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灯亮着,暖黄色的高瓦数暖灯蒸腾着屋里的水汽,整个空气中都热气腾腾的。
夏鹿被后面人压在了旁边的瓷砖上,才从旁边的镜子上看清了南橙的样子。
他此刻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过了一条浴巾在下身,整个后背和胸膛都暴露在外面。
还有不少水滴划过胸膛的肌肉,簌簌的往下滴着水。
夏鹿被他背面按在墙壁上,后背的衣服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她皱起眉头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南橙的手,于是仰起头愠怒:“干什么?”
南橙刚洗过澡就听见卧室里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当即怀疑是陆君庭贼心不死,派人潜入他们所住的套间,所以马上将来人捉进了浴室里。
不过他手一触碰到夏鹿的胳膊时,就已然知道进来的人是她了,毕竟身体这东西似乎是比脑子里的记忆要强上许多的,她胳膊和腰肢的形状和包裹着的一层匀称的肌肤,都是他手下所熟悉的触感。
南橙将她按在墙边儿上,细细打量了一下她的模样,果然又是一副怒意横生的炸毛相。像一只被人抓住了尾巴的猫。龇牙咧嘴的恨不得咬上他几口。
他手没松开,低声开口道:“我到想问你进来干什么?”
“找舒服来的?”说着南橙凑近了她的耳边,恶意的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吹了一口热气。
夏鹿耳朵像是过电似的,脸上马上升起了红意,她在进到南橙房间之前是压根没有此种防范的。
因为按照顾亦春的说法,这半年来南橙卧薪尝胆甚至还委身与她,为的不就是夏氏那点儿股份的钱财,现在南橙既然得到了他想要的,顾亦春这个他心尖上的人又重回了他的怀抱,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再屑于跟她发生什么染指的关系。
毕竟细细数起来,状似他们之前的种种亲密,也无不是她主动而为。
于是她眯着眼睛,仰着头靠近了南橙,似笑非笑的问道:“就算我是来找舒服的吧?难道你要背叛顾亦春跟我睡上一觉?”
南橙听到她口里说出顾亦春的名字,果然皱起了眉头,然后手上一松放开了她,冷淡道:“这事儿跟亦春有什么关系?”
夏鹿笑了一下,反问道:“哦?所以南总一定是很超脱的那种秒人,奉行着性.爱分离的道理?性是性,爱是爱?”
“所以我今晚要是有了需要,你是不是也可以好心替我满足一下?”
南橙在一旁捉起一块毛巾,冲着镜子擦着头发,声音从毛巾下面不甚清楚的传出来,“我跟她有什么情爱之说?”
夏鹿生平是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撒谎的,尤其是南橙这话说得十分不在意,就像是在糊弄一个傻子一般。
于是夏鹿靠在于是的门口,表情懒散,吊儿郎当的歪着头问道:“哦?南总看来是怕我身上装了录音设备?之后走离婚流程的时候提出你出轨的过错?”
说着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勾起红唇冷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将顾亦春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就算你把她接回家里住,堂而皇之的找小情人,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我们这种婚姻关系嘛,你懂得,开放得很。”
南橙刚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就听见她在后面不阴不阳的说什么小情人之类的,他扔掉了手里的毛巾,转过头来面色不善,“所以,要不要把你的白行长也请进来?咱们干脆凑上一桌子麻将?”
夏鹿听到他说起白景言,也不耐烦的拧着眉头,“我和白景言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南橙嗤笑了一声,眼神越发冷了,“几次了?”
“你数数几次了,你一从我这儿跑掉转过头就一定要跑到白景言那里诉苦,今天的事儿我倒想好好问问你。”
“我跟陆君庭合作的事儿,也是你在卫生间给白景言通风报信的?”
今天晚餐上的误会,夏鹿心里有亏,所以舒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虽然说了你也不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白景言也要抢着和陆君庭合作。我今天在卫生间里确实是给白景言发了短信,但是,那是我以为你……”
南橙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问道:“以为我什么?”
夏鹿张了下嘴有些说不出口,她对南橙的这种误会在南橙看来可以说是比较侮辱人格了,所以她一时竟然想不出怎么把误会的事情说出口。毕竟这儿好像也没有什么美化的余地。
南橙见她不说话,主动帮她补充道,“我来替你说吧,你以为我要把你送给陆君庭,以为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无耻小人。”
“你次次都要去找白景言帮你,你是不是觉得白景言就是这全天下最善良,品德兼优的大好人?”
