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没什么感觉,好像肚子有“咕咕”叫过,但被宋红韵理解为:饿了。
然后继续投入比赛当中。
但小风紧接着的不是云开雾散,而是惊涛骇浪。
不适变成了难受,积累而上的疼开始使劲折腾起宋红韵。
柳延茗很快察觉到宋红韵的不对,“清松?你怎么了?”
他嗓音温润,但落在宋红韵耳中却是极力排斥。
因为她实在疼得厉害,还是那种憋不住的疼,所以连思考都不想要有,但还是一咬牙,道:“肚,肚子疼。”
柳延茗沉了眼,先观察宋红韵脸色,尚且不至于“病入膏肓”,倒有点像平日里拉肚子的模样。
然后淡淡瞥向那边的四人,重点在宋清茗身上,而对方脸色无异,一直望向这边也可作观察队友为由。
“你是不是吃坏肚子,要停止比赛吗?”柳延茗在几秒里,已经判断加决策。
宋红韵一咬牙,道:“我怕是中招了。”
柳延茗明白,“很可能。”
宋红韵一手叉腰,一手暗暗压住肚子,缓解了一些,才抬眸看向那边,看的人,也是宋清茗。
宋清茗就像是有感应,与宋红韵对望起来,眼神那叫一个无辜,好像不明白为何他们队里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瞧他。
要不是宋红韵知道自己是铁胃,昨儿也没乱吃东西,她差点就信了!
宋红韵一边忍胃里翻腾,一边慢慢移动按住肚子的手,做了一个手势,相信但凡一个懂网络语言的人都知道这啥意思。
骂人的。
不过宋清茗不明白,还一脸揣测其中是有何深意,懵逼样让宋红韵看乐了。
但一笑,便乐极生悲,缓了好一阵才把那股劲儿给缓下去。
柳延茗还是提意见,极大的尊重宋红韵,“或许向夫子提出,他们会允许你先去方便。”
宋红韵不认同,“这点他肯定算到,坏就坏在我这一去茅厕,可能根本就停不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
柳延茗看着宋红韵光洁的额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第一次如此不果断,“但是......”
“放心,我能忍住。”宋红韵给柳延茗露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柳延茗没再劝,但向宋红韵靠近了一步,几乎肩靠肩,“实在难受就靠着我吧。”
宋红韵微愣,然后点头,“谢谢。”
“嗯。”
这个小插曲好像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大家更多心思落在另外四人的两个作诗写诗组。
尤其是刘添珩和秦继博,这两人,貌似闹了矛盾啊~
虽听不见争吵声,但看表情也知是在爆发的边缘。
嘿嘿。栗米书院的人不厚道的笑了。
而早就知晓这两人不合的国子监学子们,通通扭脸,不忍直视。这两货他们不认识!
真是一波未停又起一波,等刘添珩将那写坏一字的诗拎来时,宋红韵脸都黑了,还要咬牙道:没事,接下来交给我们。
刘添珩屁颠屁颠的跑了。
柳延茗还是担心宋红韵,但时间紧迫,得马上动手。
刘添珩的诗是一首很小资的诗,落在现代,大致意思就是我很开心,带上妞,开着我那跑车,去开趴,玩得超级嗨。
难怪秦继博一脸想抽死刘添珩的表情。
不过也不怪刘添珩,要怪,就怪出题的夫子,估摸是被压抑了太久了。
柳延茗在看完诗有了一点主意,“清松,你的想法?”
宋红韵流着汗,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揣摩,最后落下两字,“京城。”
柳延茗点头。
宋红韵拎起笔,“你景,我人......”
或许是肚子的急让宋红韵也开始急了,其实她并没有细想,便做了一个很粗陋的决定。
然后和柳延茗分配任务开始画画。
最后的成品,一首小资不符合社会价值观还被写坏一字的诗,以及虽画得不错,但却毫无深意的画。
被宋清茗他们虽是赏景却忧国忧民的书画击败。
这一场的结局,宋红韵其实猜到七八。刘添珩的诗不是说不好,但大多都没啥深意,而四人中唯有柳延茗和秦继博字写得好,或许一开始宋红韵不该笃定自己会在画上增色,所以才让刘添珩去创作,她来画画。
结局已定,宋红韵后悔也无用,怪谁也......mdzz,她还是想咬死那该死的宋清茗!
长公主面有惋惜,但还有机会嘛,所以她很开心的道:“第三局是栗米书院胜,三场后,两方各积两分,暂时打平。”
众人神色各异。
长公主继续道:“刚已说过,如是双方打平,这加试便有本宫来出题。”
没人喊反对,哪儿敢啊!
“刚文章写了,画也画了,连对子都有,不过本宫最喜欢的,还是作诗......”
宋红韵咬着牙,忍住肠子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仔细听着题目。
作诗。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胜!
如果不是肚子疼,她有百分之九十九,谁敢和她比作诗,她背后可有一个中华诗词库。
长公主微笑道:“便以本宫的名作一句诗,本宫喜欢哪个,哪个便是胜者。”
姓名?
