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半年过去,时间到了2004年,我下基层也有俩年时间,大大小小的案件也经历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刑警算不上,只能说算是有点见识,办案子的时候也有了自己一套清晰的思路,不像之前那般晕晕乎乎,只知道听命令,不知道主动去干什么。
去年下基层的新同志也不如之前那般晕晕乎乎的,也懂得做很多的事情,如此一来我倒是清闲了不少,不用每天写那么多的报告,没案子的时候便坐在办公室,学着孙建国倒上一杯茶,看着内部的刊文。了解各地都发生过什么案子,警方又是如何解决的,有意思的是,我在松海遇到的几起大案,都在上面赫赫有名,用大篇幅的文字详细描写了案子的细节部分。
正看着报刊,一名新来的同志拿着文件夹走过来问道:“徐哥,你看这篇报告写得怎么样?需不需要修改?”
这时从外出差回来的张斌看到这一幕笑着道:“小徐,现在混得不错嘛,都被喊上哥了。”
我起身走过去将张斌的行李接下,嘿嘿的笑道:“一般般,比不上我斌哥,不管咋样,斌哥永远都是我大哥,好吧?”
“算你小子有眼力见,不枉我给你带了点特产,来,过来尝尝。”
“等会,我想把这篇报给给改下,这会上面还催着要。”
“行吧行吧,你先忙,我歇会的。”
帮忙改完报告,顺便往上面盖了个章,便打发他走了。见门关上,我看向张斌问道:“这次外出学习咋样?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没?”
说起这事,张斌立马坐不住了,嘴里不停的往外放着大马炮吐槽:“哎,甭提了,也就是那样,每天就那些事,都快给我憋坏了。里面虽说管的不是多严,但是天天背书背的我头疼,你说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记性哪来那么好?这不是让张飞绣花嘛!”
我很是同情的看向他,跟张斌在一起待了俩年,他那火爆脾气能安稳的做住半小时都难,歇下来就要唠嗑,反正不能歇着,想让他安安稳稳的静下心背书,很难。不过我见他进门的时候心情还挺好,也没他说的那样不堪,便问道:
“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怕是拿到了优秀学员吧?”
“那是当然!我就算背书不行,专业能力比我强的可没几个,最后的结业考核是在案发现场寻找证据,这个案发现场是学校布置的,考核的全是痕检这一专业的,里面的难度你懂得。就这样,我也差不多拿到了满分,这不是我吹,比实战的专业素质,还真没几个和我差不多,更别说比我强了。”
张斌说的兴起,忽然从里面的房间探出半个身子,瞪着他骂道:“你可就放嘴炮吧!我看你能放多久,我在里面档案室都听见了你声音,才回来就咋咋呼呼的,就不能消停一会的?”
“副队长好!哈哈,这不是激动嘛,我这次又给咱们松海市局长脸了,我可是技压群雄,夺得魁首,要不你奖励点啥?”
“我奖励你俩巴掌?要不要?要的话现在过来领赏。”
“算了算了,承蒙厚爱,就不要了。”
“别啊,礼轻情意重!”
“我怕到时候是礼重情义更重啊,惶恐啊!”
