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请用茶。”
正为该走哪步棋而一筹莫展的夜沧澜听到这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原本盯着棋盘看的他抬眸看向递来茶水之人,当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那只放下茶水正要收回去的手。
“歌儿,你怎么会在这?”
知道夜沧澜已经认出她,苏清绾心中暗道计划成功。
虽明白夜沧澜抓住她的手是因为认出她做出的本能反应,但为了不露马脚惹蔺景桓怀疑,以及日后在蔺景桓面前圆谎失忆这件事变得更简单一点,想到这种情况下一般下人都会认为是自己做错事,当即装模作样的跪到地上连声讨饶。
“求大皇子饶命,不要杀我……”
“歌儿你并没做错什么,本皇子也不会杀你,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伸手过去要扶她起来,不想人没扶起来,还反被她挣开手,跪在地上继续求饶,甚至是泣不成声,不认为是自己认错人的夜沧澜看到这幕内心复杂。
此刻慕挽歌的样子似乎不认得他,心中猜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她变成这幅模样,想到自己多次反复开口让其起身依旧是毫无效果,夜沧澜视线转而落到对坐的蔺景桓身上。
“蔺公子,这是你府中人,能否让她先安静下来,然后起来回话。”
蔺景桓颔首点头,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跪在地上还在持续磕头求饶的苏清绾身边。
“绾绾你先安静下来,大皇子抓住你的手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他开口唤你歌儿该是因为认识你,总之大皇子不会怪罪你,你起来说话。”
在蔺景桓弯身下来伸手扶她时,得了台阶下的苏清绾借着力道站起身来,抽噎几下稳住情绪,带着几分畏惧的视线这才看向夜沧澜,当看到夜沧澜目光灼灼的视线后,故作被惊吓过度,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看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被吓得不轻,夜沧澜起身走到她身边,本想伸手去抚摸她额头上那因刚才磕头在地上撞起的淤青,但看她吓得连连后退躲到蔺景桓身后,只得作罢收回手来。
“蔺公子,可否告知歌儿为何会在你府中当婢女,还有为何她会不认得本皇子?”
夜沧澜对慕挽歌到底是何种感情苏清绾不是很清楚,此时见他向蔺景桓发难,话中深藏的怒意让她无法忽视,生怕夜沧澜更会借自己是他未婚妻这个身份说事找蔺景桓的茬,忙抢在蔺景桓开口之前率先解释。
“五天前我从房顶上掉到景桓书房,当时我浑身是血还昏迷了过去,是景桓命人照顾我,我醒过来因脑袋受伤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景桓念我没地方去,留我在府中住下,待得记忆找回再决定去留,另外我不是他府中婢女,是我不好意思在他这白吃白住,就主动在府中帮忙做些轻松点的杂活,当抵自己住在这里的花销,事情原委便是这般。”
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苏清绾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夜沧澜。
“大皇子你既认得我,能不能说说我叫什么名字,我家在哪?”
“你是将军府二小姐慕挽歌,亦是本皇子的未婚妻。”夜沧澜复杂道,末了又说:“歌儿你在蔺公子府上住了这么些天,先别说叨扰了蔺公子清闲,这些事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于你和蔺公子的名声都不好,再者将军府的人也都很担心你,今日你便与本皇子一道离开,本皇子会亲自送你回将军府,这样也算对将军府的人有个交代,待在熟悉的地方,对你恢复记忆这事也会有些帮助。”
夜沧澜此番话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而是陈述,可见其根本没给她拒绝的余地,这一意孤行,从不在意他人想法的性子倒是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早料到事情可能发展成这样,所以来这之前就在心中得出了答案。
虽然很贪恋和蔺景桓共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恨不得这样的日子无限延长,但深知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刻,时间于她而言就越紧迫。
此时离开蔺景桓身边是她不得不做的选择,这也是她会用计到这来的原因。
再者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前,她根本就没有任性的资本,就好比现在明明仇人夜沧澜就在眼前,为了自己有更好的退路,她却不能将其一杀了之,反倒只能在他面前忍气吞声,甚至以后更要暗中借助他的势力去积攒力量。
这对她来说当真是件极为讽刺的事情,可又只得被迫接受。
“大皇子所言极是,我愿意跟你回将军府。”
苏清绾顺从的态度让夜沧澜尤为满意,上前去拉她的手,不顾她的抗拒将她拉到身边来,同时不忘吩咐龙戚将随身携带的药拿来给她处理伤口,流影在蔺景桓的示意下也去拿了些与处理伤口有关的东西来。
在夜沧澜的细心处理下,苏清绾额头上的伤口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伤口处理完毕后,夜沧澜才冲蔺景桓递去一抹感激的笑意。
“多谢蔺公子这段时间收留歌儿。”
“大皇子客气。”蔺景桓淡淡道,“这事说起来还是因蔺某对慕二小姐的事情知之甚少,这才没能第一时间通知大皇子你与将军府的人,还望大皇子勿怪。” 九州庶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