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驾到
“你想要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那屋里响起,这是步飞扬期待的声音,还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中谁步飞扬早就知道了。
“您终于肯说话了,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步飞扬坐在地上一边抓起泥巴来玩,一边朝那茅屋里瞧。
“你给我站起来,我要捡验你的意志是否有消沉的迹象。”
“您想干什么?”
“少哆嗦,站起来,接招!”
“站起来就站起来,您要打就打,反正我已经被您爹害得走投无路了,再挨你一顿打也无所谓了。”
“你有点混蛋,看招!”
步飞扬赌气地站了起来,刚站稳,“呼”的一声,一条矫健的黑色身影挟带着劲袭将来,掌影翻弄出呼啸声,真奔步飞扬的上三路。
“打就打。”步飞扬身形连闪,让开第一波攻击,嘴里说道:“我肚子好饿,没心情陪您慢慢玩,试试我的气功有没有退步吧。”话音一落,不待招式用老,呼一口气,双手一圈,嗨地一声拍了出去。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也以双手来迎,“砰”地响一声,四掌相交,步飞扬受了大力冲击,止不住脚步,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黑衣人是一个女人,碰了这一掌,原地不动,把那太阳帽拿掉,露出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月光下,她的那对眸子闪烁着精明与干练,身材稍显高挑,面庞隐着一抹令人生畏的傲气,全身穿黑,年纪大约在五十左右。她见步飞扬无心恋战,也不进逼,淡然一笑,“你小时总爱把自己比喻成某个大英雄,我说你这个大英雄受这点挫折就不行啦,给我打起精神来!”
步飞扬委屈地一摊手,“妈,我是想做英雄,但是,我的最大对手是我的外公,你让我怎么扮演这个英雄角色?”
没有回应,只有锐利的眼神招待,他不想再陈述这次做英雄的失败经历。
她不是别人,正在是步飞扬的老妈许金凤,也是那个组织的头子许如风的独生女儿。
此际,母子相对,千言万语堵在心头。
步飞扬好想扑在老妈的怀里大哭一场,然而,他的妈妈从来不纵容他的软弱,小时,他摔倒了,老妈不会来扶,只会在旁边命令他自己爬起来;疼了,痛了,要哭时,老妈的眼睛一瞪,他的眼泪必须收起;上学时,别人有妈妈送去学校,他必须自己去;稍大时,他不但要好好地读书,还要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练功夫;大学时,别人都有父母送到学校安排好一切,他却是独自一人上路,到了学校所有的事自己去办。
今天,他裁了,栽在他自己外公的手里。老妈来了,他想软弱一次,想在老妈的面前哭诉一次委屈,但是,他的老妈似乎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妈,您对我很苛刻。”
“我怎么对你苛刻了?”
“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被外公整得如丧家的狗,你也不安慰我几句,见面就要检验我的功夫,有您这么对待儿子的么?”
“别没出息了,多大点事,别叫屈了,洗手吃饭,瞧你这点出息,这么大了还玩泥巴。”许金凤撂下话就转身进了屋,到了屋里才说道:“肚子饿了就进来吃饭,有委屈就进来倾诉。”
步飞扬呆懵得半响,才拖着疲惫的双脚往屋里走去。
茅屋里,阿设简陋,一张洗得泛白的饭桌,四把老式椅子,一只水壶旁边搁着几只玻璃杯,窗子前摆放着一架古筝,这些基本上是这间茅屋的全部家当了。此际,那饭桌上摆上两大碗肉菜,一大盆汤,一小盆饭。
许金凤朝步飞扬招一招手,“过[来吃饭吧,今天我给你做了野鸡,还有你喜欢吃的回锅肉,当然,还有肉圆子汤。”
“哇!”菜不多,却不错,步飞扬的眼睛终于发亮了,一扫委屈的神情,坐到椅子上,朝老妈笑一笑,“还是老妈疼我,这些菜都是我的最爱。”一脸的馋相,端起那碗就吃。
“没出息,刚才还叫撞天屈,几碗菜就把你哄得喜笑颜开啦。”
“不是,我是太饿了,人饿就没志气了,瞧着这么多好吃的菜,忍不住就没出息一回了。”
“你好像一直就没出息,被陆靓丽的阴谋整得无招应对,被顾盼盼弄得心烦意乱,被吴秀彤和李丽华弄得失去了斗志,这些有没有?”
