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橙笑了笑,转动了手里的水晶杯,不咸不淡的说:“也不是这么说,那就请陆总说说您合作的条件吧?”
陆君庭眼波流转,停在了夏鹿的脸上。
夏鹿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他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什么奇怪东西,于是转过头去冲着南橙对口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南橙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了一下,最后落在她嘴角的一点酱汁上,本来他下意识的就像伸手去帮她抹了,但是转念一想动了下眉毛,没有出声。
夏鹿看他摇摇头,于是扭过来看了一眼对面的陆君庭,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刚刚南橙明明再问他的合作条件是什么,可是他只是这么渗人的盯着他看,难道这合作的条件,是她?
陆君庭注意到夏鹿的表情一凝,但还是笑眯眯的样子,给夏鹿递了一块纸巾,然后暧昧的主动伸过去点了点她的嘴角,说道:“夏小姐吃东西吃到了嘴角,还真是可爱。”
夏鹿被他碰到的地方顷刻间就很不舒服起来,心里也像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但是在合伙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用他递过来的之间擦掉了油渍。
不知道是刚刚喝多了红酒的缘故,还是对面这人的明示暗示太明显,夏鹿突然胃里有种上下翻腾的感觉。
这场生意真正要交易的东西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似乎压根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对面这人似乎一直在无视南橙,不停得对她大献殷情,如果她的感觉是对的话,那么南橙此次非要带她前来的目的就显得很可疑了?
?
难道只是因为要借助她这个妻子的身份,来说服对方他的重要性吗?
夏鹿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毛骨悚然,之后就匆匆的找了个借口,冲进了卫生间。
夏鹿这边一离席,陆君庭就慢条斯理的说出了自己和夏氏合作的方案。
“夏氏最近的动态我一直都有关注着,不过最近确实不是最好的合作时间,比如凤凰的事情据我所知还没有调查清楚,还有白景言似乎也一直在想尽办法想把你这个外来者请出去。”
见到对面的南橙面无表情,陆君庭又补充道:“至于南总说动了顾亦春,让他把一些方圆的脏料抖落给了你,这自然是一件可以跟方书之抗衡的条件,我也不得不承认南总在女人方面还是很有魅力的,能让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又重新跑回来。”
“很是厉害。”
南橙静静的听着他的话,眼睛一直盯在刚刚夏鹿用过的那张纸巾上,纸巾上有一抹她嘴唇上的大红色唇膏,机敏如夏鹿,到了此刻,不可能还没发现对面的陆君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令南橙有些失落的是,她从起疑之后,就垂着眼睛假装看表似的慢慢的思索着,那是她一如既往想事情的模样。
自始至终没有抛给他一个求助的眼神,只是强装镇定的自己去了卫生间,估计现在正往脸上泼了冷水之后藏在卫生间里找救兵过了。
南橙想着就有点儿想笑,如果对面的陆君庭和他真的达成了某种卖妻求荣的协议,她单单是躲在卫生间又有什么用呢?这样来看,南橙就觉得夏鹿这人也并不是很精明,多是时间看起来很精明,但是有些时候又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
难道在来巴黎之前,她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危险吗?大下午的还敢堂而皇之的跑到外面会男人?
南橙点点头,随后抬脸望向陆君庭,淡然的说道:“那是自然,女人往往都是达成目的的条件,这点我还是跟你的合伙人方书之学到的。”
“他既然利用了顾亦春让我父亲进了监狱,并且自杀身亡,我自然也可以利用一下顾亦春来得到我想要的。”
他这一席话显然是投其所好,陆君庭听后连眉眼都变得动人起来,他勾着嘴角赞赏道:“如果南总是这样想的,那今天的事情咱们可就好谈多了。”
“是吗?”南橙勾起手指在桌上点了一下,“那陆总可以为我带来什么?”
陆君庭又愉快的切了一根雪茄,让过南橙后,自己慢慢的吸了一口然后道:“我可以作为夏氏集团的影子,为你们来处理你们都不能处理的问题。”
“自然,凤凰的事情也不在话下。到时候将这些不太入流的企业都转到我合作的名下,你们照样管理渔利,后果由我这个法人来承担。”
南橙挑了一下眉头,看起来似乎是很满意这个条件,“哦?陆总竟然肯替我解决这样的难题?那不如说说作为回报,您想要什么?”
陆君庭迫不及待的舔了一下嘴唇,从对面的桌子上探过了身子,即便是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喜悦,“我想要的你应该清楚吧?”
南橙皱了下眉头,露出个很无辜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解,“什么?”
陆君庭埋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自然是夏小姐啦!”
