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韵就像偷看被抓包,有点不好意思,也因为柳延茗回答那个女子问题的答案,有些心痒痒。
其实,她以为柳延茗会说是她和刘添珩的。
又或许,柳延茗是懒得解释,没瞧他连名字都没说,只说“他”一个字,然后看向她,省下说名字的力气。
她笑了笑,对和柳延茗一起看向她的女子道:“我们三人情如兄弟,都十分交好。”
说着,宋红韵指了指手忙脚乱的刘添珩。
众人了解般的点了点头,唯独柳延茗,眼神暗了暗,他在想什么,宋红韵几乎从来没猜对过。
这场如闹戏般的赏花会,四个以为能得奖赏的学子,一腔欢喜都换成了焦头烂额。
而“罪魁祸首”长公主,却坐在一个小亭子里,喝着茶,吃着点心,似乎不参与其中,安静的看着她所安排的这么一场变相的相亲会。
她很喜欢给年轻人各种机会。
尤其是她欣赏的年轻人。
长公主还是挺高兴的,她相信这次的赏花会,一定会有所收获。
喝了一口清茶,不禁叹道:“年少真好。”
一旁的丫鬟默默流汗,不敢出声,心想莫非长公主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不成?
那四位公子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的尴尬和无奈。
哪有像长公主说的“好”?
她家长公主的性子的确如圣上常说的那两字,“奇特”。
口干舌燥,宋红韵觉着已经把自己能交待的,都给交待出去了,实在没可说的。
又不好学柳延茗那样,冷漠得一个字都不愿说。多伤这些少女的心啊!
所以她决定,尿遁!
有过上次的经验,这次很快找到如厕的地方,虽然是茅房,但好歹也是长公主别院的茅房,花一点不少,树也很多,景色特别好。
偷摸认真确定了四下无人后,宋红放下心,总算可以偷个懒了,等她去释放了就……
“原来你是宋清松!”
宋红韵的手都搭上门了,被不知哪儿传来的声音给吓得不行。
差点吓尿!
那可就真的尴尬了。
等她转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神出鬼没,谁知看清对方面容后,她却又被惊了一下,“是你?”
那是个十四五的少女,容貌艳丽,眉眼渐渐长开,清纯和性感诡异却和谐的融合,一身双蝶戏花的粉色外衫,很适合她这个正青春洋溢,活泼可爱的年纪,罗裙浅浅露出粉色的鞋头,似乎坠了一只蝶,看来对方很喜欢娇弱又漂亮的蝴蝶。
甚至连头上的簪子也又一只金蝶。
宋红韵忍下尿意,平心定气地问道:“不知小姐叫我有何事?”
“小蝶”几步迈来,行为举止都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蝶儿,还挺有些不客气的道:“你还记得我。”
宋红韵点头,“自然。”
“小蝶”似乎有几分得意之色,看向宋红韵的眼神也不像最初还有些怒意,勾唇道:“想你也不会望了本小姐。”
宋红韵不忍打击少女的自信心,要是别人,她会直接怼“记得是因为我记忆好”,如果再狠点,便会说:像你这样的人一般也忘不了啊。
对方便是上次在花灯节上,撞了绿芽却同她“道歉”,还有些不依不挠。
但宋红韵从来不爱纠缠这些,所以没多说就走了。
而面容什么的,虽然不太清晰,但当对方再站在自己面前时,又认了出来。
唯一就是没想到,今天的赏花会,对方也在。
且她一直没注意到她,至于是因为对方故意躲着,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
“小姐你有事同我说?”宋红韵又强调了一遍。
梁语嫣微扬了头,仿佛施舍一般,与上次相见时,似乎多了几分傲气,“怎么,莫非我没事就不能找你?”
宋红韵忍不住提醒,“但在这里闲聊,似乎也不太好。”
梁语嫣观察了一下四周,一下明白“这里”是哪里,娇俏的脸红了一下,竟撒娇似的“哼”了一声,道:“你,你流*氓!”
宋红韵,“……”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她……哪里流氓了?
“这位小姐,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劳烦你先离开,我还有事要做。”
在茅厕有什么事做?都不用猜。
梁语嫣的脸已有粉红变成了绯红,咬咬牙竟道:“你去!我等你!”
等我?
