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苏墨漓是怎么发现的,许攸每次都觉得小五洗的够干净了,可是苏墨漓还是能察觉出来,只是不问。
她不问,小五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沉默,又彼此心知肚明着。
小五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听龙陵的报告,报告每天风雪衣的处境。
知道她一天过得不如一天,小五也就放心了。
她怕楚季丘把她丢下,连睡觉都不敢把令牌放下,一定要捏在自己手里,而且楚季丘也不肯跟她一起睡,似乎是不想再一睁眼就看到她。
过往的幸福一瞬间化为了泡沫,楚季丘就像是一个冰冷坚硬的石头,不管风雪衣再怎么去捂都捂不暖了。
西北民风淳朴,却也大胆之极。
这些天在外面走的时候,已经不知都多少蒙着面纱的女人,冲着楚季丘抛媚眼。
似乎全都知道,站在他旁边的虽然是他的夫人,但是就是个摆设。
以至于后来的人越来越大胆,甚至当着风雪衣的面,对着楚季丘投怀送抱。
先是有姑娘在经过楚季丘身边的时候突然崴了脚,就一个不防备跌进了楚季丘的怀抱里,近距离的看了一眼俏郎君又忙不迭的站起来。
风雪衣本来想发作,可是她不敢,怕楚季丘不要她。
周围的人似乎是发现了这点,连日里变得越来越大胆,后来甚至扑到在楚季丘怀里不起来。
楚季丘也没推开她,就这样把人抱回了客栈,背后一片叫好,暧昧的声音。
风雪衣就这样被忘记在了原地,楚季丘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
一瞬间风雪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上一世那样。
这足以叫风雪衣发疯抓狂。
可是多少的痛苦,她都只能在心里熬着。
楚季丘把那个姑娘带在了身边,甚至默许她把风雪衣挤了下去,穿着薄纱的衣服,一对凶器波涛汹涌,环着楚季丘的手臂,倚靠在他肩膀上,娇娇柔柔的喊:“夫君。”
楚季丘则喊她:“婉娘。”
风雪衣实在受不了,在一天楚季丘和婉娘行云雨,正在客栈颠鸾倒凤的时候冲了进去。
她一直在骗自己楚季丘是为了气她才找的婉娘,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楚季丘上辈子就不是个好色的人,为了苏墨漓他甚至散尽了三千后宫,独宠皇后一个人。
可是当她进去的时候,却看到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衣不蔽体的女人,两条光滑洁白的腿,缠绕在楚季丘的腰身上,一条锦被轻轻的覆盖在楚季丘的腰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风雪衣在那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五感的存在,眼睛像是被人用火灼烧一样,滚烫的泪水掉了下来。
楚季丘看了她一眼十分的不耐烦,从婉娘身上起来,又扯过另一条被子给婉娘盖上,动作温柔轻缓,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
“你来做什么?”
这是楚季丘问的第一句话。
语气冰冷,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风雪衣找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她看着楚季丘说:“季丘,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楚季丘面露讥讽:“不这样?不哪样?难道你指望我这辈子都没有孩子,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何其讽刺,在不久之前,楚季丘还说过不会将她抛弃,会跟她一直在一起。
风雪衣哭着抱住楚季丘的腿说:“我可以生,我可以的,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季丘,你别离……”
话还没说完,楚季丘就一脚把她踹开,带着嫌恶的表情说:“可是,我不想要流着你的血脉的孩子,我嫌脏。”
风雪衣哭着说:“可是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季丘,你忘了吗,我手里还有令牌,令牌!”
仿佛像是要提醒楚季丘一样,她拿出了令牌,并重复发言。
楚季丘看着风雪衣,心底又涌上一股厌恶之情:“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风雪衣摇头:“我没有,季丘你知道我的,我只想你好好的,如果你死了,我会跟你一起去的。”
多么残忍的告白,楚季丘低头捏住风雪衣的下巴,想要看清这个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在十天前还说是因为爱,十天后就已经在威胁他。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床上的婉娘忽然开口道:“这样的令牌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家也有啊!”
楚季丘闻言猛的回头:“当真?”
风雪衣一下慌了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令牌吗?”
