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时起就正式怀疑了起来,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我只好打算从头捋起。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准备找你的,但是遇见了你三舅,就想问问当时唐进师弟死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你三舅说他也不清楚,只是找关系让警察别查到你们身上去,至于更深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当时我看见你三舅在研究一个笔记本,过了会要邀请我入伙,说是进山找一处几万年前文明的踪迹,并给我看了许多证据,因为职业的原因我就答应了。几天后从通化来到延边,一同来的还有他手下的一个伙计。修整一天后我们三人进山,进山没多久我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路上一直感觉身后有东西在跟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们不是三人进山,而是四人进山。”
三舅邀请她入伙?而不是她带着三舅他们来的?我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想好了再说,是三舅邀请你来这里的?而不是你解开笔记本上的数字来这里?”
孙永秀疑惑着看了我眼:“对,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犹豫半天,究竟是调查唐进师弟的死因还是去延边寻找史前的遗迹,许久后我的科学精神占了上风,最终答应了他一起。”
听她这么说那就奇怪了,三舅之前解释说,孙永秀解开了笔记本上的暗语,说是上面的意思指向了这里,这里有大秘密。而他当时处于另外一个意识中,喜欢冒险,于是就答应跟过来。但是现在孙永秀又说是三舅解开的暗语,邀请她来的,这俩人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换做之前,我肯定认为是三舅说的是对的,但自从牙签意图杀死我之后,我就彻底不再相信他们。
话说回来,不可否认到现在为止,孙永秀说的很有道理,条理很清晰,反推的事情的经过也都对的上,但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怀疑,况且孙永秀本人到目前都还是嫌疑人,说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
见我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到达天坑下边,我就打电话让你过来帮忙,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随后我们三人在天坑里边找出口的时候走失了,而我正好碰到了一队自称周家的人,他们似乎知道我的老师,于是让我带路,我本不想,不过看到他们身上带着枪后,就索性跟着他们。”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三舅和周家是敌人关系,正因为如此,在树洞里好几次撞见你三舅的时候,他都以为我是内奸,同时周家的人不知为何也要拼命的抓住他。双方交手几次后,发现树洞内并不能开枪破坏树根,否则会被活活挤压死,于是就开始肉搏。好在你三舅命大,几次全都化险为夷。”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一大片蚊子似的生物出现树洞里,我和周家的人被冲散了,逃跑的途中我被一只蚊子追上,反应迟缓了俩秒,被吸走了一百多毫升的血液,直到我跑到这里才没了力气停下。”
说完最后一个字,孙永秀喘了几口粗气,似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我冷冷的看着她,虽然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越是这样,可能隐藏的越深,三舅的事情给了我很深的教训。靠墙墙倒,靠人人跑,人还是得靠自己。
没继续搭理她,我好好理了下思路,这会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弄明白在通化发生的事情,那件事说白了也不管自己多大的事情,不管是孙永秀还是冯豪杰那胖子是黑手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出去,只要能出去,我决定立马回家里待着,再也不卷进这件事里。
这里的树洞四通交错,完全没有规律,自己没有三舅那样强烈的立体感,先前在里面绕了俩仨个小时,硬是没记住一点,自己像是在走迷宫。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似乎先前孙永秀和周家的人说过最多俩天她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或许我可以依靠她出去,因为如果再拖延下去,有可能还会遇上弑虫群袭击。
先前还是一脸的嘲讽,这会为了出去我不得不厚着脸皮看向她问道:“孙永秀,你对这里的地形记得怎么样了?”
孙永秀表情很古怪,看了我一会摇摇头说:“记不住,完全没有印象,这里的环境很复杂,而且每一条通道都差不多,根本记不下来,别说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记下来。”
我一听急了:“你之前不还是说最多俩天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吗?怎么这会又不知道?你该不会忽悠我的吧?”
像是故意一般,见我着急的表情,孙永秀忽然眨眼笑了下:“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对这里的通道方向没有具体的印象,但是这几天在通道里瞎撞,根据我的专业知识,分析了各条通道里的树根走向和环境温度的细微差别,大致有了个模糊的印象,如果再走一遍,我就有很大的把握推断出通道口在哪。”
一路走来,我见到的树根都是一个样子,就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至于温度一直很闷热就没凉快过,我盯着她看,感觉太假太假,弄不好又在想着什么损招,于是故意说道:“根据树根的走向?温度的差别?这里的树根不都是一个样吗?温度一直很燥热啊,没感觉有什么变化。”
孙永秀认真起脸色,严肃的说:“这个就得给文盲普及知识了,树的根系有趋水性,不管什么树都是一样。根据这个定律,那么在根系茂盛的地方,肯定会有水的,反之亦然,如此一来,同理可得,在有水的地方温度肯定要低一点,空气虽然是燥热的,但是,树根的温度要相对低一点。”
“从发现树洞是个不断变化的迷宫后,我便开始注意这些细节,到现在总算是有个大概的认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迷宫虽然九曲十八弯,但应该是个空心的圆环形,我们南边的树根有几处要明显的茂盛点,南边的树根从茂盛程度分布看,大体呈环状,我猜测那地方有个圆形的地下湖,除此以外,北边有一带的树根也要比其他地方的树根粗壮一些,那地方应该有条地下河流经那里。”
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我又问了句:“你说了这么多,那通道到底在什么方向?”
