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多特别的人,同处国子监且都在高级院,会遇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说不上先注意谁,当是一同看见对方。
那人先快了几步过来,同他们道:“宋兄,文兄,刘兄,柳兄。”
四人也同他打招呼。
宋红韵见对方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脸上,不好冷落他,便问道:“袁兄,只你一人?用过午饭吗?”
袁远亦笑了笑,似乎对宋红韵问他很是心满意足一般,回道:“嗯,只我一人。我很早便用过午饭,现在四处转转。”
转而又礼貌问道:“宋兄你们呢?”
宋红韵言简意赅,“同你一样。”
虽都是吃饱了出来遛弯的,可一个方向往西,一个往东,道不同不相为谋,该打完招呼就各走各的。
谁知一直沉默的文琅突然出声,熟络的和袁远亦聊了起来,聊的虽不是隐秘的东西,但宋红韵他们在一旁也插不进去什么话。
奇怪,在中级院的时候,两人虽在一个班,却没什么交流。
真论来,恐怕刘添珩对袁远亦的了解还要多。
但现在都到高级院,又不是一个班,两人的关系倒像是变得不错。
文琅聊着聊着,说:“这次去江南刚巧碰上你想要的东西,我便买下了,现在放我府中,有时间你来拿。”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袁远亦眉眼掩不住的欣喜,点头道:“真的?我本不抱希望,没想到被文兄你给遇见了。”
文琅笑着,道:“是你运气好,我才能遇上,本来现在都很难见的。”
袁远亦不再多聊那东西的事,只又道了谢,说日后找时间去他府中拿。
之后便也没多聊,袁远亦蛮开心的离开。
只是宋红韵总感觉,应该是错觉吧,袁远亦似乎若有若无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但如果是错觉,柳延茗侧身挡住视线的行为是有意还是无意?
袁远亦离开后,刘添珩问文琅,都不由浅到深,直接便问袁远亦拜托文琅买的是什么,着实令他好奇。
文琅不甚在意,随口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没什么特别。”
刘添珩都知文琅说的是瞎话,刚他可听得清清楚楚,那东西实在难遇,买入了就是运气好,怎可能是没什么特别的小玩意儿。
不过文琅就是有堵刘添珩的本事,在他出声说他骗人前,道:“刘兄,你要是真这么好奇,去问本人不是更好?我也不过是帮了一个忙罢了。”
刘添珩呐呐出不了声,问本人?
让他去找袁远亦,问他在江南买的是什么?
别。他爹可严厉警告过他,小打小闹他都能给他圆过去,但千万别和袁远亦有什么接触。
最好是保持远观,不要有任何关系。
袁远亦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像他们这样家里身处高位的都不方便多接触。
会让圣上多心。
刘添珩满腔好奇都给浇灭了透,情绪一下低落很多。
文琅笑了一声,倒不太像是幸灾乐祸,而是觉着有趣,自然了,让文琅觉着有趣了以后可就遭殃了。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宋红韵刚刚为刘添珩心酸了一把,便听文琅问,“清松,你是否同那袁远亦关系很好?”
嗯?
宋红韵一时没明白,按说关系好的不是你们两个吗?
刚刚她和袁远亦说话不出三句,之后更无什么眼神交流,是哪里看出他们两人关系好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
文琅回答得也是很有趣了,“一种直觉。”
宋红韵呵呵笑了两声,“那不好意思,你的直觉似乎不太好。”
文琅不以为然,摸了摸下巴,缓缓道:“我倒觉着我的直觉挺不错的啊。”
明明就像是有什么的样子嘛。
但不管如何,文琅突然又道:“袁远亦这个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
宋红韵:“……”
她不懂,她真的很不懂!
文琅这人的脑回路实在是太奇特了吧,一会儿说她和袁远亦关系好,一会儿又让她和袁远亦少接触……怎么回事?
宋红韵问:“因为他身份?”
文琅:“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柳延茗突然出声,“袁远亦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文琅表示认同。
宋红韵表示无语,说着好像你们两个就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似的,不,你们两个看上去就不简单,往深了更不简单!
都跟人精似的,还好意思评判别人。
而且袁远亦是男三,在小说的戏份不弱,肯定有那么一些特别之处,不然怎么被读者喜欢?
不管如何,宋红韵是没多放在心上。
比起不常接触的袁远亦,她更应该担心的是文琅和柳延茗,免得被这两人发现她的秘密。
遛弯完,宋红韵回竹苑休息,练字。
等下午有课,这次是四人一起活动,等到下学又各自分开。
上了高级院后,虽还会去秦艮未那里练琴,但没有以前频繁,基本一月去个几次就够了。
当然,琴艺不能退步,不然秦艮未的小鞭子就要挥上来了。
这月宋红韵常去梨花园,眼见一月就要结束,她自当全心放在了练琴上,过了几日像以前的日子。
早起上学,下学后又去秦艮未那儿练琴。
行程安排的挺满,虽然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但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很充足。
如果刘添珩不来烦她,她应该快忘了有关梨花园,有关梨秋儿的烦心事。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刘添珩把她堵在了国子监门外,不让她进,也不让她离,一定要让她和他一起去一个地方。
宋红韵还能不知是哪里?
