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几方各自都相安无事,也终于到了放年假的时候,原本何氏拿了奖金后还想要在年会上借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闹一闹他们那年轻有为的总裁,可谁知这总裁来是来了,可一直都是板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且在致辞后就先离开了。
没了公司手头上的工作,何嘉木算是暂且地闲散了下来,想到之前没兑现的承诺,便驱车回了老宅。
在那日和何嘉柏谈话过后,她心里就有些乱乱的,可这事儿实在无人诉说,便整日的脑袋有些昏沉。
等下楼见到端坐着的人时,第一反应居然是想着这是不是在做梦,随即就见那人转而望向她,眼神熟悉、一眼辨别,确实是何嘉木、好似还是活生生的。
“怎么这样呆呆地看着我?”带着笑意的轻问又让柳清伊疑惑起来,这不该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何嘉木也察觉到柳清伊的异常,赶忙站了起来、走到人的跟前,只见对方张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道这莫不是傻了?
当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柳清伊像是被吓醒般往后一退,有些惊讶,“二少,你怎么在这里?”这反应可不是慢了一拍,不知怎的何嘉木还觉得这样的柳清伊有些可爱,真的是被感染傻了。
一把揽住往后退快要摔倒的人,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月份了吗?都已经开始放年假了,我不回来的话回哪里去?”
下面路过的一个佣人有些错愕,要知道前面几年二少爷也不过就是除夕、大年会回来那么会儿,果然还是因为多了个人的缘故,这用人在心里记好了对这位新来的二少奶奶可要好好地照顾了。
说起过年,对柳清伊来说又有一桩放不下的心事儿,她望了望面前的何嘉木,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这心里有事的表情太明显,且何嘉木心底也还有着前段时间把柳清伊送回来的愧疚,顿时耐下心来。
被何嘉木拦住、还温柔耐心地询问,很容易让柳清伊又开始心存幻想。可这件事她便是不愿意也得问了,主动地拉住何嘉木的左手,眼睫都在扑闪,转而道:“我不想我母亲一个人过年,所以我想去看一看她。”
揽住她的手臂暮地一顿,清晰到柳清伊一下子就感受到,那种纷乱重新席卷而来,她望着他,在等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何嘉木不过就是把手揽得更紧了些,却没给她想要的答案,他居然笑了笑,避开了柳清伊的视线,道:“你母亲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你最好不要过多地去打扰她。”
“为什么不可以?我就远远地在远处看着,不去打扰也不可以吗?”轻轻的,如果不是靠的近大概根本听不清,这里面包含着什么、大概就是细细碎碎的难过吧。
这难过像是一根根针、不大痛、却绵密延长,让何嘉木难忍,改了口:“我可以让你见她,甚至是说话,但却不是亲自见面。”
“只要让我知道她好不好就行,我觉得不会打扰到她治疗。”她被埋入胸膛,泪水才能不被看见。
“怎么,这小两口不过几天没见,至于这一见面就抱着哭不成?难道说还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亏待了你们?”何嘉柏带着打趣的成分,然而只要仔细瞧去、他眼里可不全是玩笑。
何嘉木又用手拍了拍作为安抚,柳清伊也配合地退开了他的怀抱,不过一双眼还是红红的,倒真的是抵赖不了何嘉柏所说的了。
“哥,刚刚清伊眼里进了东西不舒服,可不是真的伤心。”难得的何嘉木为柳清伊解释,不过这其中大概也是因为他被牵扯了进来。
何嘉柏只戏谑地瞧着这两人,随即转动轮椅到了别处,何嘉木这也自然而然地牵着柳清伊的手,小心把人给带下了楼梯。
“嘉木,你今日回来是要一直呆到过年后吗?”闲来无话,何嘉柏边剥着从桌上盘子里拿的橘子边问,不说这橘子还真的不错,还没吃一股橘子的清香便飘散出来,让柳清伊也有些被挑出了胃口,可惜目前只能看不能吃。
何嘉柏被问起,把散落下来的头发给拨到了后面,呼出口气答道:“算是,若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待在老宅这儿。”
“那很好,免得清伊一个人被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孤独起来。”这在场的人大概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柳清伊为何会再次回到老宅,所以论说起来还真的是年纪越大的脸皮越厚。
