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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乱了心神

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年岁岁 5695 2021-04-19 19:08

  老赵坐在车里打了一个哈欠,一个晃神,眼尾的余光便瞥见了叶寒声。

  他怀里抱着一个赤足的女人向这边大步走来。

  老赵赶忙打开车门,下了车,训练有素地为叶寒声拉开了后座的门。

  “叶先生,您怎么就出来了?”老赵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不久前,来的路上还被告知不用等了,叶先生与孟先生可能会很晚才出来,只是这才眨眼的功夫,孟先生倒不见了,只见自家老板抱着一个女人出来。

  叶寒声一言不发,只默默地将那女人平躺着放在座椅上,他这才看清女人的正脸。

  是太太……

  跟在叶寒声身边做事许多年了,自家老板的脾性他还是摸得很清楚的,自然就很有眼色地回到了驾驶室。

  “先生,我们去哪儿?”

  “去静园。”叶寒声淡声吩咐。静园是他在北京城另置的一处别墅,他不回叶宅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静园。

  黑色奔驰匀速行驶在公路上,外面的街灯打在车内,明明灭灭,忽明忽暗。

  苏馨却在此刻忽的坐了起来,微微扭过头,入目即是一个男人俊逸的侧脸。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了,倒是很配合地转过头,对上她朦朦胧胧,稍显迷茫的眼睛。

  “叶寒声?”苏馨红润的嘴唇轻轻蠕动,念着他的名字,还一把抓住他的手。

  叶寒声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苏馨的手心里颤了颤,也不抽出,只是挑挑眉,静静地看着她。

  “叶寒声!”苏馨见叶寒声一句话都不说,又大声喊了一句,两只手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爬上了叶寒声的脸。

  叶寒声眉头终于一皱,几乎是无奈地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别闹!”

  “我没闹!”苏馨用力将手挣脱出来,竟然委屈地哭了出来,越哭声越大,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浓浓的烟熏妆也哭的掉了色。

  “我没有闹,你们还不肯放过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叶寒声控诉他,声嘶力竭地大哭着,似乎要一次性将心里面的苦楚都通通哭出来。

  叶寒声这才意识过来,苏馨的酒八成还没醒。

  “我怎么不肯放过你了?”叶寒声竟然没有恼,反而耐着性子和她对话。

  苏馨迷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显然忘记自己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怎么这么卑鄙啊?以前我可尊敬可崇拜你了!”

  苏馨一边可怜兮兮地抱怨着,双手又缓缓爬到了叶寒声的脸颊上,使劲捏了捏,“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叶寒声又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顺着她的话问她。

  老赵本来是安心开车的,却在听了苏馨的怒骂声后,吓得手一抖,轮胎打了一个滑。

  叶寒声微微抬眼,淡声提醒他,“好好开车。”

  于是他赶紧静了静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开着车。

  “苏馨,你说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叶寒声眯眼看她,眼神里略微透着丝丝不明的意味。

  这样的苏馨,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多年来,她都是独立顽强,优雅得体的,不管是做苏辰的姐姐还是叶家的媳妇,她都不会像今天这么失态。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是喝醉了就胡言乱语的她,还是清醒之下巧笑盈盈的她?

  苏馨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打了一个酒嗝,继续无头无脑地嘀咕,“你在外面玩女人就算了,我知道我管不着,我也不敢管。可是,你怎么能帮那女人抢我工作呢?”

  “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这不是忽悠我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你们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

  她无力地靠在车门上,哭声是止住了,却不停地抽噎。

  就在她止住话的刹那,叶寒声双手忽然掐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使她正对着他。

  苏馨痛的直抽气,眉头紧皱,看向他时,眼眶里还夹杂着隐隐的泪水,在他大手的钳制中拼命挣扎。

  “苏馨,你最好等脑子清醒了再跟我讲话。”

  叶寒声眯眼盯着她,薄薄的唇瓣里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很清醒,早就想清楚了,清楚明白的不得了!叶寒声,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的大骗子!”

  “苏馨,你!”叶寒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里似乎在冒着火。

  骗子?他到底哪里骗她了?除了那件事,他自认对她问心无愧……

  当然,是除了那件事。正因为那件事,他对她的愧疚,怕是要用一辈子去弥补了。

  想起那件事,他语气忽然又软了下来,被她毫无遮拦的话语激气的怒气也渐渐给压制住了。

  “什么抢你工作?”叶寒声心存疑惑,忍不住问她,“苏馨你把话说清楚。”

  “都现在了,还骗我!陆月,你帮陆月抢我工作!你喜欢她,没关系,我不难过,我一点儿也不难过!可是,你做出这样的事儿,真的令我太失望了!你以前形象那么高大……唔”

  忽然,车子一个拐弯,苏馨身子本就摇摇晃晃,这会儿,更是朝他身上倒过来,紧接着,“哗啦”几声,她的裙子上便沾满了污秽的呕吐物。

  叶寒声的西装外套也不能幸免,因为她之前的拉拉扯扯,造成了些许褶皱,此刻,再加上她留在他身上的呕吐物……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车厢里,瞬间弥漫起一股浓重的酒气,散发着猩猩恶臭。

  而那个始作俑者,酣畅淋漓地吐过一通后,竟然安详地睡过去了!

