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眨了好几下,何墨江还是抱着她,好像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宋红韵又呵呵开始笑,毕竟现在能受她控制的也只有面部表情,“师兄,谢谢你啊,你能不能扶我站起来一下啊,我好像腿有点麻,动不了了。”
何墨江笑了笑,“动不了,那我就先扶着你,没事的,你不重。”
虽然“你不重”这句话深得宋意,但,总感觉从某个地方,唰唰唰,射来了锐利的寒光,还弥漫着淡淡的醋味儿。
宋红韵蹬着完全使不上力的腿,继续道:“但太麻烦师兄了,我还是......”
“起来”二字还未说出口,手腕被一个人紧紧握住,一扯,就像是扯起一个倒地的稻草人,将硬邦邦的宋红韵从何墨江怀里扯了起来。
宋红韵微懵,“师父?”
秦艮未面色有丝慌张,语气也不是责备,更像是领着犯事的晚辈,向对方道歉,希望能得到原谅,“宋清松!你躺在师兄怀里成何样子,还不快起来?真当你轻了?”
师父啊,徒儿委屈!这也不是我说不重的啊,而且我身体控制不了,能怪我?
宋红韵委屈的左右踮着脚,缓解两边酸麻,可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站稳,这一刻的舒爽真是言语描述不出来的。
何墨江出声,“清松是我师弟,我扶他也无大碍,师父不必如此。”
秦艮未连忙摆手,“这家伙不懂事,哪有随便躺人怀里的道理,再者,他今日犯了错,这么一点小痛都克服不了,又哪来悔过之心!”
说完,还冲捶腿的宋红韵道:“好好站!再摔可没人扶你!”
区别对待啊!这赤裸裸的区别对待啊!心里苦,但不说的宋红韵,乖乖点头,“知道了师父。”
我是领养的,他,何墨江,才是你秦艮未亲生的徒儿!
哼!
宋红韵对拉着何墨江转过身,进琴房的秦艮未挤眉弄眼,嘀嘀咕咕的吐槽着。
却是被同她一样还站在原处的林晚晴看见,愣过后,突地展颜微笑,好像一下扫尽那眉间的愁绪,对有些尴尬的宋红韵做了个手势。
示意她小心一点,别让师父给发现了。
宋红韵乐呵呵的凑师姐跟前,果然,还是香喷喷的女孩子最可爱了,其他人都是水泥和的臭男人。
不过何师兄这么帅,不在行列了。
与往日一样练琴,练后又各自回家,或许是共同的默契,何墨江和林晚晴都没有问宋红韵今日的升院试如何,毕竟问体验太主观,一切以之后的结果说话。
升院试相当于大考了,哪怕全国子监的夫子都会来评卷,但将一切统计好,还需几天的时间。
知道结果那一天,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
一路上,有人愁眉不展,有人喜不胜收,也有人唉声叹气,更有人满脸看开,一瞅就是佛系学子。
刘添珩问宋红韵,“紧张不?”
宋红韵回他,“不紧张。”
“真的?”刘添珩表示不信,之前不还紧张兮兮的吗,“你真的不怕不能和我还有延茗一起上中级院?”
宋红韵嘴角一勾,问,“那你不怕吗?”
刘添珩一愣,他?千算万算,他的确是没有想过,如果不能上中级院的是他,唯有柳延茗和宋清松去上中级院会如何......
怎么办?原本还挺轻松的,这下连走路都觉着腿沉,走不动了。
宋红韵有偷偷观察,在注意刘添珩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嘴角还有那么一丝丝担忧时,乐得快笑出声。
这傻白甜,真是被骗了估计还傻乎乎的给你数钱。
“看来你很有把握。”
宋红韵看向一旁的柳延茗,耸耸肩,“怎么说呢,努力过了,也考过了,剩下的结果不论是成是败,我都能接受吧。”
柳延茗似乎没想到宋红韵会如此说,但顿了几秒,点点头,“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宋红韵冲柳延茗笑,“延茗,你好像看得比我还开啊,如果有你很想要的东西,可如何也得不到,你会用这句话让自己放弃吗?”
“没有。”想了几秒,柳延茗给了宋红韵这个答案。
宋红韵,“嗯?”
柳延茗解释道:“我没有想要,却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
“哦?”宋红韵竖起大拇指,对柳延茗道:“那你挺厉害的!”
“因为......”