要说何嘉木留下来这事儿谁最高兴,自然是王婶了。她从佣人谈论间得知这消息时,第一次没有严厉训斥佣人们的多嘴多舌,只面庞带笑地快步离开了。
接着何嘉木又被王婶问了好几句,最后原本大概的事情也成了肯定。王婶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便开心得下去准备、也不知是要如何准备。
“知道你留下来,王婶不知道多高兴,以往你事情多、这次可算是让王婶开心一回。”其实说起来以往何嘉木不回老宅待,开始时确实是事情很多、他刚刚接手何氏,许许多多的人要认识、大大小小的应酬要参加,后来稳定下来后便是真的没什么太大的意愿回来了,今年还真的是个例外。
何嘉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却也不给予更多的承诺,也许除去今年,以往都不会是例外。
“对了哥,就上次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进展?”何嘉木随意地问了一句,料想到旁边坐着的柳清伊是半点儿都听不懂的。
何嘉柏也没有露相,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而这却让何嘉木有些激动起来,转而又想到柳清伊还坐在旁边,还没开口,对方倒是先起身就要告辞。
“大少、二少,抱歉,我昨晚没睡好、这会儿要再上去躺一会儿。”话是这么说,然而怎么看都不是真的困倦。
何嘉木记心于柳清伊的主动离去,嘱咐她上去好好休息、盖好被子不要受凉这些的话,便见着对方上去,转而却见对方顿了脚步、隐忍着说了一句:“就刚才楼梯上的事情,希望二少待会儿不要食言。”
“我知道了,你先上去,晚上的时候我会找你。”何嘉木刚刚说完,得到了确切答案的柳清伊也放松身心上去了。
再等何嘉木回过头,就见何嘉柏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他赶忙严肃了脸、疑惑地问了句有什么不对。
何嘉柏摇摇手,只笑道:“没什么,就是见你和清伊交往的不错,倒像是真的把以往的事情一笔抵消了。”
瞬间,何嘉木的脸色就是真的不好看了,可这也对何嘉柏不起作用,对方仍是继续说:“还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原来也不过就是这么几个月的光景,还是说她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便心软了?”
何嘉柏似乎总有一种看透别人软肋的能力,每每也戳得人疼痛不已。何嘉木冷着不说话,何嘉柏便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原来这还不只是有一个笨女人,自己的这个弟弟啊、还真的是记吃不记打,好骗的很。
“那你说,她若是就是抓住了你容易心软的毛病,来让你忘记过去,你又该如何?”气氛越来越冷,原本以为不答话就会让何嘉柏知晓自己的态度,谁知却是变本加厉。
何嘉木终于抬头,厉声道:“这件事应该与哥你没有关系吧,就算是我原谅了、或是没有原谅,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很在乎我和柳清伊之间到底如何?”
呦呵,忘了小豹子早就长大、会攻击人了,然而越是如此何嘉柏越是觉得有趣,他兴味十足地继续说:“这与我当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你是我的弟弟,我可不希望你被同一个女人骗两次,还有你以为她突然出现、以及怀了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要说刚刚何嘉木还真是态度不好了些,那么现在就是被激怒的愤然,“何嘉柏!这些话我不希望再从你或者是任何其他人的嘴里听到!”说着就起身要走。
何嘉柏见自己似乎有些用力过猛,赶忙拦住人,为了起到效果、还完全不顾自己腿部残疾的事实起身去拦,可想而知、自然是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刚刚,哥我也是为了嘉木你着想,不想看见你又被骗了,若是你不愿意听的话,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哥哥都给做弟弟的妥协了,且不顾自己的安危,怎么都让何嘉木心里的气愤消了些。
他重新平静下来后,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内心里却是想这一定会把这些事情给查清楚。
“前几日不是要去调查一个就走卢严的人吗?我已经着人去了他的老家,却被告知他父母好多年前便一起去世,他们一家人也都离开、再没回来。”何嘉柏想喝口茶,何嘉木眼尖察觉这茶冷了,便重新倒了杯热的递过去。
何嘉柏接过来喝了一口润喉后,继续道:“再后来这卢严就去混了黑社会,几年后又消失了……” 恋上你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