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快就带着皇子和夏府众人往这边走了过来,视线落在韩若风脸上很快就转移了目光。
夏宛月表现地一脸坦荡让皇帝也没法找茬,只得换了个问题“宛月丫头不喜欢暖房?”
喜欢倒是喜欢,不过这么喧闹的时候她还是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比较好。
“宛月最近染了风寒,害怕过了病气给皇上。”琢磨着能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皇帝好像没怎么准备放过她,“染了风寒就在夏府好好歇息,参加宴会以后还有机会。”
韩国皇帝这么说完全把她定位成贪慕荣华富贵的人了,这么想她也好,省得以后又给她使什么绊子。
“参加宴会有机会,可见到皇帝可没那么多机会。”天知道她说这句话多么违心,还要配上害羞无比的笑容。
皇帝听到这话舒心不少,也就不在为难,“想来皇宫让你爹带着你来就好,别这么勉强。”
这是她自己想要勉强的么?也算是有她的一半原因,只得甜甜应道,“宛月知道。”
韩若风不着痕迹的看了某个演得起兴的人,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
夏宛月只顾着应付眼前的麻烦,并没注意到韩若风的动作。
大概是待在暖房里久了,韩若风觉得有些不适,暖房为了保持空间内的暖意,很少换气,若是一两个人来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这次这么多人会把暖房中的新鲜空气很快的消耗掉。
“父皇,花赏完了,应该可以逛逛别处。”
皇帝的确觉得有些难受,也就接受了韩若风的提议,领着人走出了暖房。
雪还是在下,不过四周有着灯火的照亮,路也不是那么的难走。
出了暖房远远望去,灯火通明的暖房有种别样的风情,不停摆动的火苗照在水晶上,又从水晶反射了回去,让暖房异常明亮,让人不能轻易忽视。
夏宛月看着被灯火映成橙色的白色披风,有种想抢过来披的冲动,老天爷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又刮起一阵冷风,冻得她有些哆嗦,而这宽大的白色披风也想引诱她般扫过她的脸颊,令她欲罢不能。
韩若轩从刚才就发现夏宛月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而且还和韩若风有互动,为了不让韩若风得到助力,他也放慢了脚步。
夏宛月不自觉的就抱紧了双臂,这冷风吹的她真的无法无动于衷。
韩若轩看出夏宛月的异样,只可惜他今日没带披风来,不然他肯定会将披风给她的,无法也只能口头上的安慰。
“宛月,过了走廊就不冷了。”此时的语言显得很苍白无力。
韩若风瞥见那四哥对着小丫头献殷勤,莫名觉得心内烦躁,加快速度跟上了前面的队伍,眼不见心不烦。
夏宛月很不喜欢将她陷入京都焦点的韩若轩,可若不是她之前接受了韩若轩的帮助,也就不会是这种结果,说到底还是她没有能力承担后果,这也由不得别人。
不想理会他又不能真的不理会,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以为她点头之后韩若轩就会离开,没想到韩若轩却配合着她的步子行走如龟速。
这才不再只看着被雪铺得雪白的地面,抬头望向前方,韩若风早已不在她的面前。
想来也是,韩若风和韩若轩的关系不好,而且不只和韩若轩关系不好,和韩国九成以上的人关系都不好,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韩若轩清清楚楚看见夏宛月略带失落的神情,真不知那祸国殃民的煞星有什么好,不过韩若轩更倾向于韩若风手中有夏宛月的什么把柄。
韩若风手中夏宛月的把柄可多了,就是不知道韩若轩说的是哪一个。
夏宛月每走一步都是如此难熬,夜间的风更冷,也不知她这小身板能不能承受住。
不知什么原因前面人都停在了那里,驻足望向栏杆的远处,她也学着这些人的模样向远方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许可以说值得这么多人驻足的地方。
还没等她细想,就被哪个人拉走,根本没看清拉她的是谁,就踉跄地越过了障碍来到了刚才她所看的景色。
脚下的“咯吱咯吱”声令她毛骨悚然,有人把她拉到冰面上来了?