没想到还有个转折,宋红韵期待的看着柳延茗,等他说接下来的话,“......我也没有很想要,到一定得得到的。”
“没有?”宋红韵还是挺奇怪的,作为一个人,必然的就一定会有欲望,会有想要的,无论那是人、物,还是一种情感。
不过想一下柳延茗的人设,他或许,不是没有想要的,是他失去太多,所以有些东西的价值不得不就降低了。
导致他已经偏向无欲无求,却也不是真的无欲无求,他只是价值观和一般人不太同。
这样的人,生活很难快乐的,他没有追求的,也没有得到而感到满足幸福的。
宋红韵心里似乎淤起来的一口气,慢慢吐出气,颇为语重心长的道:“会有的,有一天,你会遇见对你很重要的。”
说完,未等柳延茗出声,又或许柳延茗并未想着出声,宋红韵又嘻嘻哈哈,好像是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过我得祝你有那么一天之后,绝不会有想要,却如何也得不到的情况。”
柳延茗点头,“承你吉言。”
宋红韵,“......呵呵。”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三人很快到了初级院甲一班,也不知今日是否是最后一次。
潘夫子坐在外面,那棵桃树下。
三人上前行礼,抬头便见潘夫子冲他们很是宽慰的笑。
说:“你们三人以后可要相互照顾,情谊难得,千万别因为那些小事小错而做错事。”
柳延茗很快明白潘夫子的意思,郑重点头,回道:“谢夫子,学子柳延茗一定铭记!”
宋红韵也笑着回:“学子也知晓,谢谢潘夫子。”
额,什么?刘添珩看看左又看看前,本就不怎么明白,现在又被两兄弟给弄懵了,潘夫子到底何意思?
“中级院的院服会在开学前十日送到你们府上,记得开学时一定穿院服来,要衣冠整洁,给新夫子留个好印象。”
柳宋点头,这时,刘添珩才反应过来,“夫子?我升中级院了?!延茗和清松也上了?!”
潘夫子无奈摇头,对柳宋二人道:“看来你们二人以后麻烦也不少。”
柳延茗还是点了点头,而宋红韵则一脸无奈的耸耸肩,道;“夫子所言极是!”
潘夫子交代完一些事后,柳延茗和宋红韵就拉着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刘添珩离开了,毕竟这甲一班也不止他们三人,让其他人瞧着了,指不定该笑话某人。
而离开时,宋红韵还看见了袁远亦,对方并没有上前,只是冲她摆手,算是招呼了。
宋红韵愣了愣,也连忙微笑点头示意,免得冷落了人家,让对方误会自己甩脸。
想来袁远亦也是来问升院情况的。
继续走,旁的刘添珩就像是已经从兴奋中走出来,道:“这袁远亦何时和清松你如此好了?”
宋红韵不以为然,“好么?我们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刘添珩摆头,并不认可宋红韵的说法,问:“你有见过他和其他人打招呼吗?我和他同窗三年,几乎一句话都未和他说过。”
“一句话都没有?”宋红韵甚惊,怎么可能,在教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三年了,可能一句话都没说过?
刘添珩点头说:“那可不是!”
然后又问柳延茗,“延茗,你呢,你好像也一句话都没说过吧?”
柳延茗摇头,道:“我和他倒是说过一句。”
“哦?”宋红韵蛮有兴趣,而刘添珩更好奇,一直催着柳延茗快说,到底那一句话说了什么。
柳延茗神态自然,似乎完全没在意那两人的激动,回想了一下,道:“我对他说,‘请让一下’,他则回我的,‘好’。”
宋红韵,“......”
刘添珩,“......”
一秒,两秒,三秒......齐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来自亲损友的嘲笑,哪怕是一直提醒自己要矜持,矜持的宋红韵,也被那画面感十足的对话给笑得不能自已。
两个寡语少言的人,场景虽然平常,但由柳延茗如此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简直不要太好玩!
嬉闹到国子监外,三人就得分开,柳延茗和刘添珩回去,而宋红韵要去秦艮未那儿练琴。
是秦艮未说,之后过年不必再来,这些日子就要勤奋一点,刚好考完升院试,正是无事的时候。
告别后,宋红韵坐上马车,嘚啵嘚啵去了秦府。
她最先到,这几日来,秦艮未的气也消了,所以面对时,也没有之前那么忐忑和害怕。
而且,宋红韵回答秦艮未自己升院试过了后,想起一件事,觉着有必要问一下。
“师父,那日我在外面打,咳,那什么的时候,你是如何知道?”
虽然宋红韵说得隐晦,但不难猜出,所以秦艮未斜了宋红韵一眼,道:“怎么,现在不怕了?还主动问我这个?”
宋红韵有点厚脸皮的笑着,回道:“师父如此好,我又为何要怕,我就是好奇师父怎会知道,所以随便问问而已。”
秦艮未“哼”了一声,说:“是有人同我说的,说你和其他学子貌似有矛盾,怕闹出事,便叫我去的。”
“哦?”是有人叫的?那必然是知晓她和秦继博的身份,甚至知道她和秦艮未关系的人,宋红韵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又问,“那个人是谁?”
秦艮未......停顿了!
他居然在回忆!在回忆对方是谁,最后竟也没说出一个名字,而是道:“我也不知他是谁,只记得他好像也是出甲一班的学子,平日里很少与人说话,性子似乎比较沉闷。”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