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诗音几人这边刚刚坐下,坐他们对面的夜沧澜几人便相继从自己座位上起身下到殿内正中央,几人一致向夜擎天以及萧蔷等人见礼,这才纷纷献礼。
相对于黎诗音他们的献礼,他们几人的献礼显得不怎么贵重,但胜在别出心裁。
夜沧澜献上两枚养心丹,此话一出在殿内引起一阵惊呼,议论说养心丹天下间只有蔺景桓会炼制,但他极少为人炼制,夜沧澜能得两枚天晓得他暗地里付出了什么代价,苏清绾却知那两枚养心丹应该是蔺景桓当初让夜沧澜找药材时拿去换的那两枚。
二皇子夜沧靖因镇守镜月国边关没回来,他的寿礼是由夜沧澜代为献上的,是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尽管火红的狐狸世间难寻,这个寿礼还是被一众朝臣吐槽说登不了大雅之堂,甚至有人还翻出了夜沧靖的旧账本,说他去年送的兔子,前年送了一只飞鹰这些事,说他这些年送给任何人的寿礼永远都是动物。
夜沧洵则是献上一串佛珠,说是自己过去两年在佛堂前诵经时常戴的佛珠,还特意请无缘寺庙天灯禅师开过光的佛珠,众人皆知夜沧洵天生患有心疾,所喜之物大多都与佛学有关,他送的佛珠算是比较不入流的,偏偏却被众朝臣连连称赞。
夜沧睿献上的是一对玉如意,夜沧雅献上的则是一支凤凰金钗,这两人献上的礼物被众大臣评论说太不走心,太常见了点。
对他们的寿礼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萧蔷便只说了句有心。
夜沧澜等人献礼完毕,便各自回了座位,夜擎天说了句筵席正式开始,便有宫女不断从殿外涌进宫内,每人手中皆端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皇后娘娘寿宴当然不止是干坐着吃吃东西就算完了,除了夜沧澜等人献礼外,但凡来参加此次宴席的文武朝臣的子女也都要献礼。
不过这献礼范围很广,可以是吟诗作画弹琴等,且这些献礼都是提前三个月准备好把名报上来,并由宫人编成花名册,在筵席当天由曹公公点名,被叫到的人当众献礼。
如若没被叫到名的,方可在下次筵席依次上场,要是这期间婚配出去,则不必在上场献礼,因为这类人但凡身份不够完全就没有在进宫的可能。
举办这些筵席让文武朝臣家眷来参加,说好听点是为了热闹,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让那些正直婚配年龄的少男少女接触,能让皇权稳固的就促成,不能的要是私下交好就直接拆散。
曹公公刚将花名册拿到手中,不等他开口点名,秦歆雅便率先开口道:“皇上,方才臣妾听雅儿说起将军府大小姐慕珊瑚今年练了首新曲子,好像叫《笑忘歌》,说是这首曲子三年相爷府二小姐苏清绾也曾在这大殿上弹过,还是她自创的琴曲,据说当时皇上对她的琴技赞不绝口,还说皇城内能与她琴技比肩的人怕也只有这慕珊瑚,可惜那时臣妾因病缠身卧病在榻,未曾有耳福听到此曲,而今年苏二小姐又重伤昏迷,如今听说这慕珊瑚练了此曲,臣妾迫不及待想听听这这首曲子,还望皇上能恩准她第一个出场。”
谁先谁后上场对于他来说无所谓,夜擎天为了满秦歆雅意,便道:“准了。”
旁边的曹公公喊道:“请将军府大小姐慕珊瑚上场献礼。”
听到名字的慕珊瑚起身走到殿中央,先是冲高台上的夜擎天等人行礼,又特意说了几句祝福萧蔷的话,待得几个宫女将琴搬到她面前,她说了句献丑了才入座开始弹琴。
琴声起,声音悠扬。
坐在角落里的苏清绾看着坐在殿中央抚琴的慕珊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弹着她自创的曲子就算了,竟还敢一个音律都不改动,而且还是在在场所有人基本都曾听过她弹起一次的情况下,这慕珊瑚也真是够胆。
琴声渐渐收尾,慕珊瑚献礼完毕。
秦歆雅笑道:“此曲弹时时快时慢,琴声也时高时低,但却时刻能给人无限遐想,难怪苏二小姐会给此曲命名为《笑忘歌》,此曲当真符合苏二小姐的风格,也唯有她那似匹脱缰野马的性子才能编出此等琴曲。”
喻凤岚附和道:“是呢,也唯有绾绾那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才能自创出此等曲目。”
“苏二小姐琴技卓绝,在音律方面造谐颇高,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能人。”萧蔷笑着附和,视线落到大殿中央的慕珊瑚身上,“这隔了一年在听慕大小姐的琴声,发现这琴技比之前更为娴熟,而且能将此曲弹得与当年苏二小姐弹时别无二致,你当真是生了双巧手。”
闻言,秦歆雅嘴角的笑意更浓,冲夜擎天道:“皇上,姐姐素来对音律颇有研究,连她都说这慕珊瑚弹得好,这是不是该赏?”
