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羽鸢篇 曾是少年
“嗖”,一只利箭被我成功的射进了对面箭靶的中心。
周围的人很是激动的为我喝彩着,而我则很是享受着被众人追捧的感受。就在此时,一只宽厚的手掌,搭在我我的肩上。
“阿鸢!真不愧是我靳赤炎的女儿!这么小骑射的技艺,便超越了周围同龄的男孩们~”我一回头,发现父亲正站在我的身后,得意的夸赞着我。
凤岚与突厥连年交战,而突厥这一届的王,又骁勇异常。为了守卫我凤岚的疆土,我们一家便从天都城,搬到了西羌大营。我自幼便在这辽阔的边疆中长大,像个男孩子一样,与他们一起骑射,打架,练刀舞剑......
因为我的父亲是名震天下的护国大将军,而我作为他的女儿继承了他优秀的血统,所以大营里许多比我年长的男子,他们射箭的精准,全不如我。
我的父亲在为我感到骄傲的时候,内心也感到很是失落,因为我是个女孩,没有办法做到以后继承他的爵位,封地,以及替他继续守护着凤岚的边疆。
为此我也很是痛恨自己是个女子,不能完成父亲的愿望。但是我却因为这件事,更加拼命的练习,来满足父亲心中那丝毫的骄傲感。
直到母亲有了新的孩子,我们一家子的希望,便全都寄托在了那还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身上。看到从父亲的眼中。透出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我也由衷的希望,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能是个男孩子。
不过在十个月之后,母亲在全家人的希望中,顺利的诞下了一个女婴。父亲的内心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笑意满满的接受了这个孩子。
在父亲抱着这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婴,我恍然间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些年虽然突厥未除,但是在与他们交战时,父亲也建了许多或大或小的功勋。在一次夜里,我听见了父亲与母亲说,“我昨日已经向圣上递了折子,让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能够早日返回天都城,毕竟我们家的两个,都是个女娃娃。生活在这荒凉的西羌大营,对她们的成长毫无好处。我不想红鸾再像羽鸢一样,长成了半大的假小子......”
听完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后,泪水打湿了我的脸庞。原来我这么多年,加倍付出的努力,在父亲的眼中,不过是个失败的半大的假小子而已......
那夜愤怒使我丧失了理智,我毁了军营中所有校练用的长矛。第二天一早,在父亲得知大营里发生的军用武器被大规模的破坏后,大发雷霆。当他经过了一系列的分析排除后,确定了作案的凶手是谁。
当他提着长鞭,找到罪魁祸首的我时,我正坐在我的营帐中,吃着母亲刚刚为我煎好的饼。
见他提着他的铁血长鞭,愤怒的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竟心中毫无惧色。父亲看着我一副坦然,毫无畏惧的脸后,变得更加的愤怒。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拿着长鞭,指着我的脸。
我将口中最后一口饼,慢慢的咀嚼好咽下后,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看着他,“我讨厌那些东西。”
当然父亲最后还是用军法处置了我,打了我二十鞭子,并且还在我养病的时候,罚我抄写女戒五十遍。
那年我九岁。
三年后,皇上赏给我们在天都城的宅子建好了。我与母亲带着三岁的妹妹,在父亲亲信的护送下,跋山涉水的回到了母亲所说的,极为繁华的天都城。
因为父亲军功卓越,皇上赏的安定将军府,也极为的奢华。看着满目琳琅的将军府,母亲和妹妹都很是高兴。但是我却格外怀念,在西羌大营里的日子。
我向母亲请求,在将军府的院子里,放一些剑戟,但是却被母亲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她说一旦回了天都城后,我便是这皇城里的名媛小姐,不能再像在西羌的时候,每天都无法无天,与男孩子在一起疯跑打架了。
为此我很是不开心,再不能提枪舞剑后,母亲还为我请了教书的先生。她说女子不必有才,读什么四书五经,但是基本的三从四德,我还是要学会的。
但是教书的先生太过古板,我们经常就着女子为什么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儿讨论,但是在我每次提出新的理由后,他给我的答复都是,“这就是伦理纲常!”我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拳头,两年下来我打跑了六、七个教书的先生。
从此我在天都城内恶名远扬,为此当时的成帝,还亲自接待了我。在看到我的勇猛无畏后,成帝大许的赞赏了我,“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在看到靳大将军有女如此,朕着实欣慰啊!”