宋红韵可没这么大的心,不说她女扮男装会不会被对方发现什么,就说对方站在外面,她现在是男子,在里面如厕。
这真要有人经过,保不齐会被误会什么。
宋红韵可不想和谁传绯闻,也不是恋爱自由的现代,这个年代坏了一个女子的名声,是要娶对方的。
为了让宋文翰大兄弟能长命百岁,她还是不要做如此出格的事。
“小姐,你要有事直说便是,我怎能自己进去,让小姐你在外面等我。”
未等对方说话,宋红韵手一摆,方向是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道:“这里也实在不适合谈事,去那里吧。”
见宋清松如此贴心,梁语嫣微愣,心里莫名其妙又涌上了让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想第一次在花灯节见面时,她对这个宋清松的印象实在不太好。
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那时她是想着报仇的。
她一定得让他后悔!后悔那日在花灯节做的事!
但在今日受邀来了这里,从旁的人提起他便是宋清松,又听了对方从入了国子监以来各种经历后,她竟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生起特别的情绪。
连那报仇的心思也越来越弱,甚至忍不住藏在某处观察他,甚至在他离开后,跟了过来。
少女怀春的梁语嫣,在没受过任何感情教育下,并不知这叫心动。
心动很容易,会因为异性或同性某个特别的举动,某句特别的话语,甚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会击中人的心。
稀里糊涂,梁语嫣就跟着宋红韵走到了树下。
宋红韵还在想呢,这姑娘看着精明,但还是太小,傻乎乎的,跟着她就一起走了。
把她拉去卖了,估计也不哭不喊的。
“小姐,你既然叫我姓名,又要等我,便是有话要同我说,宋某洗耳恭听。”
被第一次这样认真对待的梁语嫣眨了眨眼,再试探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某并不知你是哪家小姐。”
梁语嫣给了一个提示,“我姓梁。”
说实话,宋红韵对朝廷的大臣并不是很了解,且姓梁的官员应该也不少,对方就给这么一个提示,她也不知道啊。
不过,“梁”……宋红韵又开始仔细看对方的五官……
梁语嫣又给了一个提示,“家兄也在国子监,也是中级院的学子。”
宋红韵脱口而出,“你是梁玉朗的妹妹?”
梁语嫣又是那得意的神情,道:“家兄的确是梁玉朗。”
宋红韵了然,难怪他觉着梁语嫣有点熟悉的感觉,原来她竟和梁玉朗是兄妹,不过,真说很像的话却也没有。
不然宋红韵该在见对方第一面就感觉出来。
只是能在对方的五官找到一些熟悉的迹象,可一般都很容易被忽视。
宋红韵也很自然而然的误会了一件事,“你想问你的兄长为何没来?这次的赏花会除了你们,似乎只请了我们四位国子监的学子。”
梁语嫣急忙解释,“我并不是想问这个。”
宋红韵不懂了,“那不知梁小姐你找我有何事?”
梁语嫣支支吾吾开始说不出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对方说什么,她只是随心跟了上来,又随心叫了对方的名字,再往后她便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红韵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梁小姐,不如你先回去,喝口茶,或许就能想起找我有何事了。”
梁语嫣急道:“我不是忘了!”
宋红韵不置可否。
最后梁语嫣被宋红韵的表情给气到,就像是故意闹别扭,一边气冲冲的离开,还要转头瞧宋红韵是何反应,见宋红韵无任何挽留之意,便又更气鼓鼓的离开。
像被宠坏了的小孩子。
宋红韵摇摇头,转身去了茅厕。
尿急。
等晃悠了许久,再回了正院,宋红韵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氛。
原本都在那一堆坐着的人,突然间对立起来,不说剑拔弩张,也有点过于认真严肃。
像是要比赛似的。
偏偏左右两方各站了他的两个好友,右边是刘添珩,左边是柳延茗,其后面各自站了不少的女子。
秦继博姑且站在中间,似乎还没有决定好去哪一边。
本来宋红韵是想随便去一边,先问问怎么回事的。
但她一出现,柳延茗和刘添珩的视线,都唰的一下看向了她,似乎都想她去他们自己的那一边。
宋红韵猛地一下犯了选择困难症,再加上众人看来的目光使得她的选择好像很严重似的,她就更难选择了。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先往秦继博那里去。
果然,刘添珩和柳延茗的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没有那么难看。
她姑且算是做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宋红韵问,“秦继博,怎么回事?”
秦继博瞟了宋红韵一眼,到底还是没有装模作样的凶宋红韵一顿,而是据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有谁说了刘添珩和柳延茗谁更厉害,还是什么,旁的有人起哄,最后就成这样了。”
起哄?
除了他们四人,这里可都是些女的。
起什么哄啊?
宋红韵半信半疑的又问,“那他们为何各站一方?怎么,准备打擂台对战啊?”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