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德败坏的爹
步飞扬给李丰成倒了水,随后才说道:“李爷爷,我想你已经知道咱们村有人吸那害人的玩意了对吗?”他刻意不把毒字说出来,也知道李丰成能理解他口中的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嗯。”李丰成点了点头,“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孙子把那玩意儿弄进村里来的?”说话间,他那老眼里溢满了恨意,很显然,他非常痛恨那个把毒品卖到村里的人。
步飞扬倏地把笑容敛起,神情凝重地说道:“所以,我要让志用叔配合我把这件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把那个害人精揪出来。鉴于此,我希望您看在志用叔为村里着想的份上,嘴上教训几句算了,这拐棍就别用了。”
他是想着李志用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果让老父亲当着他这个小辈打一顿的话很没面子,那就好人做到底,替李志用求求情。
“孙子耶,你真的这么信任你的志用叔?”李丰成显然不是那么相信步飞扬的话,一瞬不瞬地盯着步飞扬又说:“你志用叔在你的眼中应该是品德败坏的人,你怎么还会信任他呢?”
知子莫若父,李丰成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村里的口碑不好,按理说步飞扬不会对他的这个儿子给予尊重,怎么会合作呢?他想把步飞扬的真实想法弄清楚。
“每个人都有缺点,也都有优点,只要没坏透,只要还有良心就值得信任。”步飞扬很坚定地继续说道“志用叔还算得上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听说了村里的事也很着急,他跟我们一样痛恨祸害村民的那个混蛋,所以,我对他选择了信任。”
他就是想在李丰成面前多说李志用的好话,如果李志用能得到他父亲的原谅,那以后他们父子一个在村里,一个在吴三林业身边,那这件事调查起来就方便了许多。这也算是他帮李志用的私心了,当然,这事还是李志用受益最大。
“哎。”李丰成幽幽地叹一口气,“孙子耶,谢谢你对你志用叔的信任,但是,他在我眼中的确是一个品德败坏的人,我曾经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认这个儿子了。”
恨,李丰成恨得直咬牙,这样子说的好像是仇人,而不是儿子。他为什么这么恨儿子?步飞扬有心想问个明白,也算是对李志用的进一步了解,稍缓,他追问道:“李爷爷,志用叔哪件事做得令你这个做父亲的说儿子品德败坏?仅仅是因为金钱的原因而投靠吴三林这件事么?”
李丰成摇头叹气,“他贪图钱财可以,投奔吴三林也行,他跟他的姐姐闹矛盾也可以理解,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重男轻女把我那刚出世的小孙女拿去扔掉,刚刚出生的孩子呀,她有什么罪,非要让她受这般的苦。”
“啊——”步飞扬这回惊得差点把茶杯脱手,满脸的愕然,“志用叔曾经扔过孩子?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哎——”李丰成那对老眼渐渐有了湿意,悲声说道:“那年的端午节,我的大孙女刚刚出生,我和他外婆正在村口的庙里为她求福,回到家听说他们把孩子拿去扔到公路上去了,气得我……哎,你说他的人品有没有问题?”说着,一滴老泪挤出眼眶。
步飞扬赶紧扯纸巾递上去,又问道:“那后来找过没有?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别醒目的记号没有?”
“他是一个狠心的爹。”李丰成恨声骂了一句,用纸巾揉了一揉眼,“他在孩子的左肩上纹上了一个李字,也把生日写好包在孩子的身上。那孩子刚刚出生就遭受纹身之痛,好残忍呀。”
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就被纹身,想想也真够残忍的,步飞扬想替李志用说几好话也无法开口了,略想一想,觉得还是把话题引到孩子身上好一点,随后他说:“李爷爷,这样也好,方便以后能找到孩子,你说是不是?”