听到成帝的赞许后,我感到很是开心,纵使离开了沙场,我却依然可以在朝廷里,使父亲感到骄傲。但是我却没想到,我今日的些许骄傲,却变成了它日皇上屠我满门的祸根。
后来父亲患了重病,母亲要去西羌大营照顾父亲。但是碍于幼女年幼,不便同去。好心的成后,便收留了我们,让我们搬进了皇宫,自此之后与她同住。
我与妹妹红鸾,虽同父同母,但是性格迥异。我好动,喜欢舞刀弄枪。但是红鸾却喜静,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看书,翻阅药理典籍。
当时的太医院院使,还是白正淳老太医。当年白老太医游历天下时,从去过西羌,所以在宫中的时候,他对我姐妹二人,总是特别关照。
入了皇宫之后,我便在连将军里的那点自由都没有了。每日在宫中,我都要同皇子公主们一同去学堂学习。但是由于我的年龄问题,再加之在边疆耽误了的那几年,我顺利的成为了学堂中年纪最大的学生。
而红鸾则因为性格安静,极讨成后的喜欢,便被成后派去了东宫,陪伴太子墨千萧,一同读书作画去了。但是红鸾痴迷药理,即便是到了东宫之后,也是经常命人搬大堆的药理典籍过去。
我本以为她会惹太子心烦,将她驱逐出去。但是后来听说她与太子相处的,还是挺融洽的,太子有时间的时候,便会带着她到中药局,去认识那些草药的样子。
就这么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时不时的还是会传出来一些噩耗。母亲在去了边疆之后,没过几年便因为积劳成疾,病逝了。
在经历了丧母之痛后,成后更加的疼爱了我们姐妹两人。当然在母亲离开后,我和红鸾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
红鸾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我经常能听到宫中的人将,红鸾以后怕会是成为我凤岚的皇后。我虽然到了婚配之年,但是因为母亲逝世,父亲远在边塞。所以我的婚事,便没有任何人想起。
不过太子墨千萧对红鸾的独宠,倒是引来了许多人对红鸾的不满。尤其是那些对墨千萧怀着恨嫁之心,王公贵族家的小姐。
有一日散学,我路过花园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往那边一打眼,便看到了一群贵族家的小姐们,配着粉黛聚成一个小圆圈,不知道她们又在欺负着谁。
就在我瞥了一眼准备离开后,我突然听到了红鸾的声音。原来是墨千萧今日被成帝带出去狩猎,佟丞相家的大小姐便组织了一波小姐妹,准备趁墨千萧不在,欺负欺负红鸾,让她以后离太子墨千萧远一点。
一看到佟雅婧那般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便怒火中烧,“敢再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也是皮痒了!”
我一边咒骂着,一边挽着袖子便冲了上去。那群小姑娘见我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煞般的模样,纷纷吓得落荒而逃。而我则抓住了那个欺负我妹妹的始作俑者的衣襟,挥着拳头就快要落在她的连上的时候。
她吓得花容失色,纵使这样她还不忘了威胁我,“我可是当今丞相家的小姐!你若是敢打我,我父亲定是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见她语出至此,我笑的更是得意,“你父亲是丞相,我父亲还是护国大将军呢!我怕你?”说完便挥着沙包般大小的拳头,砸在了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上。
后来被我打得丞相家的小姐,成为了新皇的贵妃。或许是出于童年阴影的关系,纵使在她荣宠六宫后,见到我依旧瑟瑟发抖。
“姐姐~悠悠睡着了么?”我的思绪,突然被璃沫打断。看着摇篮里,唤着我小姑姑的女婴,我一时间思绪翻涌,想起了红鸾刚刚出生的那个下午。哦,对了!她现在已经改了名字,不再是当初那个事事都要依靠我为她出头的小红鸾了。
离墨离墨~可是白正淳老爷子再给她娶新名字的时候,怕是忽略了她的姓氏。
离墨离墨,白离墨!所以即便他们二人分离多久,也不过是徒劳无功,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已就偷偷藏在了她的新名字之中。
看着午后春意正浓的花园,想起多年前的荒唐事。我轻声笑道,“谁还不曾个是少年~” 男穿女的古代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