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着夜沧澜回将军府的路上,我把自己恢复的那段记忆向他坦白,因为时间有限,他当时没和我说多话,只说眼下太子之位争夺日益激化,立太子就是这一年两载内的事情,他会尽可能护我周全,因他说话点到即止,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不过这几日我有出来打听过眼下情况,才知身为大皇子的他没成为太子,还出现四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这事是因为当朝皇上多年前醉酒后一句立贤不立长引发的。”
“眼下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是有相爷府全力支持的夜沧澜,他的拥护声在朝中最高,夜沧睿的势力其次,当然太子之位争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断言花落谁家,夜沧洵与夜沧靖也皆有机会翻身,不过就我这次的事只牵扯到夜沧睿和夜沧澜的利益,慕珊瑚是夜沧睿的未婚妻,而我是夜沧澜的未婚妻,我与慕珊瑚一旦分别出嫁,将军府的势力会受到冲击影响,我虽是庶出,但也是出自将军府,夜沧澜在太子之位争夺上本就占据上风,附庸将军府而存活的人如果能看到更好的选择,势必会摇摆,不会从一而终的支持夜沧睿。”
“根据当年指婚圣旨,我及䈂之年便是与夜沧澜完婚之时,如今距我及䈂之日还有半年,夜沧睿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掳走我想趁机占有我,这样他日便可将我和慕珊瑚一并娶进门,便能致使原本会因为我和慕珊瑚嫁了不同夫家而二分的将军府拧成一股绳,只要他能得到将军府相助,他争夺太子之位的胜算会更大,甚至还能与夜沧澜一较高下。”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能把事情看得这般透彻。”
自己说了长篇大论就换来他这句中肯的评价,苏清绾不由得无奈,“攸关性命之事,自然要看清楚点,说起来这次我能全身而退,也是夜沧睿过于大意才栽我手上。”
“确是如此。”蔺景桓附和道,见苏清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问“有事情想不通?”
这话拉回苏清绾走神的思绪,回过神冲蔺景桓尴尬的笑笑。
“我在假想自己此次如果没全身而退,将军府和夜沧澜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蔺景桓来了兴趣,问:“你认为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在这个男尊女卑又讲究脸面的世界,夜沧睿得到我后定会在外大肆宣扬我不检点勾引他,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我定有口难辨,到时候我选择嫁给他还是不嫁给他,是苟活着还是去死于他都没有损失,只要慕珊瑚嫁给他,他便有很大可能独获将军府势力支持,再者以我在将军府的地位,将军府定以我为耻,还会赶我出家门。”
“同时外人肯定也会因信了夜沧睿那套说辞而对我指指点点,而夜沧澜的处境很尴尬,在加上我与他本就没感情,也不会娶我为妻,还会以失颜事大选择退婚,这样便可以相爷府苏二小姐双宿双飞,再打着为我讨公道的旗号趁机发难夜沧睿,打压他的势力,多番夹击之下,我若心理承受力差点,必定会寻死。”
“你现在已经全身而退,又何必庸人自扰。”
“确如你所说,我已全身而退,刚刚的假想便不会再发生,说这些只是想吐露一下一个女人的悲哀。”
前世慕挽歌的悲哀,后面这话苏清绾只在心里说。
房间的门便被人敲响,前去开门的流影与门外的人交头接耳几句,便走回蔺景桓身边,附在蔺景桓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随后蔺景桓以要事需处理为由离开雅间,离开前称这顿饭不用苏清绾结账,她想吃什么菜吩咐厨房烧即可。
素来对皓月酒楼菜肴无抵抗力的苏清绾也真没客气,吃完饭桌上的菜后,又让厨房做了几个菜,吃饱喝足后才离开皓月酒楼。
漫步在街道上,苏清绾的思绪飘飞甚远,也没注意到身后刚才她与蔺景桓会面的隔壁房间,蔺景桓此刻正站在窗户前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她为何性格突变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眼下毫无进展,还在查探中。”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蔺景桓又问:“这些日子你与她也有不少接触,在你看来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流影思忖半响说:“一个奇怪的人。”
“有多奇怪?”
“属下有些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且把你想到的说说。”
“那夜慕二小姐之所以能轻易靠近府中,还从房顶上掉下来,是因为暗卫尽数被调走,结合她当时受伤程度来看,她是无意走到那里来的可能性很大,但她掉下来后问属下那句话很奇怪,那样子分明是认识属下,后来几天相处,她完全不像是一个从后宅深处走出的女人,但所有情报显示她没和公子见过面,出将军府次数屈指可数,另外根据暗卫在将军府的见闻,她那身快准狠的好武功又是哪里习来的。”
“公子你之前说她可能没失忆,在我们面前一直是演戏,那她有什么理由接近公子,公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如果她一直不是演戏,真如她所说失忆在想起记忆,她对公子你与对其他人的态度明显都不一样,这些疑点都无法完好的解释,总之她就是个既奇怪又让人看不透的存在。”
“她也给我这种感觉。”蔺景桓淡淡的说,沉思片刻后吩咐道:“从此刻起,她是我们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不管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都给我挖出来。”
“是。”流影应声道。 九州庶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