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宋若莹找我说林策回家取户口本以后,我还是半信半疑的,等回家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蜡烛包装纸,琢磨着,这事儿应该是有谱的。
但是林策跟我一直都是正常的过日子,白天送我上班,晚上他来接我下班,吃了晚饭两人靠在沙发上你侬我侬的厮磨着。
季子然房子早就收拾好了,我还一次没去过,他跟我说了两次,让我过去坐坐,正巧着都赶上有事,后来他也就不提这话了。
至于佟文惠,那晚上我俩吃完火锅,这妮子真是一不做二不休,学起做菜来也不马虎,隔天中午就给我送来爱心便当,看的出她是想做出那种看起来十分有爱的便当,但是她这这技术……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反正,我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
这天晚上,我跟林策都准备睡了,他在浴室洗澡,忽然进来一个电话,我顺着浴室门缝给他递过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听他说要出去一趟,让我给他找身衣服。
加班或者突然开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林策走之前,亲吻着我的额头跟我说,让我先睡着,等他回来再宠幸,我娇嗔推着他赶紧走。
给他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发现他的西裤里兜里放着一个小盒子,硬硬的。
起初我第一反应是不是这货背着我抽烟了,但很快就否定了,因为盒子的硬度以及大小也对不上。
手伸进裤兜里,指尖触摸到丝绒盒子的时候,心跟着紧了一下。
我在空旷的卧室里,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才慢慢的把盒子拿出来。
虽然我的见识的大品牌不多,有生之年也没有跟奢侈品打过交道,但是,眼前这的白色的丝绒盒子,处处都写着精致奢华二字。
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林策与我不止一次说过要我给他生孩子,我每次都回他,等领证以后再说孩子的事儿。
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想到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看到林策给我买的求婚戒指,手指轻轻的打开盒子以后,那种惊艳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跟着沸腾了。
身体里像是有一道舒服的暖流,从丹田的位置,扩散到全身,痒痒的,很舒服,也很抓人。
女人都爱钻石,更何况我眼前见到的,还是一枚大钻石。
猛地,我重新把盒子扣上,丢到了他的西裤上,咬着手指,激动的无法言表。
心里不停翻腾的喜悦感,让我不知所措。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以后,我才把戒指重新放回他的裤子口袋里,然后又放回之前的原位,假装自己什么不知道。
之后我洗了澡,什么都没做,钻进了被窝里。
我哪里睡的着,没多一会儿,就蹦了起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
窗帘拉开,外面漆黑一片,客厅没开灯,能看见外面大颗大颗的树,还有天上的星辰。
嘴里丢个颗糖,瞧着夜幕里轻轻晃动的树枝,心里琢磨着,我已经第二次撞破林策要准备的惊喜了,等所谓的惊喜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势必没了‘惊喜’的劲儿,万一我表现的太平淡,林策会不会以为我不爱他?或者说爱他不多?
对着窗户的玻璃,试着做了几个被惊艳到的表情,每次都觉得好假,而且好丑。
那晚我怀揣着太多的幻想入睡,以至于到了第二天一早我才发现,林策一夜未归。
这是我们在一起以后,他第一次彻夜未回。
那阵儿我没多想什么,觉得工作么,忙很正常,他的人品和忠诚,我都信任。
后来想想,也是够傻的。
第二天中午,我吃着佟文惠给我做的‘断交’便当,收到了林策给我的信息。
他说:我昨晚喝多了,抱歉。
我问了他难不难受,叮嘱他喝一些醒酒汤。
他又问我:你不问问我昨晚在哪睡的么?就不跑我被拐跑了?
别的男人都是巴不得女友不问,他却主动说起了这话。
我知道林策不喜欢束缚,而且我也不觉得他是会胡来的人。
我说:我相信你啊。
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话。
临近下班了,林策给我打了电话,他的声音低沉中混合着疲惫,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说晚上要加班,不能来接我了。
我猜着,上次宋若莹的酒会,林策见到了他一直想约的客户,也就是季子然的老朋友,可能是已经合作上了,所以最近忙。
我回他:晚上我会回出租屋。
下了班以后,我打算去看看季子然,他约了我两次,都被我拒绝了,正好今天有空,去看看。
顺便的,我也想问问关于他那位老朋友的事儿。
买了些水果,我敲开季子然家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了。
那么大的房子,季子然把能拆掉的墙,几乎都敲掉了,放眼看去,特别空旷。
客厅中间,摆放着白色的四角桌子,上面几个沙盘模型,还有他专用的尺子和笔。
“季子然,你们设计师的风格都这么性冷淡么?”
细细的观看,其实也还好,别有一番风味在里面,空旷是空旷,但,说不出的适合季子然。
整个房间的装饰全是白色的,白色的地砖,白色墙壁,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茶几,就连书架和酒架,也都是白色的。
转头去看季子然,他穿了一件简单白色的棉短袖,裤子也是白色的,有些长,裤脚的位置十分宽松,他赤着脚,走路的时候会踩到一些裤脚,却不显邋遢。
“我不是性冷淡。”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迈步去冰箱那边给我拿水喝。
水果放在茶几处,我瞧着他的身影,笑着问:“你不是你怎么不找女朋友?”
他把水递给我,又拎起水果去清洗,没回我的话。
拿着水,在他的工作的桌子前打量,看大小,这面桌子应该是他定制的,四个角一个桌面,十分简单。
上面有他画的设计图,我抱着水瓶绕着桌子打量,拿起上面的一个小模型打量,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位。
“跟你说个事儿,”他切水果的时候,我靠在他边上的窗子处,同他说话:“林策可能要跟我求婚了。”
切着水果的手突然停了,季子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了愣,然后才慢慢的直起腰板,转头看向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清淡如水:“跟你?”
不知怎的,他这话问的我一怔。
紧接着我的又笑了:“当然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不过林策太不小心了,戒指被我先发现了,但是我没说,就当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有正式跟你求婚?”
“没有啊,最近他挺忙的,对了,你那个老朋友,是不是在跟林策合作啊?”
视线重新移到砧板上,季子然继续有平缓着节奏切水果。
“是的,桌上的设计图,跟他们的合作有关。”
看来我的猜的没错。
水果切好,他递给我的时候,我垂眼瞧着那些被他切的整齐的水果,突然就没了兴致。
“有打包盒么,我想带回去吃。”
端着水果,季子然看了我几秒,轻声应:“有。”
他把水果切成了好咬的小块,然后整齐的放到了打包盒里,而后又认真的扣上了盖子,装进塑料袋里。
“下次早点来。”
在门换鞋的时候,季子然跟我说:“多陪我一会儿。”
他的背后的墙壁白生生的一片,清瘦的手指拎着塑料袋递给我,眼神清寂又落寞。
“成,”接过水果,我笑着回他:“下次我早点来。”
离开了季子然的家,我回出租屋的时候,脑子有点乱。
给林策打了条信息,问他回家了么,他没回。
我吃着季子然切好的水果,一想到他孤寂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先恋爱了,有了陪伴像是背叛了他似的。
尤其是临走前,他说的话,清澈的眼里满是受伤后的寂寥。
心情正燥的慌,门被敲响了。
看了眼时间,我以为是林策来了。 岁月从来不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