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正因为阿皌当过几天玄妖宫家族的代理族长,所以阿皌比其他人更能明白,一个族长对自己交代的任务和命令意味着什么,而自己如果胆敢违抗的话,又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黄姐让阿皌护送的这个人也无法轻视,那就是既在九博家族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可是又出离整个家族,神秘且强大的刑罚堂堂主,也是黄姐的女秘书,王璞。
而且,不单纯是阿皌为了服从九博家族族长命令的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更是因为阿皌环顾四周,他就算是想拉上个垫背的都找不到。为什么?因为别人家都在这里啊!
阿皌虽然有些垂头丧气,但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一拍胸脯把护送王璞回家的任务满口答应下来。于是就这样,琐碎的事情全都处理完之后,阿皌护送着王璞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最开始的时候,阿皌和王璞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主要阿皌心里也觉得别扭,这一说话阿皌就要抬高了嗓门,不然的话王璞就听不到。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猪妖似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耳朵眼里也都长了肉,所以听力不好。再有一点就是,阿皌每次想要开口说话,不仅嗓门要大,而且还要抬头。本来这男的比女的身高要高一些才搭配的思想在国内就根深蒂固,阿皌面对着王璞就不自觉的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再加上阿皌根本就不敢直视王璞,眼睛盯着王璞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整张肉脸都让阿皌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所以最后干脆,阿皌还是不说话了。
不过天不遂人愿,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皌欲哑而璞逼逼。阿皌不说话了,王璞似乎又想打消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主动攀谈起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阿皌听到王璞说话就是一哆嗦,他心想这人会好好说话吗?一般正常交流不都是要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吗,这还没介绍自己,就先问我叫什么名字……啊,话说也是,毕竟现在她是我的上级。于是阿皌赶紧调整好情绪,毕恭毕敬的说道:“哈!我在杀家的绰号叫做破皌佈,你叫我阿皌就可以了!”
如果王璞不说话,恐怕就说明她对这个回答不满意,那么阿皌就要继续回答下去,比如自己真名是什么,老家是哪里之类的。可是毕竟杀家人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英雄不问出处。倘若不是关系好到光着屁股一起长大,或者能够穿一条裤子,基本大家互相之间都不会问真名的。比如说嗨妖就是嗨妖,宝贝就是宝贝,亚峰也就是亚峰,谁也不会追究这些人的真名到底叫什么。
可就在阿皌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王璞回话了:“唔,我叫王璞。你可以叫我璞姐,我在九博家族长官生杀!”
阿皌听到这里心中就是一颤。虽然他早就知道王璞是做什么的,但是亲口听到王璞说出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于是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哈!好的,璞姐!”
没想到王璞听过以后竟然噗噗噗的笑了起来,尽管那笑声如同猛猪扑食一般:“噗哧噗哧……阿皌小子,你这人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毛病,怎么张嘴闭嘴就说哈,哈的,没人说过你说这个哈字的时候听起来很傻逼吗?”
可是那要怎么办?在阿皌上小学的时候,已经被他的杀马特启蒙老师,当年血魔岛家族的冯招弟教育过了,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口头禅。童年的记忆是深刻的,要不然怎么经常有一个词叫做“童年阴影”呢。比如像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那种,看到冯远征就觉得他是个变态。又比如还珠格格那种,看到容嬷嬷就想起班主任。如果童年的记忆如此容易泯灭,又何至于有那么多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阿皌已经完全改不过来自己的口僻了。
而且啊,退一步讲,别说改不改口僻的问题,除了王璞之外,这杀马特家族上上下下,阿皌遇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自己这个“哈”的口僻很傻逼啊?倒是有不少人说自己很酷!
但是王璞的一席话语如同春风暮雨,在阿皌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之后的阿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一种自卑情绪和强迫思维,就是反复的思考自己的“哈”到底是酷还是蠢,再有就是自己的“哈”到底用什么样的语气,怎么说出口才能只酷不蠢。
不过眼下阿皌听到王璞的回答,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下意识的轻声“哈”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呆在了原地。王璞看着阿皌蠢兮兮的样子,竟然还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哈,于是笑的更欢了,方圆几百米内尽是王璞的猪叫声。
就这样两个人又走了几百米,忽然一阵音乐声掩盖了王璞的猪叫,两个人定睛往声源处看去,原来是一群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
阿皌是小地方来的,之前从来没见识过广场舞,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不理解张田龙河南二建工地门口的传达室大爷所说的广场舞到底是什么。如今他看到了“广场”和“舞”,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嗨妖,宝贝,以及自己在怀桃县城的辉煌时光。而王璞看到这些跳广场舞的,心里也有一阵的波澜。
王璞见到阿皌看着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发呆,于是瓮声瓮气的问阿皌:“我说阿皌小子,你会跳么?!”
阿皌见王璞正好问到自己擅长的地方,把脑袋一卜楞,自信满满的说:“哈!那当然!俺可是我们玄妖宫家族的新一代街舞王子!”
阿皌看到王璞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王璞对阿皌说:“阿皌小子,现在正好有音乐,你敢跳么?”
你有故事,我有好酒。你有音乐,我就敢跳。阿皌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什么不敢跳的?! 杀马特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