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恳求道:“太师大人!夫人并没有别的意思!”
太师一脚踢开希儿,南箐扶起希儿,瞪着太师。
“几个大男人,何必在这里欺负一个女子?”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南箐的肩膀被人扶住。
穆远毫不客气的看着这几个大臣,太师上前两步,指着南箐说道:“这个妖女口出狂言!迷惑陛下!我要替陛下除了她,穆将军莫要阻拦!”
穆远冷笑了一下,两只手指捏住太师放在南箐脖子上的剑锋,太师脚步一颤,强装镇定的瞪着穆远。
穆远手腕一用力,那剑便以从太师的手中飞出,落在了旁边的地上。
“你!穆远你做什么?要包庇这个妖女吗?”上官问道。
穆远不动声色的将南箐以绝对安全的姿势护在怀里,冲着几位大臣一笑,“上官叔父这几句话穆远实在担当不起,且不论我身边的不是妖女,就算她是,她如今也是陛下后宫的妃子,是杀是剐应该由陛下处理,而不是你们这几个。”
“穆远,老夫看在你父亲的份儿上在朝中给你一分薄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妖女老夫今日非处置了不可!”
穆远爽朗大笑,与南箐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南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想必上官叔父不会不知道。”
上官气的脸色发青,他历来仗着年长在朝中倚老卖老,没想到今日竟然被穆远夹枪带棒损了一顿,正要发作,周念卿已从宣政殿走了出来,前前后后拥着几个太监宫女,众人纷纷给周念卿行礼问安。
周念卿居高临下的看着作辑的上官和几个大臣,凉声说道:“朕竟不知道,上官大人还有这么大的架势。”
上官身形一僵,声音洪亮的说道:“陛下,臣身为大周臣子,为民除害乃是本分。何况这个女子是大赵公主,前朝余孽,是万万不能留的!”后面的几个臣子也跟着复议着。
这些说辞周念卿早已在朝上和奏折上听过不知一次两次了。可他没想到这些个老家伙竟然能当众欺负到南箐的头上。
他揽过南箐,看见南箐衣服上的污渍,和旁边散落一地的碗盅,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人!将太师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周念卿一双锋利的眼睛扫过众人。
太师两腿打颤,跪在地上,“陛、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
周念卿冷笑,“等你挨了三十大板,自然就知晓了。”
两个侍卫将太师拖了下去,太师连哭带喊的求饶,南箐抬头看着周念卿棱角分明的侧脸,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让他不要因为自己而将朝中的老臣都得罪了。
上官不忿的直起身子,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太师只是想除了这个蛊惑人心的妖女,陛下此举怕是不妥吧。”
周念卿看着上官,眼中带着不可反抗的威严,让上官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周念卿开口道:“上官,朕敬你是一代老臣,一把年纪了。可这不代表朕可以无条件的纵容你。”他的目光环绕在几个大臣身上,沉稳醇厚的声音在南箐的脑顶响起,“朕在这里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次,赵南箐是朕的妻子,朕不管她从前是什么身份,但是如今她已经是朕的女人了,朕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违者,格杀勿论!”
一席话让在场的各位都鸦雀无声,上官更是目瞪口呆,他颤巍巍的摇着头,说道“陛下把皇后娘娘放在什么位置上?难道陛下真的要做一个昏庸无道沉迷女色的君王吗?”
还未等周念卿说话,上官竟然直径跑到了后面殿门前的大柱子旁,嘴里大喊道:“老夫以性命恳求陛下立即处死妖女还大周安宁,否则老夫将在这里血溅三尺!”
“上官大人!不可啊!”几个大臣纷纷回头喊道。
“陛下,赶快下旨处死赵南箐吧!”
上官见周念卿一动不动,他看着刷着红漆的柱子,心一横,直接撞了上去,一下又一下。
南箐连忙对周念卿说道:“陛下,赶快派人将上官大人拉开啊!”
周念卿一张臭脸,显然不想管上官的死活,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上官从前不是没有演过。
“来人!将上官大人拉开。”
两个侍卫飞快的上前拉住上官,上官的额头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他一面挣脱着一面嚷嚷道:“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妖女不除,大周将永无宁日!”
