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姐要走了,心中还有很多不舍。
老姐的对面坐的一对情侣,他们亲密无间,互相喂食、对望、接吻,他们十指相扣,男的对女的说着什么,那姑娘脸微微一红,低头羞着笑着躲进男的怀里,那男的看老姐一眼,发现老姐看着他们,叫了怀里的老姐,老姐把目光移开,想起了刚毕业那会,老姐跟沐静天坐在跌跌撞撞的绿皮车上,硬座车厢挤满了穿着简陋的人,老姐们的所有都与这些格格不入,乐在其中。
老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仿佛看到那时的老姐,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在挤满人的车上,喂食、对望、接吻,老姐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不论鄙夷或是嫌弃。老姐的爱一直都是热烈的,这种感情难以容忍背叛,欺骗,老姐认真的相信沐静天的不论真假的情话,奋不顾身的冲向爱情终点,像电视剧里的许三多,顽固且执着。难免头破血流。
十一点,车厢里一片黑暗,有许多微弱的手机的光,白天那对情侣,他们睡在上铺,手在空中还牵在一起。老姐不停地告诉自己,过一夜就好,过一夜就好,眼泪便流了下来,老姐再没有彩色的梦,因为爱了一个青春,现在再没感情了,所有事物都是灰色的,只好混吃等死。
火车在跌跌撞撞里过了一夜,乘务员快速穿过车厢,喊着终点站到了下车得快点。有的乘客匆忙收拾行李,有的已经在车门口等待。
A城的商业圈是城市里为数不多可以让人感觉鲜活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脸上充斥着被物质填满的幸福感,因为A城本身就是一个三线城市,所以这里的物价普遍可以让大众接受。
火锅店是她们高中常去的,后来大学各奔东西只有每次长假聚餐才会光顾一番。
这个火锅店服务到位,味道也不赖,定期翻新,所以跟它周边新开的火锅店比一点也不显得落伍,甚至人满为患。
店里火爆的气氛,嘈杂的吵闹声加上桌上一盆盆鲜红滚烫的火锅,提醒着老姐们,这里会让人的味蕾爆炸,食欲无限提升,食客们,从滚烫的火锅里夹出被涮蔫的食物,吹两口没等热气散完,匆匆往酱汁里过一下,塞到嘴里,咀嚼,辛辣的食材顺着食道翻滚到胃里,继续重复上一次的动作,却依旧津津有味,这就是火锅令人着迷的地方。
她们在等待中商量着关于去日本旅游的规划。
她被空气中弥漫的火锅底料味熏得心不在焉。
“老姐得办个护照,你们都有吗?”老姐说。
他的女朋友恍然,”老姐也没呢,老姐跟另一个朋友都没出国玩过。”
老姐朋友说“小事,半个多月护照就下来了。”
“那咱们先把护照办下,半个月以后随时出发。”服务员端着菜,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旁的菜架上。
老姐端起红白红白的肉片,用筷子一点一点往锅里拨。
火锅雾气后交谈的他们,仿佛让老姐回到高中,回到老姐们整天在一起的时光,抛开四季变化,抛开物是人非,抛开所有,老姐们追逐打闹,嘻嘻哈哈。
转眼再回到当下,老姐发现他们都在改变,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在冷漠残酷的生活中,如同浩瀚无垠的大海中的几股逆流,奋不顾身的奔向哪怕毫无光明的未来:哪怕老姐被圆滑世故磨掉了棱角,哪怕另一个朋友没那没多钱撑起他的女朋友的天真美好,哪怕他的女朋友幼稚也没推开稳重踏实的朋友。只有老姐,被一个欺骗背叛老姐的男人,折磨的死去活来,面对这些真正坚强的人,还想着混吃等死。老姐想要改变,起码尽快从过去走出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
另一个朋友跟老姐出去抽烟。
突然老姐觉得老姐回到A城是个正确的决定,可能上天让老姐重生,而不是苟且偷生。
老姐跟朋友都开车,所以酒没敢喝多少,还是提醒吊胆的喝,老姐认为这个时候,路上不会有交警,另一个朋友在半推半就里举起了酒杯,一起敬了过去,然后他们一起敬了老姐的回归。老姐借口上厕所拿着信用卡到前台结账,前台说老姐们那桌有个先生已经把账结了,服务员指了指另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先生。”“行,谢谢了。”老姐说。
“你多会把账结了?”老姐回去问。
“怎么,你还要结账呢?你们是不知道,老姐回来的时候,连出租都坐不起,老姐感觉那个沐静天一直虐待老姐。”老姐说。
“别放屁,你是不是喝多了?”他的女朋友说。
“这喝的哪跟哪,你们不信问老姐自己啊!”老姐说。
“老姐,你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如胶似漆,在那边怎么了,就分开了?”他的女朋友问老姐。