“哎——”李丰成再次叹气,“当时我听说以后,立马赶过去,孩子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被人捡走了。后来,我就四处打听,依然没有下落。算来这孩子这个端午节就要二十八岁了,也许嫁人生了孩子,我们又怎么能扒开人家的衣服看肩膀上的记号,看来这孩子是找不到了。”
“李爷爷,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就别伤心了。”步飞扬也觉得找到那孩子的希望太渺小,不过,他还是把把那孩子的生日及特别记号记在心里,万一运气好碰上也说不一定。
这时他才想起这个周六就是端午节,打定主意到时到处走走看看,如果碰上有二十七八岁的姑娘过生日,那就冒失地去问问姓甚名谁也是可以的,如果能帮老李家找到孙女,那以后李志用就欠他步飞扬一个大人情了,当然,这种好事只能说是碰大运,碰到的可能性太小。没有把握的事他肯定不会说出口来,只在心里暗暗地计较。
“好了,不说这件令人心痛的事了。”李丰成擦了擦泪,喝一口茶,一瞬不瞬地盯着步飞扬问道:“阿扬孙子,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疑是吴三林把毒品卖到我们村的?所以才拉拢你志用叔进行调查。”
步飞扬正在想那美事,闻言后“哦”了一声,却也听清楚了李丰成的话,连忙点了点头,“李爷爷,我在你面前不敢撒谎,我的确怀疑是吴三林干的好事,所以,我想请志用叔帮着调查清楚。”
“这件事我完全支持,但是,你们一定要注意保密。”李丰成眉头皱一皱,“吴三林这个王八蛋这些年用钱开道,在县里和市里都有一点人际关系,他自己也养了一帮子闲汉做打手,势力很大,你们要小心在意,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再向任何人泄漏半句。”
步飞扬说:“这事单靠我和志用叔也不得行,村里必须得有人配合才行。”
“这事交给我来做,我会留心村里这方面的动静的,有情况我跟你联系。”李丰成拍一拍胸脯,“别看你李爷爷老了,但是身子骨硬着呢,一般年轻人碰到我手上讨不了好。”
步飞扬露出会心的微笑,给李丰成的杯子中加了茶水人,点了点头,“有李爷爷坐镇,我就放一百个心了。”
“好,那这事就这么说定,回头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咱爷俩就联手做一件有重大意义的事情。”李丰成刻意不把儿子说在里面,总之,他还在生儿子的气。
正在这时,步飞扬接到了电话,是李志用打来的,说是到了地方。
步飞扬挂掉电话,赶紧出去接人。
李志用是聪明人,知道老爹单单把他们兄弟俩叫来的用意,并不敢把他们的老妈领上,也不敢叫上李秀琴,他和李志帮打车过来的。见到步飞扬以后问了两句,步飞扬偏偏不说李丰成见儿子的用意,只催他们快些进去。
李志帮是一个做事不爱用脑子的粗汉,易冲动,几大步冲进那间包下来的客厅,见着老爹就扯着嗓子叫道:“爹呀,这些年我错了,你给我几大拐棍吧。”说完就伸长脖子准备挨打。他倒是不笨,想着今天见了老爹肯定讨不了好,还不如主动讨打来得好些。
步飞扬和李志用随后就到,听了这个粗汉的话,吓得不轻,这不是自己找抽吗?他俩便站在门口,静观事态发展。
李丰成早就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根结实的拐棍,准备俩儿子一进来就来上几下,然而,却见小儿子主动讨打,他的心软了,扬起来的拐棍缓缓地垂下,摇头叹气,重新坐好,喝令道:“你两个小王八蛋给我站过来说话,老子没心情打你们了,饶你们一回。”还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大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还是努力地控制情绪,眼泪没有落下,尽量不在步飞扬这个外人面前丢丑。
事情出乎意料地有了转机,其他三人都面露喜色。
步飞扬赶紧推了一把李志用后说:“志用叔快进去,李爷爷饶你们的打了。”他一直忍着笑,之所以想笑,主要是因为李志用也是五十来岁的人,还被老爹叫小王八蛋,实在是逗人笑。当然,他必须得忍着。
李志用顺势到了李志帮的身边,两兄弟都老实得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站在老父亲面前准备挨训。当然,他们也希望步飞扬当一个合格的和事佬,帮他们说说好话。
步飞扬偏偏不想当和事佬了,抢着说道:“李爷爷,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在场,回避了,半小时后回来。”话音一落,“呼”地一声就跑了出去,那父子三人这时顾不上来叫他,任由他跑了出去。
跑出那家小菜馆,步飞扬又不想这么早就去酒会现场,便进了一家冷饮店,刚进店门,就见李丽华穿着便服坐在窗边,瞧见他之后还招了招手。
他摇呀晃的走过去,还没落座就玩味地笑说:“喂,干嘛呢?换上便装出来看帅哥么?” 恋上师姐:记者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