“给上官大人松开,让他撞!”周念卿怒道。
两个侍卫听话的松开上官,上官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周念卿冷哼了一声,说道:“上官大人若是不幸死了,朕会告知天下说你是为国捐躯。你尽管撞吧。”说罢,周念卿揽着南箐转身离开了。留下这几个大臣大眼瞪小眼。
穆远嘲讽的看了一眼上官,不屑的摇了摇头,提着佩刀走了。
回大明宫的路上,南箐一路沉默,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日里习惯了南箐叽叽喳喳的样子。她冷不丁这个样子,周念卿还真是不大习惯。
“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周念卿低头问道。
南箐摇头,水光涟涟的眼眸看着周念卿,“陛下,你不该因为我去得罪朝中的大臣。”
周念卿止住脚步,抬起南箐的下巴说道:“就因为这个?”
南箐挑眉,“什么叫就因为这个?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失了人心,为了我....实在不值得...”
“可朕觉得值得。”周念卿深邃的看着南箐。
南箐抱住周念卿,将脸搁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将快要溢出来的酸意强硬的压回去,“陛下,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维护我,这么宠爱我。
一连几日都是梅雨天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雨水味儿,南箐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开朗了,好像每次阴雨天都会让人心情不好。
周念卿并没有对怀瑾做出任何惩戒,让南箐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可她不愿意再瞒着周念卿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了。比如私自帮助怀瑾逃跑,这个想法曾经一直盘旋在南箐的脑海中,可是周念卿对她这样的信任,南箐无论如何也无法背叛他。
今早周念卿上早朝之前,南箐已经和他说过了,要去天牢看望怀瑾,周念卿宠着南箐,自然是依着她的。
南箐特意做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吃食,想要给怀瑾送去。
这天牢南箐已经来过好多次了,这次跟着狱卒熟清熟路的来到了怀瑾的牢房前,狱卒打开牢门,随意的说道:“只能在里面呆半个时辰。”
南箐点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怀瑾正背对着牢门躺着,她的背影看上去比前几日更显消瘦了。
南箐将食盒放下,走到怀瑾身边,轻摇了几下怀瑾的肩膀,说道:“怀瑾,我今天给你带来了几个小菜,你吃了再睡。”
可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牢房里寂静的可怕。不知为何,南箐的心里突然涌上不安的念头。
她又摇晃了怀瑾几下,“喂你怎么.....”
怀瑾身子一歪,毫无生气的平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南箐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像个冰块一样。
南箐慌了,她扶着怀瑾的肩膀大力的摇晃了几下,喊道:“怀瑾!醒醒!你快醒醒!别吓我!”
怀瑾的身子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
南箐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顶,她维持着扶着怀瑾的动作,一双大眼睛里充斥着慌乱和恐慌,她颤抖着嘴唇笑声喊道:“怀瑾.....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南箐啊!我是公主!你别吓我....呜呜...”说着,南箐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来人啊!快来人!”南箐抱着怀瑾,朝门外大喊。
两个狱卒不耐烦的走进来,南箐胡乱的抓住其中一个的胳膊,扯着他来到怀瑾面前,说道:“你快去叫御医来,怀瑾好像病了....你赶快叫御医来!”
那狱卒上前皱着眉将手指放在怀瑾的鼻子下面,脸色瞬间变了,磕磕巴巴的说道:“死、死了?”
“不可能!”南箐推开狱卒,竭嘶底里的喊道:“怀瑾没死!去叫御医来!”
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慌张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带来了天牢里给犯人看病的郎中。
那郎中上下翻了翻怀瑾的眼皮,又用手指在怀瑾的脖间摸了摸,站起来说道:“这位犯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什么?”南箐眼眶通红的拉住郎中,“你再好好看看,她不可能死的!她不会死的!”
郎中被南箐的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她真的已经死了,是中毒而死的。”
南箐松开郎中,抱住怀瑾,她的身体冰凉,南箐颤抖着将她有些微微僵硬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着,“不可能的,你只是病了....不会死的....不会的....你死了谁保护我啊....谁陪我出宫吃好吃的啊.....你别死.....” 陛下的心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