夜擎天道:“这是皇后寿辰,自然该由皇后来赏。”
萧蔷莞尔一笑,道:“赏”
在下方饱受众人点评的慕珊瑚这才谢恩,“谢皇后娘娘赏赐。”
“下一位,礼部尚书陈大人之女陈聘婷……”
曹公公的喊话声落下,慕珊瑚重新回到座位上,被点到名的陈聘婷出场。
陈聘婷是作画,画了一只金黄凤凰,饱受好评,也得到了赏赐。
后续又有几个人被曹公公点到名字上场去献礼,但都是弹琴和作画,完全没半点新意不说,关键琴技和作画能力也远不及慕珊瑚和陈聘婷两人,虽都得到了赏赐,但赏赐之物明显比慕珊瑚和陈聘婷两人所得的赏赐稍许逊色。
尽管琴声是听得乏味,画看着不养眼,但这事每年皇上和皇后娘娘寿辰必经之事,文武朝臣及家眷慢慢也就练就了一身好定力,该吃吃该喝喝,心想熬到主要角色离开,他们就可以退场了。
苏清绾和那些人一样的想法,虽然对慕珊瑚这个人的为人处事不敢恭维,但对慕珊瑚的琴技她还是十分肯定,真的弹得很不错,陈聘婷作画能力也十分不错。
黎诗音急声道:“烦请曹公公等一下在念下一个名字。”
正要开口念下一位名字的曹公公看她一眼,问道:“诗音公主有什么事?”
“刚才看了不少数位小姐的献礼,诗音也忍不住想要上场表演个节目助兴。”
听到黎诗音这话,夜擎天来了兴趣,笑问:“不知诗音公主想要表演什么?”
“刚才表演的数位都是弹琴作画,跳舞的却是没有,所以诗音表演跳舞。”黎诗音道,“不过这一个人跳好与不好难以分辨,不如皇上在众位小姐中挑选一位与诗音共舞一曲。”
看得出黎诗音这是在故意挑衅,夜擎天不以为然道:“诗音公主这个主意倒是有几分意思。”末了看向身边的曹公公,“你看看花名册上有哪家小姐是表演跳舞?”
当着这么多人面跳舞,搔首弄姿的成何体统,因此每年花名册上都没有哪位大人家的女儿是跳舞,不过这话曹公公心底明白却不能当众说出来。
尽管知道花名册上根本没有人表演跳舞,曹公公还是装模作样的翻看了遍花名册,后摇摇头道:“回皇上,无人表演跳舞。”
夜擎天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没人跳舞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扫视了一眼下方的文武朝臣家眷之女,视线最后落到对面的文武朝臣身上。
“不知哪位爱卿之女善舞?”
众文武朝臣眼观鼻鼻观心,尽数沉默,心道别说不会跳舞,就是会也不能说会。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黎诗音是在故意找茬,这个时候出来跳舞若赢了倒好,如果不赢就是丢了琉夏国的脸面,而且还是当众丢脸,这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秦歆雅打圆场道:“皇上,这将军府大小姐慕珊瑚除了琴技卓绝外,还能歌善舞。”
正愁眉不展的夜擎天听到这话喜笑颜开道:“即是如此,便让她来陪诗音公主共舞一曲。”
“皇上,这将军府大小姐应战也是可以,但刚才她才弹过一首琴曲,此时若在让她出来应战诗音公主,如若不小心输了,这诗音公主定会觉得自己赢得不怎么光彩,臣妾听说将军府二小姐慕挽歌今日也来了,她与慕珊瑚都是出自将军府,想来也是能歌善舞,再者这慕挽歌的娘亲柳曦月当年琴棋书画歌舞样样都会,身为柳曦月的女儿,她定然也学了不少东西,再者她身为将军府嫡女,身份上与诗音公主较量更好,皇上你觉得呢?”
夜擎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歆雅,自然知道她是在打什么主意。
关于慕挽歌的传闻最近他从不少人嘴里听说不少,但他对慕挽歌以前的底细更是了解得清清楚楚,慕挽歌除了长相随了她娘亲外,更是生性柔弱,对于琴棋书画歌舞就是小时候学习过,这些年没好好巩固,怕也是忘得差不多了。
眼下如果让慕挽歌出面应战赢了倒好,如若没赢那岂不是丢了琉夏国的脸面。
看到夜擎天犹豫,不打算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黎诗音率先扯开嗓子大喊:“将军府慕二小姐何在,可敢出来与本公主共舞一曲。” 九州庶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