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秋儿和宋红韵太有共同话题,好像给再多时间都聊不完。
其实两人聊天,总是有一个倾诉者,一个聆听者。现在倾述更多的是梨秋儿。
她有不少小烦恼,而那些都是宋红韵曾有过的。
论心理年龄,宋红韵已经有四五十,虽然长期和年轻人一起,不会如一潭死水般不活跃,却多了一份沉淀,比这些小姑娘小伙子要成熟得很多。
人生哲理也能用很有趣让人更容易接受的行事叙述。
梨秋儿很喜欢和宋红韵聊天。
但因为在场的人不止他们两人,说什么还是有所拘束,再加上刘公子和那个一直没说过话的公子似乎急着走,所以没聊更多,就得送她难得的知音离开。
梨秋儿满眼期待,问道:“宋公子,你会再来吧?”
宋红韵没多考虑,点头回道:“会。梨花园的戏我都很喜欢,有时间我会再来。”
梨秋儿开心,却仍有些不满足,只希望自己的意思对方能明白,委婉道:“宋公子,秋儿很期盼同您再交流。如果有时间,您……”
话没说得太明白,宋红韵只当梨秋儿是还有什么难题刚刚见人多不好说,所以答应下来,下次再来当她的知心姐姐。
梨秋儿真送他们出了戏园,但真正送的只有一个人。
依依不舍。
刘添珩气得有话直说,“清松!莫非你喜欢秋儿姑娘?”
虽然柳延茗知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宋红韵身上,紧紧盯着。
宋红韵哑然失笑。
直到刘添珩越发“气”,才道:“我和梨秋儿不过第一次见面,何谈喜欢?”
刘添珩不信,“但你们两人相谈甚欢,甚至还约了下次再谈,难道不代表你们两人都对对方有好意?”
宋红韵摆手,“我想梨秋儿应该是还有事问我,但你们在,不方便,所以约了我下一次再聊。你想多了。”
刘添珩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真的。”宋红韵对同性可无半点心动,她只当自己是帮梨秋儿解惑的大姐姐,甚至是大妈。
再说,刚刚他们两人聊时,刘添珩也在一旁听着,有半点旖旎或是暧昧吗?
宋红韵转而打趣刘添珩起来,“添珩,你怎么如此在意?莫非你对那梨秋儿有意?”
刘添珩挠头想了想,“应该,或许,可能,是吧……”
宋红韵一瞧就知道刘添珩这是情窦初开,自己都没弄明白,她也没想插手,毕竟喜欢这种事还是当事人去体会比较好。
初恋多珍贵啊。
有人领可能会少走弯路,却难体会其中,无论是苦涩和甜蜜,都值得一个人去好好享受。
宋红韵本想说,那我们就先回去,谁知一直没出声的柳延茗突然道:“清松,你以后还要来见梨秋儿?”
语气莫名有点严肃。
宋红韵:“有时间会来。”
柳延茗也没有阻止还是什么,只是说:“你要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宋红韵愣了一下,“嗯?”
难道柳延茗这个闷骚对梨秋儿也有想法?
没想到啊,柳延茗喜欢这样的吗?
宋红韵还没想明白前,刘添珩又过来“凑热闹”了,“对!你要来的时候叫上我们!可别自己偷偷来!不讲兄弟情意!”
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宋红韵只有一句话:“果真是断了手足也能上街,没了衣服却连家门都出不了。”
刘添珩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柳延茗,“延茗,清松说什么呢?”
柳延茗:“她说你见色忘友。”
宋红韵笑着给了柳延茗一个大拇指,默契,这才叫默契!
刘添珩否认,“我才没有。”
宋红韵摸了摸肚子,看了一眼天,道:“我饿了。我该回府了。”
柳延茗问:“要先去买点心垫垫肚子吗?”
宋红韵摆手:“不了不了,回府绿芽都给准备了吃的,我再吃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柳延茗点点头。
两人开心的聊着,丝毫没有管刘添珩。
刘添珩“认输”,一手拉一个人,连道:“唉唉,你们别不理我。清松,我是真没见色忘友,我就是,我就是怕你一个人来找不到位置,你要是真来,有我先去打点,也能找个好位置不是嘛?”
宋红韵无奈,“你们两人也别凑热闹了,梨秋儿要真有话要对我说,你们在,她不是又不好意思说?”