宋红韵记得长公主叫“李琼羽?”
长公主没有说一首,只说一句,就已经降低了难度......
宋红韵很快便有了想法,出声道:“长公主,如是只断定你喜欢哪一个,或许有人会觉着不公平。不如,看谁最先作出来,那谁便是胜者?”
长公主本欲劝,可转念一想,笑道:“莫非你已有了答案?”
宋红韵微微一笑,在宋清茗阻止前便已出声道:“开琼筳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本来宋清茗和长公主,还有其他人都以为宋红韵是想到一句勉强能将长公主的姓名搭进去的诗句,甚至连柳延茗都以为宋红韵是因为肚子疼,没有时间想,所以才建议了谁先作出诗句,谁便赢。
诗句本身定是不优秀的。
但此句一出,众人愣住,这句,这句......非常好啊!
长公主甚至不禁喃喃道:“开琼筳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琼筳,羽觞,琼,羽......”
“本宫喜欢!”长公主毫不吝啬的赞美,“这一句将本宫的名都落入其中,且不是胡乱所作,其意也是本宫喜欢的!”
宋红韵汗,长公主啊,莫非您还以为过我会胡乱作诗不成?
裁判有人出声,面目不熟,看其座位,应是国子监的夫子。
“宋清松,你这句诗,不知可以下句?”
差一点,宋红韵都要以为这个夫子是那栗米书院的卧底,啥意思啊,这诗句出了,长公主也表示很喜欢,眼看就要胜了。
你居然跑出来掺和。
不过瞧对方那闪着光的眼,估计是很喜欢,所以很想知道是否有后续。
宋红韵无奈叹一口气,回道:“开琼筳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咦?
众人愣住。
这下句,竟不是诗,而是......文?
擅长顺着杆子爬的宋清茗立马提出自己的问题,“宋兄,你这,并不是诗句吧?”
哪有诗句后面是这样的,这分明是文!
宋清茗已经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甚至连那位国子监的夫子,脸色都开始不好起来,觉着是自己亲手将囊中之物,又拱手让给了栗米书院。
宋红韵其实有考虑过,要不自己胡乱编一句?但只一秒,她就清楚认识到自己和大诗人李白不是一阶层的。
别给人鲜花上糊屎了!
不过宋红韵也想好了借口,“宋兄,谁说文里不能写诗的,你敢说我这一句,没有达到诗的标准?”
这虽是李白写的一个序,本体上是序,但此序却是诗笔行文,和大诗人其他诗一样的飘逸俊爽。
也是宋红韵能想到最快最好的一句。
宋清茗脸色微变,但还是坚持,可刚出了一个音,便被长公主给打断。
“不错!谁说文里不能有诗,这一句,比很多人写得那些附庸风雅的诗可好多了!本宫很喜欢!”
说完,长公主还故意恐吓宋清茗,轻飘飘的看了对方一眼,“莫非你还对本宫的决定有异议?”
宋清茗怂了,“草民不敢。”
长公主秒变脸,笑眯眯的看着宋红韵,道:“清松,除了这句诗外,你后面的文我也甚是喜欢,“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好诗好酒,看来本宫何时也得举办一场诗酒会,倒是你可一定要来!”
之前不还叫宋公子的?这么快就叫“清松”呢?
长公主的称呼变化,很多人都发现了,再看向宋红韵的眼神便是她早已熟悉的,羡慕嫉妒恨!
怪她咯?
宋红韵行礼,“谢长公主的好意,清松一定会来。”
这一场文斗便该是轰轰烈烈的开始,又轰轰烈烈的结束。
匾额会在好时辰送往国子监挂上,再就是宋清茗该履行他们之间的赌约。
谁输了,谁叫说“对不起”。
宋清茗在众人的审视下都不敢有扭捏,诚恳又不失尴尬的道:“对不起。”
宋红韵也很直白,道:“宋兄,你这也不带一个称呼,我怎知你是对谁道歉?”
宋清茗,“......”他就说吧!
宋清松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就知道装无辜!
宋清茗咬咬牙,在长公主很危险的视线中,又道了一次歉,“宋清松宋兄,对不起。”
为了避免宋红韵又叽叽歪歪,宋清茗这次还故意加上了对方的名字。
宋红韵表示很满意,立马道:“嗯,我接受你编造我写假诗的流言的道歉。”
宋清茗,“......”
靠!
你玩我?!
宋清茗不知宋红韵是否掌握自己的把柄,但也知对方如有证据,就不会搞这一出,所以立马“急色”道:“宋兄是否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编造你写假诗的流言啊!”
既然对方装,宋红韵也就一起可劲儿装,“啊?是吗?真的吗?不是你编造的流言吗?”
宋清茗,“......不是。”
宋红韵环顾一周,“那会是谁呢?除了你,没有谁会做这样的事了吧?”
宋清茗,“......”
给他一把刀,他要插死这丫的!!!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