南橙还在装糊涂,会问道:“我夫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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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鹿从餐桌上逃似的进了卫生间,一路上观察着四周服务员的神色。
不过好在离席的时候,南橙和陆君庭两个人并没有对她横加阻拦,好歹她现在还是握有一些主动权的。
她坐在马桶上,连忙拨通了老朱的电话,让他调查一下陆君庭这个人。
老朱办事也是一如既往的利落,没过几分钟就亲自回过来了电话。
老朱这会儿正在吃着一桶泡面,坐在工作室的几十台显示屏面前看着一个客户要调取的监控记录,将手中的电话开了免提后说道:“哎呀,陆君庭这个人我都不用调查,现成的故事,看在你是我的老顾客的面上,这次我就免费告诉你好了。”
“这人啊,几年前我就受人委托调查过,当时好像是江城一家国有银行的行长,突然找到我说怀疑他的夫人被人绑架了。”
“这期间似乎牵扯了一些非法盈利之类的麻烦事儿,所以这位老行长报不了警,只好跑到我这里要我去调查她夫人的下落。”
“绑架这种人可耽误不成的你知道吧。基本上道上的人都知道只要超过了24小时百分之九十的情况受害人已经死绝了。当时距离这位行长夫人被绑架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当时就想着婉言拒绝了,但是这老行长又说了一些她夫人很定活着之类支支吾吾的话。非得让我找下去。”
老朱这人只要一张口,就特容易犯话痨的毛病,夏鹿在卫生间已经有几分钟了,又害怕餐桌上的南橙和陆君庭起疑心,所以就让他长话短说。
“反正就是最后我费劲巴拉的找好几个线人盯了一周,才发现根本就是个乌龙,他妈的,他老婆根本就不是被人绑架了。分明是婚内出轨,移情别恋跟人私奔了~”
“那个小白脸么就是你说的这个陆君庭了,后来我收了那个老行长的钱不久,那个国企银行就倒闭了。就是被那个小白脸给融资买下来了,还用了挺低的价格。”
“所以我后来寻思着,这个陆君庭肯定是跟行长他老婆搞上以后,哄的行长老婆把什么机密资料偷出来给他了,然后他就赚了个钵满盆满呗。”
“不过后来听说那老行长先是自杀了,后来他那个红杏出墙的老婆也投江自尽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被那个陆君庭给抛弃了吧。死的时候,身上还有好多受过性.虐.待的痕迹,简直惨急了。但是陆君庭本人当时是在国外的,有着不在场证明,并且谁也说不清楚这女人自杀的原因,所以就那么结案调查了。”
“不过啊,后来我听说这陆君庭在国外是有名的换.妻俱乐部的成员,这家伙就是个十足的变态,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去抢别人的老婆,女朋友。”
“诱惑到手了之后,再无情的甩掉,不知道他妈的心里有什么毛病。”
“很多跟他合作过的生意人,老婆都让他给搞没了,不过你也知道生意场上的男人嘛,估计正好愁着自己的原配糟糠不够年轻漂亮呢,所以上赶着跟他合作的人也不在少数。”
夏鹿听到这里的时候,手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始抖起来了,手机也时远时近的贴不到耳朵旁边。
老朱的公鸭嗓子还从听筒里源源不断的传出来,“哎?夏董,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啊。别告诉你也想试试换夫俱乐部?我之前看报道你那个老公长得还是蛮不错的嘛,你竟然舍得??”
不等夏鹿回答,外面突然响起了不少高跟鞋的脚步声,之后似乎是确定了夏鹿在这间隔间里面,外面的人在门口止住了脚步,然后敲了几声门,朗声说道:“夏小姐,您在里面这么久了,没事儿吧?”
夏鹿马上把电话按了,然后将跟老朱的通话记录删除了,之后捏着嗓子佯装生气道:“你们干嘛的?上个卫生间也来敲门,你们餐厅的服务员都什么素质?”
外面的人显然没有被她的话吓走,反而威胁道:“请您快点从卫生间里出来,重新回到餐厅去,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夏鹿此刻被堵在卫生间里,脑子飞快的旋转着,看来这次南橙带她来参加这场生意宴会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
但是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南橙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她。因为以她对南橙的了解,这人最是正直和心软,再怎么说顾念着以前的情分,她认为南橙对待她起码会有最起码的尊重。
可是现在他做的一切和方书之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夏鹿呆坐在马桶上,脑子里像是麻木了似的钻出了一句话,他不喜她,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和机关算尽。倒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觉得,南橙和她起码会对彼此有保留着体面。
却一直忽略了,南橙也跟别人男人一样,不喜欢的女人站在面前,他也是什么事都以做得出来的。
而且南橙又一心视她为杀父仇人,现在这种做饭反而才是合情合理的,倒是她什么都不问就跟着南橙来了巴黎,说到底还是因为心里有对他残存的感情。
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别说她现在作为合作的战利品被陆君庭带走,就算是她现在突然死在他面前了,他估计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
如此这样想着,她已经这两天已经决定好接受现状的心情又起了滔天巨浪,胸口一阵阵钻心的疼,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外面的几个女人还是不依不饶的砸着门,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意图下一步就像把门砸个粉碎才好。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