“管它有没有,我先吃饭,然后再跟您说话。”
步飞扬是真饿了,埋头吃饭。他感觉现在很安全,凡事有老妈在就没事了,先填饱肚子是大事。
许金凤没有吃饭,只在旁边给儿子夹菜。然,她的眉头却一直拧成一股绳,愁容上脸,只是儿子的目光瞟来时她故作淡然。
瞧着儿子那副憔悴模样,她的心里好疼,然而,她却不是一个把心疼轻易表达出来的母亲,只在心里疼。
这些年以来,她觉得有些事的确对不起儿子,但是,她没有从来就没有表达出来。这次,儿子受了委屈,她依然想到的是让儿子先坚强起来,而不是接受儿子的哭诉。
儿子大了,本该放手让他去自由发展,她的儿子也有这个本事。但是,责任所在,她不得不强制性地让儿子按受自己的安排。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十年左右的时间了,一股黑势力盘踞在全省,触角以经伸到了省机关,上面一直要打掉这个势力,却一直没有更好的办法,前赴后继,已经有很多人担起这务使命,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她接手了这个任务,再次组织力量,务必要打掉这个黑势力,但是,这份工作太危险,前面,她已经让几个人被坑害了,不敢再让别的人来承担这份责任。她想到了儿子,让她自己的儿子以记者的身份潜到这股黑势力活动最频繁的宜棱县。她的儿子本来是想留在国外发展几年,却被她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关于这一点,她觉得是愧对儿子的。所以,现在儿子受了委屈,她必须让他坚强起来,又不能过多地指责。说指责,也只不过是一种心疼的表达。
这次,她得到下面人的情报,说是那些人准备像对付前面几位一样地坑她的儿子了,她坐不住了,亲自出马来救儿子脱险。
这次,她必须跟儿子好好地交流,不能让这个小子有懒惰之心。
这次,她必须给儿子下达更重要的命令,还要必须鼓励他完成任务。
这次,她觉得到了跟那些人做最后斗争的时候了,绝对不能乱了分寸。
瞧着儿子,她在思考,在盘算,在做某些决定。
步飞扬吃饱了,抬起头来瞧见老妈若有所思的神情中略带愁容,心疼了,笑一笑,“妈,您在想什么?”
没有了调皮,也没有了抱怨,他是在认真地发问,或者说他现在特别想跟老妈交流,了解一些情况。
“妈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不过,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你的问题。”许金凤知道儿子有太多的疑问,语锋一转,“问吧,我先满足你的好奇心,先把你心中的疑惑解决掉,然后咱们母子再好好地商讨后面的行动计划。”
“我要问的问题太多,那就从简到繁。”步飞扬给老妈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老倒茶喝了一口,神情里挤出好奇,“这间茅屋是谁盖的?”
他的确对这茅屋是谁盖的很好奇,随着王治强他们进来时,他注意到了这座山谷没有人家,只有这么三厝茅屋,肯定是某人特别来盖的,盖这茅屋的人肯定有故事。他想知道这个故事,特别强烈的那种念想,所以就先提出来了。
“曾经的一个犯罪盖的,当年我在这里把他给抓了。”许金凤像是想起了什么,稍缓后才说:“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吗?那会是谁?”步飞扬努力地回忆,把自己认识的人筛了一遍,还是想不起谁曾经是罪犯,抓一下那平头,“想不起来会是谁?您告诉我吧。”
许金凤说:“黄保义。”
“啊,是他?他曾经做过什么违法的事呀?”步飞扬甚感吃惊,原来这里的茅屋是黄保义曾经的栖身之地,这有点出乎意料。
接下来,许金凤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黄保义这个颇具神秘的人物。
原来,黄保义是省城某郊区的人,当过特种兵,退伍后,在某酒店当保安,却为了救一个女服务员把老板打成重伤,那老板报了案,他却带着那个女服务员逃了,当时许金凤还在市公安局,接了这个案子。她当时接到一个秘密电话,说黄保义在这座山里,便亲自来把黄保义抓捕归案,黄保义也因为故意伤害罪做了三年牢。
讲到这里,故事告一段落,步飞扬却有许多不明之处,立即问道:“那个告秘者是谁?”
“那你觉得会是谁?”许金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儿子。这是她的习惯,一直以来,她很多时候都不是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让儿子先独立思考。
步飞扬想当然地认为老妈既然让自己想,那他肯定能想得出来,因为前面他的老妈肯定提供过线索。稍加思考,他想到了答案,唇角掠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不可能是别人,肯定是那位女服务员。” 恋上师姐:记者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