婉娘裹着被子下床说:“我当然知道,那是神医谷的令牌,我家也有一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楚季丘,在第二天就带着婉娘登门了。
第一次见到自家女婿,婉娘的父母还有点踌躇。
婉娘说:“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跟我吹嘘,说我们家以前很有钱,是西北的大户人家,家里良田豪宅下人无数,甚至还有一块神医谷的令牌,我一直以为他就是在吹牛,没有想到我们家以前还真是个大户人家。”
楚季丘轻刮了婉娘的鼻子一下说:“也就你心大,旁人若是有这样的令牌,怕是恨不能藏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就你大大咧咧的全说出来了。”
楚季丘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风雪衣。
风雪衣不信婉娘家有令牌,认为婉娘是在吹嘘,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婉娘的衣着并不是很好的料子,加之之前在慕容浔那里得到的令牌,风雪衣下意识就认为有令牌的都会是江湖上的大户人家,要实在差些那也应该是地方官绅。
谁知道走到婉娘家,那黄土磊的墙都在风中摇摇欲坠。
风雪衣心中更是讥讽,吹牛谁不会。
婉娘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淳朴而又勤劳的庄稼汉。
见到楚季丘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还吓了一大跳,再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婉娘的时候,又是一惊。
婉娘的母亲跑上前,拉住婉娘的手道:“婉娘,你这些天都上哪儿去了,我跟你爹可担心死了。”
婉娘笑嘻嘻的拉着娘亲的手,对娘亲介绍道:“阿娘,我没去哪儿,阿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君。”
风雪衣从小就在汴京长大,汴京的闺阁女孩都是知书达理的,万没有一个人像是婉娘这样,私相授受后还能带着人回来介绍说这是自己夫君的。
或许真的是民风不同,婉娘的母亲还挺高兴,看着准女婿满眼笑意:“我们家婉娘从小就性子野,她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楚季丘脾气很好的对着婉娘母亲一拱手道:“怎么会,婉娘我很喜欢,岳母大人不必操心,我会照顾好婉娘的。”
一旁的风雪衣听到这话差点炸了,她跟楚季丘那么好的时候,也没听楚季丘对风母那么平和过,甚至那个时候她还觉得楚季丘能放下身段叫一个下臣的妻子做岳母,已经是给了风家极大的脸面。
而现在,一个庄稼汉的妻子,却跟她的母亲一样,平起平坐了。
风雪衣在旁边说:“一切妾侍的母亲,怎么配称岳母,夫君你逾矩了。”
她想提醒楚季丘,就算她做错了那么多事,她也依然是楚季丘的正牌王妃。
而且,楚季丘一向是很重礼教的。
可是楚季丘却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回车上去。”
婉娘的母亲也算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拉着婉娘的手,有点惴惴不安的问:“这位是?”
婉娘说:“这是夫君的大夫人,不受宠的,母亲不必理会。”
这话说的委实大胆了些。
婉娘的母亲正担忧着,却听到楚季丘说:“是,当初娶她只是因为责任而已,不过现在责任已经没了,我真心爱的人是婉娘,一定不会叫她委屈,岳母放心。”
风雪衣的嘴里一阵发苦,她真的很想在这个时候转身走掉,可是又不甘心。
这个时候婉娘的父亲走了上来,楚季丘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道:“岳父大人。”
这声岳父大人叫的着实叫人心神荡漾,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婉父都裂开了嘴。
风雪衣在这个时候,凉凉的说:“不是来拿令牌的吗?怎么还站在这里呢?”
这话说的,好像楚季丘带她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令牌一样,平白叫人失了好印象。
婉父嘴角的笑容一下就失去了,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楚季丘瞥了她一眼,又对婉娘父母道:“别理会她的,晚辈这次登门拜访,一是为了令牌的事情,另一件也是为了婉娘,晚辈想和岳父岳母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能迎娶婉娘过门。”
一般的妾,哪里有迎娶一说,都是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去,给个名分就算完事了。
郑重其事的说迎娶一个妾侍,那是在打风雪衣的脸。
听到楚季丘的话,婉娘父母的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些,连连点头让一行人进去说话。 当穿越遇上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