夏鹿见他吼起来心里也有些气闷,真不知道南橙到底在生气些什么。只觉得他说的话压根就是无理取闹,她怎么认为的,他又不在乎,何必拿出来说事。
“起码白景言没有抢了我的股份和法人。”夏鹿睨着他,落字清楚。
南橙怒极反笑,拦腰一把将她扛起来,然后一把扔在了床上,随后附上去在她耳边沉声说道:“好,今天我就做一回无耻小人。”
“况且我父亲的死,跟你跟他一个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夏鹿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而且突然又说起了南学峰的事情,她喊了两声:“你是不是疯了?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爸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南橙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快速用手制住了乱动的下巴,唇.舌肆虐的冲进了她的嘴里,制止住了她再从嘴里吐出白景言的名字。
夏鹿呜呜乱叫着,但是这种靡靡之音显然只能激起对方的冲动,南橙轻易就在她的上颚后面的柔软处找到了她的M感点,用舌尖轻轻搔刮几下就惹得夏鹿浑身一紧。
说来夏鹿和南橙已经有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最近的一次还是那晚,那晚上他们不眠不休的就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不知道做过了多久,直到夏鹿都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一想到那些画面,夏鹿身上就浮现了一些热意,而这些热意源源不断的被南橙手指捏出的酥麻感往下一路狂奔。
南橙轻而易举的就脱掉了她的衣服,然后头颅向下。
夏鹿浑身酥软,还是出声喊了一句:“南橙,你给我滚开。”
南橙却压低了嗓子,手指一动,“哦?可是你身体却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偏偏叫我到里面来。”
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一开始是强迫,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两厢情愿,等到夏鹿全身放空的躺在床上冲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南橙已经起身又回到了浴室去洗澡了。
夏鹿听到了花洒的水声,转动了一下眼睛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像是墙后面的影子烫到了她似的又缩了回来。
夏鹿搞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其实她在这方面一贯是比较大胆的,之前跟南橙在一起也是本着有个感觉就行动的原则,绝不像故作矜持而扭捏的女人。
但是现在……
夏鹿事后居然有种偷腥的异样感,虽然刚刚床上的这人还是她的合法丈夫,但是这位合法丈夫还有一位楚楚可怜的红颜知己正躺在国内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况且顾亦春脑袋上的伤口,还正是被她一瓶子打出来的。
如此想着她刚刚那些酣畅淋漓的释放就变成了一种失落感,身上的热汗也因为体体温的下降变成了滑腻的冷汗,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疯了,她也是,南橙也是,两个人都在这种相互束缚的关系中挣脱不开,所以精神都变得不正常了。
南橙那边儿已经清洗干净了自己,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她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维持着他刚走的姿势,温声问她:“不洗?”
夏鹿懒得动嘴,只摇了摇头。
南橙看了她一会儿,又回到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热毛巾,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夏鹿身上一下子失去了遮掩,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可是南橙的一句话就让她放弃了抵抗,“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好躲的。”
想想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夏鹿也就不做矜持状了,任他一寸寸的帮她慢慢的擦着汗。
夏鹿被他的手法伺候的挺舒服,眯起眼睛看着南橙的脸。
南橙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也没有泄欲后的高兴,也没有平常那种蔑视。
看起来到是和多年前一样,是张挺阳春白雪挺高傲的一张好看的脸。
只不过南橙现在在做的事情,多少是挺柔情的一件事儿,所以夏鹿竟然还从他眉眼之间看出了一点儿温情脉脉的样子。也许他这种床事过后的温情,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即便是躺在这里的人是她,他也回这么做。
可是一旦想到顾亦春和南橙纠缠在一起的样子,南橙也是这样一派温柔,夏鹿心里就像是插了一根刺一般难受。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问道:“南橙,你说我们这样互相耗着有什么意思呢?”
“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也没有相爱的关系,一言不合就吵得天翻地覆,不然就是这样……”
“你不觉得这样太互相折磨了吗?”
南橙收起了手里的毛巾,帮她掖好了被子,回过头来看她。
刚要张嘴说什么,就被夏鹿地上衣服口袋里的电话打断了,南橙帮她把手机掏出来,可是一看到屏幕上的人名脸上有换上了一副削讥的模样,他把电话往床上一扔,撂下一句,“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互相折磨挺有意思的。”
之后就一摔门从主卧里出去了。
夏鹿愣了一会儿,才在不肯停下来的电话铃声中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抓起了电话。
来电人是白景言,估计那边的生意已经谈完了,白景言心情听起来很不错,“出来陪我吃饭?”
夏鹿有些顾虑之前那个美艳少妇,所以喏嗫着问:“你和陆君庭生意谈得怎么样了?”
对面的白景言几秒钟没有说话,之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道:“我有个夏氏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接下来无论夏鹿再怎么追问,他都不肯松嘴,夏鹿只好捡起自己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齐了从主卧又溜回了次卧。
客厅里没看到南橙的踪影,不知道他是出门了还是待在书房。
夏鹿稍微洗漱了一下在自己的箱子里找出了一件高领长款的连衣裙盖住脖子上的痕迹,之后又在外面罩了一件厚实的毛衣开衫,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套房。
她这边一关上房门,在书房回复邮件的南橙就颦起了眉头,握着鼠标的手逐渐加大了力度。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