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公主的秘密(2)
望着她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我不禁感慨道,问世尽情为何物啊!都道上天有成人之美,可这人间却有许多棒打鸳鸯之事。不过这是药三分毒,长公主总服食这清毒丹,终归不是什么长远之计。
我将周围的下人全部遣走后,拉过羽鸢问道,“姐姐,你可知长公主爱的是什么人?”
羽鸢低着头,憋红了脸。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出那个就浮在她嘴边的那个名字。
见羽鸢什么都不说,我也是实在没辙,便把希望都寄托在墨千萧的身上。这清毒丹的成分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去肝火的草药,长公主此时身体虚弱,这丹药一服下去,说不定会要了她的性命。
我叫阿篱进来,在长公主的身侧好好观察着她,以防出现什么不测。随后,我便拿起我来时披的软毛织锦披风,走出了长公主的寝殿。
此时夜色已深,我执着明黄色的宫灯,走在飘着小雪的宫内小径上,直奔清心殿而去。
一路小雪纷纷扬扬的洒在我的脸上,没一会儿睫毛上便盖了一层小雪。我带好斗篷上的帽子,又将领子裹的更近些,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墨千萧,你一定要在清心殿中啊!
等我走到清心殿时,不出我意料,清心殿里果然亮着灯。我兴奋的打算直接进去面圣,不过待我走到门口时,却被值夜的侍卫拦住。
我以为是我待了帽子的缘故,他们不认识我,才会拦我的。我便大手一挥,摘了帽子,兴奋地说道,“是我啊!皇上特意嘱咐过的,说是我来便不用通传的!”
谁知那侍卫并不让路,只是拱手说道,“末将见过淑妃娘娘!只不过今夜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
在外面走了太久,执宫灯的手早已被冻僵。我将宫灯换了个手提,然后举起宫灯,提到他面前说道,“本宫今夜,是为长公主的事情前来,您就进去通报一下吧!”
那侍卫抬头看我,不过神色很是为难,微微思索了一下,他再次拱手说道,“那末将就试着帮您通传一下吧!”
“好!”我带着万分感激,对着那侍卫说道。
这时天空中下得小薄雪渐渐变大,看着那侍卫进殿的背影,搓着通红的手,焦灼的等待着。只是,最后我等来的人确是夏凌。
“见过淑妃娘娘~”夏凌见我,鞠躬作揖说道。
“夏公公,人命关天啊!您快带我进去见皇上吧!”我拉起夏凌的手,准备进殿。
没成想,他却甩开我的手说道,“淑妃娘娘,皇上有令,说您要是因为长公主之事要见他,还是请回吧!”
请回?我的眼中充满了质疑。我不信,这是今日在我性命危亡,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拥入怀中的那个男子所会说出的话。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特别委屈,心一酸,手腕也跟着酸了。手腕一软,明黄色的宫灯便掉入了地面,厚厚的白雪上。我等着微红的眼睛,双手搭在夏凌的双肩上,几近癫狂似的说道。
“夏公公,可能是刚刚那个侍卫没有说清楚,您再进去帮我通传一次吧!”
夏凌是墨千萧身边的老人了,想必看妃子守在殿外苦求墨千萧的场面,怕已是司空见惯了。便挥着他手中的那柄浮沉说道,“淑妃娘娘还是请回吧!”说完便达成任务,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清心殿里。
他难道不是爱我的么?我绝望的跪在地上痛哭着。想起往日他对我的纵容宠爱,我更是悲痛欲绝。或许是我太蠢了吧,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我竟然会误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你爱我时,便不顾一切的将所有都塞在我的怀里,不爱我时,便将我拒之门外弃之如履,你当我白泽是什么人?我虽然恨他,但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我要跪在这里,等着他。等他告诉我,关于长公主身上的那个,无人敢提起的宫闱秘闻。
清心殿里,烛火微微,墨千萧皱着眉头伏在案前,披阅着桌子上的奏折。
“她?还在外面么?”他一边飞快的在奏折上披阅着,一边轻声问着夏凌。
“回皇上!白淑妃还在!”夏凌拱这手回复道。
璃沫,你又何苦一定要逼朕呢?墨千萧皱着眉看向殿外,重重的叹了口气后说道,“夏凌,你再去一趟!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让她别再执着,早些回宫吧!”