刘添珩一脸疑惑,“有么?我以为秋儿姑娘只觉着和我们聊天很开心,想再和我们见面呢。”
宋红韵默默翻白眼,刘添珩又开始了他的厚脸皮。
人梨秋儿什么时候说想和他们再见面,她记得她可就说了“宋公子”,没提另两位公子呢。
柳延茗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天色也晚了,你这马车还需先送清松回去,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宋红韵也是真的肚子饿了,连点头,“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三人上了马车,因为宋府在另一个方向,马夫就先驾车去了宋府,然后再转回来,将柳延茗送回后,最后再回刘府。
如此一耽搁,刘添珩再回去就已经很晚了。
被刘太尉给抓了一个正着。
因为上了高级院,刘太尉虽然欣慰自己的儿子居然能上高级院,但与此同时,对刘添珩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
因为他熟悉他儿子的性子。
傻的。
贪玩的。
要是日后真让他中了殿试,为了父母官,就这个性子,不是被人骗就是因为贪玩误了正经事。
反倒损害了百姓的利益。
刘太尉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发生,更怕刘添珩惹出事来,害他多了把柄,自当在某些方面是比前几年还要严。
也好在刘添珩这小子运气好,结识了两个才学相貌性格都是数一数二的人。
良师益友。
良师与益友几乎是同等的,甚至刘太尉觉着友人给自身带来的帮助要更大。
现在就怕,刘添珩这小子贪玩就算了,还要拉着人家宋清松和柳延茗去玩,你说到时人家柳户部和宋御史找上门来,他该如何交待?
在刘太尉的“严刑拷打”下,刘添珩还是将所有责任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说他想看梨花园的戏,便带上柳延茗和宋清松一起。
没做什么。
就是看了看戏。
刘太尉多懂刘添珩啊,立马凶道:“什么看戏!我瞧你是去看那花旦梨秋儿去了吧?!”
刘添珩“哎呀”一声,就像找到志同道合之人,道:“爹,您也知道啊!莫非您也去了梨花园看戏?”
刘太尉凶猛地一瞪眼,刘添珩一缩脖子,立马没了声音。
“臭小子!还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几年前你才多大啊就念叨着要暖床丫头了!一天色欲迷心,你说你要是把你那心思多放在学习上!现在早就中了状元!”
刘添珩被臊得不行,脸皮再厚都撑不住了,如果不是这里就他和他爹两人,他估计得羞愤而死。
他叫唤了一声,“爹,那不是我以前小,不懂事才说的?都好几年了,你怎么还记着?”
刘太尉“哼”了一声,“那还不是有人那段时间总在我眼前晃,耳边说,不然我能记这么清楚?”
刘添珩是不敢再出声,去触刘太尉霉头了。
他就乖乖的挨顿教训算了。
这里刘府,刘添珩正在被训,而早就回府的宋红韵已经在开始用饭。
年纪越大,宋文翰大兄弟似乎越担心,毕竟随着年岁增长,有些东西也很难隐藏。
可又见宋红韵举止行为都不似女子,是越长越像是一个小子。
要不是眉眼还有些女气。
哪怕是宋文翰都快以为当年死的不是宋清松,而是宋红韵。
再说这几年,几乎一件让他烦恼的事没出过,反而宋红韵成为了他的骄傲,现在上朝廷便常有人用羡慕的眼神看他,还问他是如何教儿子的,怎教出一个这么出色的儿子来?
久而久之,宋文翰对宋红韵还是越来越放心。
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他是很少过问宋红韵近日的事。
所以宋红韵很安静的吃了一个晚饭,回了清远院,休息了一会儿,她又啃了几块点心。
不止人活得像男子。
宋红韵的消化系统也快同男子一样,代谢超快,吃东西一会儿就饿了,也不怎么长肉,就长身高。
甚至宋红韵都感觉自己长得越来越结实了。
尤其胸前。
也好在国子监的院服都比较宽松,她不用收紧到呼吸困难,只需缠几圈,再穿上亵衣和内衣和院服,就很难看出来。
平时的衣服宋红韵也让绿芽去安排做大了一号,本来古代长袍就宽松,宋红韵拿来特制的长袍来穿,都是兜着风的,就像宋红韵撑不起衣服,看上去轻飘飘,十分的柔弱。
倒是蛮容易激起某类人的保护欲。
至于柳延茗,他一向与府中人无过多交流,也没人多问他什么,他回了府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如既往的学习。
但今日他却多问了下人一句,有关那梨花园,戏,还有梨秋儿。
虽然梨花园出入的都是贵人,像他们这些仆人都是没有机会去的,但梨花园实在是太出名,哪怕没去过的人也都听过。
一传十,十传百。
京城不论身份高贵低贱的人都知晓一些有关梨花园的事。
以及梨秋儿。
柳延茗也算是问出了不少,他比较感兴趣的东西。
很有用。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