办公室里好久都没这样的活跃的气氛了,自从刘烨芳被调到了总部当教员,张斌三个月前去实习后,办公室里每天就我和孙建国俩人,李军都很少露面,我问孙建国队长去哪了?他直接骂道他娘的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天天不是出差就是休假,一年到头就见不到几回人。我原以为李军是去休假的,后来在内部刊文上还发现了他的踪迹,他现在在西部的一个城市帮助地方建立基层组织,一天天也忙的够呛。
张斌回来后,办公室免不了各种肆意的大笑,回复他的往往都是孙建国一声轻咳,声音响起,办公室里立马安静了下来。虽然之后免不掉一顿批,但张斌还是乐此不疲的在办公室里说着他的光辉事迹。
如此持续了有一个多星期,张斌开始写他的小说后,办公室里就变得安静多了,虽然偶尔也会有几声咋呼的声音,不过很快便沉寂下去。
又是一天下午,办公室的三人正埋头各忙各的事情,临近半年安全大检查,要处理的事情都有很多,要是安全大检查出了问题,到时候年终考核就算考的再好都没什么用。
半下午的时候,传来敲门声,我吱了声进。
吴双双推开门进来,穿着粗气道:“副队长,刚刚联合指挥部传来命令,说让你带人去趟解放路的昌九化工厂,有人匿名报警称会在昌九化工厂制造爆炸案,让我们好自为之。联合指挥部已经派出排爆组赶往现场,让我们也立马动身前去。”
“化工厂制造爆炸案?好的,我马上过去。另外通知防化部门做好危险品扩散应急准备,还有通知辖区的民警,立马疏散化工厂方圆十公里内的居民,务必要做到不要漏掉一人。”
“明白。”
孙建国急忙穿上警服,将小喇叭咬在嘴角,气急骂道:“他娘的是哪个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抓到我非得弄死不可。”
随后匆忙的打开门跑到楼道,吹了声小喇叭:“嘟嘟嘟嘟!紧急集合!战斗着装!”
不到五分钟,所有的人员已经集合完毕,孙建国让各组报了下人数后便立马下令出发。
路上的时候,我透过警车的窗户看见街上的很多人都像是难民一般,脸上的神色异常慌张,有的人还用毛巾捂住了鼻子,即使到目前我尚未听见有化工泄露的消息传来。
“就算是造谣,抓到这人也得重判,全乱套了!若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搞事情,不知道还会引起多大的骚乱。小徐,时刻与联合指挥部那边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及时像我报告。”
“明白!”
化工厂离着市局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所以很快便赶到了,此时解放路上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偶尔能见到墙头掠过一只野猫。
我们下车后,发现化工厂外围已经被部队的人员围的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带着防毒面具,另外还有几辆大功率信号干扰车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
联合指挥部的负责人比我们先一步到达现场,将我们来了后,先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副防毒面具,等我们都带上后才说道:“下午三点十分的时候,有人打电话到联合指挥部,说是在化工厂的几个储存有剧毒化工品的化工罐附近安放了炸弹,拆弹组现在已经进入了现场,并且发现了遥控炸弹,正在做拆除工作。另外部队的战士也封锁了周边,周围的居民也正在疏散中,根据我们推断,我们怀疑对方用的是遥控引爆装置,所以在化工厂的周边布置了五辆信号干扰车。”
“遥控引爆装置的范围一般不会超过三公里,所以现在让你的人全部散开,在附近寻找可疑人员,这会还没离开的人员很有可能就是安放炸弹的嫌疑人。”
“明白,我现在就布置下去!”
孙建国得了命令很快便开始划分行动小组,本来是定为五人一组,呈圆形散开搜索,后来发现这样太过于分散,便改成了三人一组。鉴于新同志比较多的情况,所以孙建国的安排是,一个老同志带俩个新同志,我带着俩个平时比较熟悉的细新同志,而张斌也挑了俩个,很快人员分配完毕,最后孙建国规定,发现嫌疑人后,能抓就抓,若是直接逃跑的话直接鸣枪示意,不要不直接打死就行。
“明白!”
“散开!”
我带着俩人走向了分配的区域,因为通知下的很紧急,所以大多数居民在疏散的过程中,,并没有将家中的门给锁上,为了防止嫌疑人进入空屋躲藏,我带着俩名新同志打算进屋搜索,好在大多数都是平房,并没有二层楼,搜索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连续搜索的十多分钟,我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想到化工厂的情况我难免有些烦躁,让俩个新同志加快搜索的进度。
“徐哥!这间屋子里有动静!”
我正搜着一件屋子,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名新同志的说话声,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连忙掏出枪赶过去,一只手握枪指着门,另一手猛地扭动门上把手推开门,进门后大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屋内确实有人,不过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老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整个人就是个骷髅样,若不是眼眶里面的眼珠子是不是转下,我都以为是个干尸。
我收起枪走到他身前蹲下:“老人家,你怎么还没走?你儿女呢?”
“逃难去了,就我一个人。”
怎么会有这种儿女?把老人一人丢在家中,自己则跑去逃难,想到是嫌弃累赘? 面具下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