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餐后,李小森带着陆欣和丫丫回家。
三人走在街道上,丫丫左手抓着李小森的衣角,右手牵着陆欣,左看看,右看看,一口一个爸爸妈妈的叫的亲切。
“我们这样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家子。”李小森半开玩笑道。
陆欣脸皮薄,听李小森玩笑后脸上漫着红晕。
“妈妈其实心里很开心的。”小丫头嬉笑道。
陆欣详怒的掐掐小丫头白嫩的脸颊,“丫丫胡说什么呢?”
“丫丫才没有胡说,丫丫现在只要碰到妈妈的手就可以知道妈妈心中在想什么,妈妈现在在想这个李小森总是胡言乱语。李小森说的就是爸爸吗?爸爸原来叫做李小森呀,可是丫丫为什么不姓林呢,为什么不叫做林丫丫,而叫做白丫丫?”
李小森这才想起,丫丫的觉醒后却还未曾得知她所觉醒的是何能力。“丫丫这么厉害?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丫丫得意的笑道:“当然啦,只要丫丫想的话,谁的心里在想什么都可以知道。”
读心术!真正的读心术。李小森曾经被蓝天酒吧的秃顶男人戏耍,那个男人自称可读人心,后来才得知他不过是察言观色,并不是真的可读人心。而现在丫丫所表露出来的能力分明就是读心,这么一来李小森也总算是安心了不少,至少读心这一类属于精神类能力,纵使以后丫丫长大成人也不必亲临战场与恶魔作战。
“爸爸把手给我,我就知道爸爸心里在想什么了,什么秘密都逃不过丫丫的法眼哟。”丫丫故作老成的说:“要是爸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的话,被丫丫知道了的话,丫丫保证不会说出来,丫丫可以保证!”
李小森哈哈一笑,“我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丫丫抓住李小森的手,瞪着眼睛鼓起腮帮子。
“怎么样,丫丫,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李小森说。
陆欣更是一脸好奇的望着丫丫。
丫丫突然松开了李小森的手,小小的身子颤粟不止,一边后退一边摇头,眼神中写满着恐惧与不知所措。
“丫丫,怎么了?”李小森腹议莫不是知道我心想着如果敢说出我的窘事今晚都不给买糖葫芦,就这般的怕没有零嘴吃。
陆欣连忙扶着丫丫,柔声问:“丫丫,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丫丫看着陆欣,又满眼惧怕的转头看着李小森,一个劲的拉着陆欣后退,“妈妈,走,我们走!我们回家!”
“是回家啊,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家,回家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陆欣牵着丫丫的手。
“不……妈妈,我们回家……回自己的家,呜呜妈妈……”丫丫小嘴一瘪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李小森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哭了,丫丫,你看前面就有卖糖葫芦的大叔,爸爸这就去卖给你。”
“你不是我爸爸!!!”丫丫指着李小森,“你是坏人!你杀了我爸爸!!!”
李小森杀了白猛!李小森原本以为这件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在他自己心中也已将快要将这件事遗忘,可是丫丫的能力正是读心,任何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对丫丫来说都不是秘密。白猛说到底都是丫丫的亲生父亲,血缘的关系是无论无何都无法抹去的,就像李小森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林无敌,自己是林家的后裔,那从血缘之中天生存在的亲近让李小森再也无法断绝他与林家的联系,主动承担起林家的责任。换位思考,如果有人杀了他的父亲,不管那个父亲是如何的不称职,而他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那个人亲密来往,甚至喊那个人爸爸,这与认贼作父何异?!
他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很多,而其中做过的最罪大恶极的一件事,便是害死了白猛,害死了丫丫的亲生父亲。
陆欣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小森。当年她轻信白猛,将身子交予了他,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也曾真心爱过白猛,无论结局如何。而今时过境迁,她早已经身心一空,可以再以残缺的身体去爱别人,可若是她所爱之人,是杀害曾经心爱之人的凶手,她又该如何自处!
“你这个坏人!你不是我的爸爸!你杀了我的爸爸你个坏人!!!”