“添珩,说实话吧,是不是要我去梨花园。”
刘添珩也是有点破罐子破摔,见骗不了宋红韵,也拉不走宋红韵,干脆实话实说,道:“是!秋儿姑娘现在的状态特别不好!你已经许久没去梨花园呢,秋儿姑娘十分想念你!”
宋红韵左右看,见没什么人在意,拉刘添珩去了一边,问道:“这是你自己觉着,还是梨姑娘同你说的。”
刘添珩也不知如何说,模糊道:“算,算是我说的,不过也是秋儿姑娘的想法,哎呀!清松你关心是谁说的干嘛?反正现在秋儿姑娘十分想见你,听梨花园的人说,近日秋儿姑娘茶不思饭不想,特别不好!”
宋红韵皱眉,她本以为避之不见就能让事情慢慢淡去,如何都没想到梨秋儿竟“决然”到如此,见她不去,便使出了这一招。
不说是将她推向负心汉的坑,至少也让她处于十分为难和被动的状态。
她还是该狠心断绝一切的!
就算是被骂渣也没关系了,长痛不如短痛!
但目前她却不能直接去,免得让梨秋儿误会她对她其实有情意,舍不得她。
宋红韵:“添珩,你今日去梨花园吗?”
刘添珩点头,刚回“要去”,又准备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啊。
但宋红韵已经出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帮我带几句话给梨姑娘。你就说我上次已经和梨姑娘说清楚了,如果梨姑娘一定要如此做,那便是陷我宋某于不仁不义之地,昔日的友谊也只会变成仇恨……就这样吧。”
本来宋红韵还想说,两人最后会不死不休,但想了想,太严重了,就没说。
可仅这样,刘添珩已经觉着宋红韵太绝情,太狠毒,太欠揍了!
“清松!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冷不丁的被刘添珩给吼一句,宋红韵一下被他给吼住。
什么意思?
她被凶了?还是被刘添珩给凶了?
宋红韵还未来得及说,刘添珩立马又“骂”了下来,“宋清松!人家秋儿姑娘对你一心一意!你就这么伤她的心?薄情寡义!我真的看错你了!”
额……
宋红韵打断刘添珩还想继续的痛骂,道:“等等。刘添珩,你知道我和梨姑娘之间的事吗?”
刘添珩“哼”了一声,“为何不知!就是你辜负了梨姑娘!”
宋红韵都没有欲望同刘添珩推心置腹,这丫就完全听不进去,“你要不知,就没资格指责我。既然你不愿意带话,我让别人便是。”
说完,宋红韵准备离开。
但是被刘添珩给拦住,“唉,你要去哪儿!”
“上学!”
刘添珩追宋红韵,吼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宋清松!你给我停下!”
但宋红韵完全不想理,越叫,她脚下的步子便迈得越大。
现在的刘添珩毫无理智可言,她多说无益,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免得闹到最后,互相咬。
宋红韵给了刘添珩一天的冷静时间。
到了快下学的时候,刘添珩倒难得主动来同她道歉,“清松,早上是我太急了,对不起。我不该随便插足你和秋儿姑娘的事。”
宋红韵很快接受他的道歉,并未多说。
她理解刘添珩,关心则乱,再说女性在感情上确实处于弱势,她看自己都像是一个渣男,更别说是刘添珩。
刘添珩心里还是很愧疚的,问,“清松,你不是有话要我帮你带给秋儿姑娘吗?一会儿我就去梨花园。”
宋红韵改了主意,“我写了一封信。”
她知晓梨秋儿识字,太难的一些词句不会,但简单的字可以理解。
其实她早上也有些情绪化,那一番话的确是有些狠了,更别说还是让刘添珩去带话,难免将梨秋儿置于难堪的位置。
思来想去,还是写信为好,隐蔽一些。
而且很多话在写下时,都会考虑良多,慎重许多,不像话那样粗。
刘添珩接过信封,又问了句,“只是带信吗?你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给秋儿姑娘?”
宋红韵:“我想说的话都写在了上面,你带给梨姑娘就行了。”
刘添珩“哦”了一声,将信慎重的放在了怀里,没有表现任何好奇。
他也是懂事理之人,知道有些不可多问。
虽然写了信,但宋红韵的心中仍未有放松下来,乃至于练琴时,心境波动,琴声也起起伏伏,大大小小。
向一旁人传递着自己的浮躁心情。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