“奴才遵命!”夏凌弯着腰,退出了清心殿。
刚一出宫门口,守夜的侍卫看到夏凌,便弯着腰抱着拳问候道,“夏公公!”
夏凌对着侍卫挥了挥手中的浮沉,看了看眼前漫天的鹅毛大雪,一边摇头一边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此时已经被大雪冰封的我的面前说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呢?长公主之事,已成定局,您就不要再插手,为难皇上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微微的喘着气,看向前方,并不理会夏凌。我的身躯虽已被冻僵,内心却无比的火热,此时我若是不挺身而出,救长公主的话,她想必是难逃此劫了。
“娘娘!”见我无动于衷,夏凌又担忧的提醒道。
因被冷风吹了许久,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大喊道,“墨千萧!你算什么贤明君主!这世界上最大的事,莫过于生死!如今长公主躺在上阳宫内时日无多,你却躲在你的清心殿批阅奏折治理国家!你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还有何颜面谈治理国家!”
“淑妃娘娘!这大逆不道的话,您可说不得啊!”夏凌在一旁连忙阻止我,但我还硬撑着,说出了所有我想说的话。
对不起了,所有我的爱人,我可能要回自己的国家了!说完这番话后,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问罪处死。只是就在此时,清心殿那扇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你的意思是说朕,不配治理这个国家?”那声音比此时满天的冰雪还要凛冽,但是我却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白淑妃突然昏厥,一时间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被皇帝连夜召回,年轻的帝王只留下一句话,“朕要她无恙!”便离开,去了他皇姐的上阳宫,留下一对太医面面相觑。
皇上和白淑妃大半夜吵架,关他们何事?还要被连夜全数召回,一重早已躺在床上,抱着老婆温存的太医心中虽有抱怨,但是那又能如何呢?更何况,今夜病的人,还是从他们太医院走出的翘楚。
只是这一诊治,就连章院使都皱起了眉头。这大雪天在外面冻着,被冻伤那是肯定的了,再加上悲思过度,这身体伤了也是肯定的了。这些都不是几副药剂下去,就能缓解的小病。皇上要求的无恙,臣等都做不到啊!
长乐宫这边虽然唉声阵阵,但是上阳宫里却一片和谐。长公主的寝殿中,除了摇曳的红烛,就只剩昏迷熟睡的长公主和墨千萧了。
墨千萧坐在地上,握着长公主的手,自言自语的说道,“阿姐,你说,是她回来了么?像,又不像?”
年轻的帝王,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边傻笑着。“自你服了忘忧散后,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你说,那傻丫头为何大半夜跪在雪地里,求朕告诉她你的过往,想办法医治你?”
可惜,不管弟弟如何声音多么的轻柔,躺着床上的姐姐,都没有回复半句弟弟的疑问。
墨千萧将长公主的手拉过,轻轻着亲吻着说道,“阿姐,朕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朕!”
在这么个狂风大作的夜晚,此时整个皇宫,除了昏迷的那两位,其他人怕是要无心睡眠了。
禁宫内位高权重,却又深藏与名的魏公公,此时正披着他那暗红的宫服,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即将涌起狂风大浪风雪。一个小宫婢突然推开了宫门,跑了进来。见风雪也被带进屋子,魏公公有些不悦。
“公公!太后醒了,正发着脾气,嚷嚷着要叫您过去!”小宫婢跪扑在地上,慌张的说道。
魏公公看了眼窗外,见该来的风雨,自己是躲不过了。便穿好了衣服,速速赶去了太后的寝宫。
待魏公公到后,太后坐在客厅里,品着香茶。殿上与往常一样,依旧是暖气和香气缭绕。见魏公公来了,太后微微抬眼,看着满头银发的他说道,“你可听说,墨千歌快要玉损消香了?”
魏公公面色凝重,紧握着拳头说道,“不会的!她不会离开的!”
“哦?是么?”太后轻笑着走到魏公公的身旁,嘴角上带满了得意的说道,“长乐宫的白淑妃,在皇上的清心殿迎着暴雪跪到昏厥。皇上却依旧不肯讲出墨千歌的过往,那份皇家的丑闻,怕是要被墨千歌带到棺柩里去了。堂堂大公主,竟爱上了戏园子里下九流的戏子,你说,多么可笑啊!”
太后轻笑着,花枝招展的舞动着身体,围绕在魏公公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指,在魏公公的脸颊上魅惑的划过。 男穿女的古代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