陆欣抱紧丫丫,丫丫在她怀中哭的撕心裂肺。
李小森无从辩解,也不能够辩解,这本来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的过错,他必须赎回来的过错。
“李小森……你真的……”陆欣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李小森蹲下身子与丫丫平视,“丫丫,对不起,这是我做过的最大的错事,确实是我杀了白猛,我让他身患不治之症,以最痛苦的方式病死在床上。”
“坏人!你走开啊!走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开走开走开走开啊!!!”丫丫挣脱陆欣的怀抱,朝着李小森一顿胡乱的拳打脚踢。
小丫头的拳脚没有几分力气,但是每一拳都好似击打在李小森内心最软弱的地方,每一脚都让李小森痛苦不已。
“丫丫……丫丫不要打了,丫丫回来。”听到李小森亲口承认的陆欣已经放下了心中原本的最后一丝希翼,她多么渴望李小森会否认,哪怕是欺骗她也好,她愿意一直活在李小森的谎话之中。
看着哭泣的母女李小森知道此时话语的力量的多么的薄弱,他的愧疚与过错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是我对不起你们,我……”
“李小森!你不要说了,我很感激你曾就救过我和丫丫……但是,有些事并不是可以恩怨抵消的。”陆欣泪如泉涌,心如刀割,“丫丫不想再看到你,你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们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呢!李小森,为什么偏偏你要杀了白猛!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是丫丫的父亲啊!亲生父亲啊!”
李小森沉默不语,背对着两母女,走过十字街口,卖了一串糖葫芦,再走回丫丫身边。
“丫丫,你既然不愿意再看到我,那么我便走开。”李小森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丫丫,“说好了吃过午饭给买糖葫芦。”
丫丫抓过糖葫芦往地上一摔,狠狠的踩了几脚,“不要坏人的东西!不要不要!”
“陆欣姐,这是家里的钥匙,你们不想见我了,可是终归还是要住在老街。我自己在另寻别处就是了。”李小森将钥匙交给陆欣,不等陆欣拒绝便转身离去。
陆欣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钥匙,与丫丫抱成一团无声哭泣。
丫丫哭累了终于停下了苦声,“妈妈,我们……我们不哭了好吗,妈妈……”
陆欣抱着丫丫,摇了摇头,“丫丫怪妈妈吗?如果不是丫丫当年与你爷爷赌气的话,一切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妈妈不哭了好吗,妈妈一哭丫丫又会哭的,妈妈呜呜呜……”丫丫笨拙的安慰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反倒是再度大声的哭泣起来。
“好了!妈妈不哭了,丫丫也不要哭了。”陆欣抹去眼泪,抱起丫丫,“我们回家。”
“丫丫不想回坏人的家!”
“不回他的家,我们回自己的家。”
“可是妈妈,自己的家里,爸爸也死了,丫丫也不想回自己的家。”
“不,我们回湖南,回陆家,那里有丫丫一直在问的爷爷,还要阿姨和舅舅,他们都会疼爱丫丫,还有很多的哥哥姐姐,以后丫丫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人陪丫丫玩了。”
“好,我们回湖南,可是妈妈,回湖南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来这里了吗?再也不用见到坏人了吗?”
“丫丫不想见,就再也不用见了。”
“妈妈,我想自己走路。”
陆欣将丫丫放到地上。丫丫犹豫的想了想,擦擦眼角的泪水,“妈妈,你等我一下。”说罢,丫丫飞快的跑了起来。
她捡起了刚才被她摔在地面上的糖葫芦,细心的用衣袖擦拭灰尘。可是糖葫芦的包装纸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晶莹透亮的冰糖也粉碎,丫丫捧着糖葫芦跑回陆欣身边。
“妈妈,坏人杀了爸爸,可是他对丫丫真的很好。”丫丫轻轻的咬了一口坏掉的糖葫芦,“只是……只是他,只是他为什么要杀了爸爸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陆欣自问,李小森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李小森,为何看似温和的他表面和内在会有那么大的区别,为何他前后的改变更是大的惊人。
没有人能够给陆欣答案,更没有人能够用稚童都能理解的话语细细说于丫丫听。这一日,陆欣第一次进入老街也是最后一次进入老街,这一日,陆欣带着丫丫临时购买了从浦江往湖南的火车票,从此李小森在浦江再也没有与陆欣相遇。
李小森是否爱过陆欣,这是谁也不能给予的答案,李小森自己也不能。若真的要在爱这个字眼上牵扯上一丝的关系,只能说是一颗尚在萌芽之中的种子,还未破出地面,就已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掩盖,再也没有了生根发芽的机会。
这不是爱过,这是错过。
可是正如书中所说那般,所谓的错过,并不是指错了,而是过了。
李小森错过了陆欣,陆欣同样的错过了李小森。 极品护美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