  老赵即刻便反应过来了,“叶先生,这……”

  叶寒声暂时压下内心的疑云,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可以称的上没心没肺的女人,吩咐老赵降下了前后座隔板。

  他没做出多少思考,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将它搁在脚边,上身只留一件白色衬衫。随后,拿出一条备用毛毯,准备将苏馨给裹起来。

  瞧见她浑身邋遢凌乱的样子,眉头蹙的越发紧了,犹豫在三,终是不忍心,把她整个儿的抱了起来,强制镇定,给她脱~裙子。

  这个过程异常煎熬,大概比苏馨留在他衣服上的呕吐物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苏馨本来就处于醒酒的过程中,全身发红发烫,此刻就这般几乎是赤*身*裸*体的在他怀里……

  他是个正常男人,大手与苏馨细腻似乎还透着女性馨香的肌肤相触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没办法去想像,苏馨这副醉醺醺的样子躺在他怀里竟能产生如此不可抗拒的魔力。

  此时此刻,除了口干舌燥,还是口干舌燥,他以最快的速度,尽量避免去看怀里睡得哼哼唧唧的她。

  为她脱下裙子时,已是满头大汗。

  用先前搁在一旁的毛毯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以防她手脚不老实,将毯子踢开,他只好把她抱在怀里,禁锢地紧紧的。

  可是,胸腔里那颗心却是越跳越快,原本总是淡然的眸子,竟然染上了一种奇怪的光芒。

  他自己都没法儿明白的光……

  好一会儿,他才得以平静下来,低头垂眸间,看到的就是那张恬静的睡颜,僵硬的脸色也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

  鬼使神差的,竟伸出一只手,想捏一捏她挺翘光洁的鼻梁。

  “渭城……”怀里的苏馨迷迷糊糊的嘟哝了一声。

  这一声,也就是这一声,叶寒声松动的神色刹那间又冻结开来,刚触上苏馨鼻梁的那只手倏然停止,僵持了半晌,最后握成拳,垂到了身侧。

  窗外,昏黄的路灯时隐时现,光线打在他精致如雕塑一般的脸庞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渐渐被漆黑的深夜笼上了一层阴影。

  盯着怀里的女人看了片刻,缓缓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

  苏馨醒来时头痛欲裂,睁开眼,入目即是隐隐有些熟悉的环境。

  坐起来打量时,浑身跟要散架了一般痛。

  房间宽敞整洁,墙面皆是黑白色的,身下的被子是墨黑色的,整个儿布局给人的印象就像……叶寒声身上的清冷。

  她迅速发动自己大脑拼接能力,终于想起了,这是叶寒声在城郊另置的别墅静园,之前,随奶奶来过几次。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到静园来的。

  只记得,她好像喝醉了,在酒吧里跟人打架,那人是谁她也记不清了,显然是喝断片儿了。

  那场架,打的好像还很激烈,如今她只是打一个哈欠,都牵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后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给自己脱衣服来着。

  然后,她还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

  脱~衣服?难道……

  她低头一看,那件红裙子早就无影无踪了,此刻身上是一套宽松的男士睡衣。

  太阳穴突的一跳,抓起扔在枕头边的手机,拨通了叶寒声的电话,就想要问个清楚。

  可是,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啊!而且,叶寒声也不至于那样饥不择食吧!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苏馨却犹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那人,先开口说话了。

  “有事?”他的声音很冷,冷的有点儿不近人情,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这一刻,苏馨敢断定,是自己多想了。

  这样冷漠的他,不禁又使她想起了他为陆月在电视台铺路的事情,心里又闷又疼。

  她很想以一句“没事”作结,然后迅速挂掉电话的。

  可是,这种行为,只会引发他更深的厌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手中的手机越握越紧,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期期艾艾地问,“我身上的睡衣是……”

  “不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毫不留情,冷冰冰地打断了。

  她心底一颤,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愈发沉闷,半晌没再出声。

  他又问,“还有事?”与之前冷淡的情绪相差无几,除却多了一个字。

  不知道是因为在电视台遇见陆月时,见陆月巧笑倩兮的样子,触动了她某根敏感的感觉神经,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林亦雪。

  在苏馨心目中,叶寒声一向洁身自好,行事光明磊落,而且林亦雪是他年少时期的爱人。

  她时常疑惑,叶寒声最初为什么会接受叶家奶奶和她奶奶许下的亲事,娶了她后,却又鲜少对她过问。

  却没有想过,她自己,为什么毫不犹豫一时应下了这场注定没有好结局的婚姻呢?

  也怎么都不敢相信,叶寒声在林亦雪离开后,就同陆月厮混到一起了。

  甚至还帮助陆月毁掉了她的事业。

  苏馨心里越发哽塞,在他心中,谁都比他的妻子重要。他这个妻子呀,始终是轻如鸿毛的。

  “你找到林亦雪了吗?”她忍不住轻声问他。

  电话那端,诡异地静默了许久,甚至空气都凝滞了。

  因为,苏馨连叶寒声的呼吸声都没听见。 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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