“缘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好吧。你们也别想多了,他只是不爱了,没虐待老姐,反倒是老姐抽了他好几个耳光。”
老姐真的不想再想起那段记忆,便草草回答了事。
“你们在一起那会,羡煞多少人,而且老姐觉得沐静天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怎么会这样?”他的女朋友说。”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老姐示意酒足饭饱,该走了。
“咱们今天才在一块多久,这才几点,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他的女朋友提议。
“去我那。”老姐说。大家表示没有任何异议。
一天终结于老姐家又大又软的席梦思大床上,老姐们在暧昧的灯下肆无忌惮的聊天,然后肆无忌惮地睡去,在那么一瞬间,老姐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此刻,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防备,有的只是儿时的天真无邪的笑,老姐只想说,这样,真好。
半个月后护照下来,出发日期定在三天后,第一站的票是从A城到日本北海道,出发前天晚上老姐在微信群里叮嘱大家千万别迟到,第二天因为他的迟到害的老姐们几个人像被逼急的疯狗,在机场大厅乱窜,不过还好,老姐们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飞往北海道的飞机。
老姐半个多月后还有一个项目,所以定了可以马上出发的经济舱,座位一排三个人靠窗是一排两个人,他们三个人坐在一块,老姐一人坐,因为早晨起太早,所以老姐没注意身边,飞机起飞后,机舱陷入寂静,老姐靠着座椅,昏昏睡去,还没睡熟,就感觉身旁有个人在碰老姐胳膊,老姐迷迷糊糊张开眼,突然感觉眼前的身影似曾相识。
生活总是在平淡中酝酿着惊喜。
“是你啊!。”老姐惊呼一声,机舱里的乘客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好巧好巧,我也没想到,飞机上也碰到你。”中年男人笑了笑,并示意老姐控制一下音量。
“姐,这是?”另一个朋友问老姐。
“这就是吃饭那会跟你们说的,喝多了,在他纹身店睡了一夜,纹身店的老板,叫,叫什么来着。”老姐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或者好想他就没跟老姐说过他的名字。
“你好,老姐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他介绍自己。
“哦,你好你好,老姐当时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事,老姐们还觉得老姐喝多的做梦梦见的,现在看确有其人啊。”朋友了解情况后继续说道,“老姐,我睡一会,早上起得早,你们聊。”
老姐比了个OK的手势。
“去北海道旅游吗?”他问老姐。
“是啊,散散心。”老姐说。
“想起来了,是因为失恋吧,哈哈,旅游确实是个疗伤的好办法。”他笑笑,下巴上的胡子也散开来。
“算是,你呢,你也去北海道散心吗?”老姐问他。
“我哪有这么多闲暇时间,我的一个关系很铁的朋友在那边鼓捣了家纹身店,过几天开业这不叫我过去瞅两眼,来回机票都给我买好了,哪有不去的道理。”他无奈的样子像一个小孩。
“这样啊,那你很懂纹身喽?”老姐依稀记得当时他说他干这行干了十几年。
“我之前是个画家,大概十年前才开始做纹身这一行。”他说。
“那你今年得多大了,做这么久。”老姐看着他像是三十左右。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三十八岁的生日。”他说。
眼前的这个男人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魅力,让老姐感觉特别熟悉,时而像个小孩,时而又成熟的像一个老者。
“我就说你纹身会后悔,当时还执意要纹,当时要纹了可是给自己找个个麻烦。”他埋怨着。
“当时我的脑子被酒灌很懵的好不好,还好你没趁火打劫。”老姐说。
“对了,你们去北海道有没有规划什么的,先去哪呢?虽说那一年四季都有好的景,但秋天时候应该是最美的吧,不过这只是老姐个人观点。”他似乎很熟悉北海道。
“哦?你们没有什么规划呢,只是做了点攻略,你很熟悉那里吗?”老姐问道。
“还好,我之前学画的时候在那待过几年,秋天嘛,泡泡温泉,吃吃螃蟹,走走乡径,哎,老姐说着多没意思,你们要不商量一下,一起去参加我那个朋友纹身店开业,完了我可以给你们做个业余导游。”他认真地说。
老姐一开始想拒绝,但是想到之前的事他也算个靠谱的人,所以犹豫了一下。
“行,等他们醒了我跟他们说一下。”老姐这样说。 她是电竞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