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已不见门框筑台,只是一眼,便能将相隔不足五百步的场景,映在眼里。
此时被押解的叛军,伏跪在地,早已失了杀心,两千余人,皆是猪族、羽族、蛇族、海族,四族残党。
面临审判,个个胆战心惊。
这一战中,弱小的都死去了,能留下来的有包藏祸心对人类憎恨和同族不满的,还有一些,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委身以蛇,反戈一击,虽是无奈,却也真真实实杀了人。
笼中死囚,冲击着他们求生的意志,由不得他们不惶恐。
八犬玲玲领着身后誓死追随的数千道坚定脚步,踏着不可原谅的步伐,缓缓而来,这段距离,成了叛军们最难熬的死亡刀堑,待死神临身,魂收一刻。
“为何只有你等被俘?”
八犬玲玲凝视,看着一个个不敢抬起头面对族人审判的昔日族人,抛弃悲悯,严肃厉声。
沉默些许,有名稍年长的海鲸翼人,颤着声音,痛心疾首:“那些人类不是人,为了逃脱,将我们当困阵肉垫,很多同胞死于非命。”
“住口,你还有脸提同胞,我分明看到你屠我兔脉一族,最为凶残,该死的老贼!”
陆守长耳怒竖,抖着唇皮,咬牙切齿。
“对,这些人都该死,既然他们不顾同族情谊,我们也不需要怜悯他们,杀了他们!”
“处死,叛贼通通都要处死……”
声声讨伐,激浪一波高过一波,吓得两千余叛军双腿哆嗦,脸紧紧贴地,冷汗早已湿了后背。
不同方才对待车蒙的情景,这次是真的用多少条命都无法填补的创伤,八犬玲玲几番险些被这仇恨的火浪吞没,可当看到叛军中仍有弱小身影,他们是无辜的,这些为生存而反戈相向的翼人,也没有错。
那错的是谁?
倏忽,巧手遥向天穹,讨伐声浪瞬息止嚣。
“我玲君继任后的第二道君令是,命你们放下仇恨,放下过去,放了他们。”
翩然转身,空气蓦然凝滞,激愤的一张张面容中,被突然的赦语,浇灭火息,空气,死一般的静!
低伏的叛军,同时错愕,抬起困惑的瞳眸,遥遥地望着那善良的光影。
“玲君,这……”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恨,我也不甘心,但杀了他们又能怎样?”
八犬玲玲痛心一眼,再是坚定不移:“将你们的恨给我,恨我一人就够了,因为我父兄的失职,六翼方有今日毁灭,错的是我们一家,所以,要怪就怪我们吧,至于他们,错已铸,与其杀了他们,不如让他们余生在悔恨中忏悟。”
“可是……”
“难道我们要连他们也杀了吗?”
八犬玲玲指着那叛军中央圈围着的数百名孩童,那瘦小的身影,能杀人?杀人的是他们的父辈,他们,不该杀!
“杀他们容易,弹指间的事情,但是这些稚童又该如何?放逐?他们能抵得过城外那些吃人的妖物?留在身边,你们不怕此刻埋下的仇恨在未来某一天复仇,六翼再次破碎?” 老板娘的驱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