冬天天气寒冷,冰冻得几尺厚,按理说冰层是可以承受住人的重量的,更何况她还是个比较轻的女子。
不过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她不是被偶然拉到冰面上的。
以前冬天在医谷她也这样走在冰面上过,冰层被她弄碎过,不过她没有大碍,当时的她可是有轻功护体的。
而如今她真的是什么保命的技能都没了,她这身子要是在遭遇什么意外,可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出于对小命的考虑,她往岸边挪动,她身后的人可不打算让她上去,拽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远处的人看不清一高一矮的人儿到底在做着什么,就算栏杆旁都点着灯笼,有着夜色做掩饰,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都无从查起。
韩若风凝眸看着挣扎着的夏宛月,他虽看不清也知道她是不愿的,不为什么就是直觉而已。
想到了什么往人群中扫视,转过头望着冰面上的小丫头嘴角扬起笑意,“祸福相依。”
她逃不掉这个人的设计,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那个父皇亲眼看到那丫头有生命之危,也会少动些歪心思。
他所说的歪心思并不是皇帝想对夏宛月做什么,而是让他那个四哥对夏宛月做什么。
冰面上。
夏宛月还是没放弃,这可关乎她的小命,哪能这么容易放弃?她也认不得面前是几妹妹了,反正是不想让她好就是了。
执意让她留在冰面上不是有猫腻是有什么?不行她得赶紧离开。
她这时候居然连个小孩的手抖掰不开,觉得自己很失败,夏府小姐自幼习武,手劲比平常女子大了不少,夏宛月这幅身子如今还用不上力,挣脱不了很正常。
正当两人争执时,“咔嚓”冰面发出碎裂的声音,夏宛月面前的人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吓得赶紧松开了她的手。
这时候松开有什么用么?夏宛月真的不想多说什么了,冰层的裂痕慢慢扩大,直直往两人脚下追去。
夏宛月面前的人吓得不知所措,干脆站在了那里,以为这样就会没事。
“趴下。”夏宛月可不能容忍无辜的孩子在她面前出事,看那孩子的模样应该是被人利用了,也是,这么小的孩子谁说什么就会信什么,她就原谅这孩子了。
夏宛月口中的孩子听到她的叫喊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还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眼看那冰层慢慢碎裂,马上就要露出冰冷刺骨的河水,夏宛月犹豫了一会儿往那孩子的方向跑去。
在她抱着那孩子扑倒在冰层上时,冰层轰然崩塌,两人都掉入了河里。
夏宛月觉得她真是多管闲事,跑过去也没救成人,反而把自己给搭上了。
她刚才往旁边跑有很大几率安然无恙的,真是为自己的脑子感到着急。
韩若风早就猜到有这一幕了,他没想到的是那丫头明明可以没事的,还回去救那个想设计她的孩子。
直接拽下了披风,脚尖点着冰层立马到了破裂的冰层那边。
这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韩若风已经一手一个人飞了回来。
那个孩子在灯笼的照耀下才发现是夏宛央。
夏宛央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瑟瑟发抖惊恐又不解的望着昏迷的夏宛月。
夏宛月面色苍白,仿佛没了生机,韩若风一边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一边还为她输送内力。
说真的这还是韩若风第一次救女子,给女子输送内力,不过夏宛月却很不给面子的症状越发严重。
昏迷之间她一直碎碎念着医谷人的名字,当然还有远在雅丹的父王母后哥哥姐姐。
幸好她念叨的并不清楚,不然在场这么多人倒是有些麻烦。
恍惚之中夏宛月抓住了韩若风腰间的珠子,她的眉头也不那么紧缩。
韩若风当然感受到了腰间有人拽着的感觉,一时间看着她的眼神又复杂了一些,这珠子对她来说果然非常重要,那他是不是要还给她?
他在想什么?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这珠子他本就没打算要,只是想让她吃些苦头,仅此而已。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想要得到这珠子,现在又变成本就没打算要这珠子,个中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夏成从人群中挤过来,从韩若风怀中接走了夏宛月,虽说韩若风救了夏宛月,可夏成的语气还是很不好,“多谢风王。”
其他皇子暗中讥笑,风王见人落水立马去救人也没落得好,不过按礼法,女子落水就被男子救了就要嫁给那个男子。
虽说一个是庶女,一个是来历不明的嫡女,可风王的名头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嫁给他的,也难怪夏将军如此生气了。 一品红妆画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