孙永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猜测的出口不在这俩个地方,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感情你说了半天是在说废话,你能不能靠谱点?”我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怎么能是废话?我不和你说,你能懂?我猜测出口的地方是一处干燥异常的地方,那地方的树根甚至都有些干枯,物极必反,我走了这么多天,唯独发现了那么一处地方。”
问到了出口可能在的地方,我忙问:“树根是干枯的?你赶紧带我去看看,这地方不安全,弑虫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到时候我们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孙永秀指着自己沾满血迹的裤子无奈说道:“你认为我这样可以走路吗?而且我还没确定出口在哪,只是怀疑在哪里,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还得细细探查一番。”
“那蚊子一样的东西叫弑虫吗?放心,弑虫的出现我觉得应该有个周期。在研究进化论的时候,我同时对各类生物曾经研究多年,加上先前的接触,我认为弑虫并不会一直出现,而是按照某个周期出来活动,和人体生物钟一样。”
我怀疑的望向她,即使孙永秀眼神很真诚,可我还是感觉不靠谱,半响后,我拿起手电照向她,问:“那你如果判断错误,咱俩就翘翘了?”
说起弑虫,孙永秀略带惊恐的说:“对!被那群嗜血的虫子追上绝无幸免的可能,我仅仅是被扎了一口,就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被一群扎到,恐怕我早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想起在天坑里遇见的干尸,大量的干尸被树藤吊在半空中,可能那些干尸都是由弑虫制造出来,不然我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但是想到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就很不甘心,不死心的问道:“你干了那么多年的研究,就没什么克制的方法?而且那些弑虫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果我们可以得知从哪里出现的,或许就能避开它们。”
“不知道,至少在它们出现之前我没发现过它们的踪迹,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它们的来历,除了之前说的那种周期活动的可能,还有种可能,或许弑虫和这颗巨树是共生的关系。在平时间,弑虫依靠从巨树上吸食汁液维持生存,到了有生物入侵的时候,弑虫则会蜂拥而出,消灭外来生物。”
“相比较俩种,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否则食物链会发生断层,弑虫则无法生存。”
见小老头的样子,我愈发警惕起来,试探的问了下。小老头并没有回避我问题,反而坦言道:“那你就错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大,而是为了人类的进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全世界。”
听到这样的话,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陶教授他说研究生物的起源也是为了全人类,让人类进步。眼前小老头的话和他的目标有九成九的相似,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他歇了口气,偏头看了眼还在失神当中的武装人员头领,附在我耳旁说:“我知道你想出去,我也可以帮你出去,不过作为兑换条件,出去后你要带我去趟通化,看看你口中陶教授死的地方。”
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何要去陶教授死的地方,但我在心里想了下,其实那片地下湖里怪鱼并不是麻烦事,上次可以解决,想必下次也不是难事,关键是地下湖里的笠头螈那是麻烦,如果去的话,得早早做好打算。再说,现在出去是头等大事,要是能出去别说去一次了,就算是在那里安家都好说,权衡了番,我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也不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只希望可以出去就行。”
而后我又想起了不知所踪的小马哥,便问道:“你看到过个年龄和我相仿,个子在一米八九的样子,长着张黑脸的男人没?”
小老头摇摇头:“没见过,我们一路走来,在树洞里面散开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你是第一个,还有人和你一起来的嘛?”
小马哥没找到我肯定不能一个人走,咱俩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就差没一起嫖过娼,关系铁的不是一俩句话能说得明白,说什么都不能丢下他不管。
这里是虫巢的背面,那应该离虫巢没多远的距离,我寻思着自己应该是在被迷晕后,被运到了虫巢下方的地下河,之后塞进了蜈蚣的躯壳放入水中。如此一来的话,根据水流的速度能大概推算出自己昏迷了多久。
小马哥没找到我肯定不能一个人走,咱俩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就差没一起嫖过娼,关系铁的不是一俩句话能说得明白,说什么都不能丢下他不管。 史前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