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很久之前了吧......
一片仙气缭绕的山峰上,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式建筑,山顶到山脚只有一条陡峭的小路。离山脚远处,有着一大片环形的居住区,如众星拱月般将整座山包围。
有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背着一个同样破烂的包袱路过此地。他抬起头看到了矗立在云端的巨大宫殿,被这凡人眼里的盛景镇住了,怔怔地望着巨大的宫殿出神。
几个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女御剑飞过,一青年眼尖,看到了在山脚下抬头仰望无极宫的那个凡人小男孩。他将这消息告诉了众人,惹得众人一阵嬉笑。
也是,对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来讲,凡人只能站在山下仰望他们。或许那个小孩子是想拜入无极宗,但是凡人中能有修炼天赋的可是比万里挑一还难,而像他们这种能代为引荐的弟子也并不会为宗门招收毫无修炼天赋的废物。
招收的弟子修为与天赋,决定着他们这些管事师兄的考核成绩,当然也包括他们的脸面。
众人笑完都飞进了无极宗,却有一白衣女子皱了皱眉,御剑俯身向那小男孩飞去。
小男孩抬起头,漠然地看向那向自己飘来,宛如仙女的绝美女子。不用于宗门里其他男女弟子通用的白袍,她身着一袭白色齐腰襦裙,外罩一件白色绣金纱衣。三千青丝随意地披散与身后,配以一条黑色绣金发带。
一双含水桃花眼却有些细长,配以柳叶秀眉,白皙的脸庞,精致的瑶鼻,真是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仙女,把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直接看呆滞了。
她拉起他的手腕,闭目仔细感知了一下后,轻启朱唇,悦耳的声音在小男孩耳边响起:“小弟弟,你,想加入无极宗吗?”
十年后。
伴随着演武场震天的呐喊与欢呼声,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暂时失去知觉的对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过头,视线却望向那精英弟子的席位。却正好和依然是一袭白衣、身姿婉约的她与他的目光对上,那目光里有欣慰、有好奇,却也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他走出演武场,身后却多了一人。察觉到她来后,他转身,恭敬地对她行后辈礼:“见过师姐,若无师姐提携与赏识,天策无今日之成就也。”
她却笑嘻嘻地示意不必行礼,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腰间的软、肉使劲一拧。在他的呆愣中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不是叫你别去比吗?你一个金丹初期的,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敢去和那金丹巅峰的去争那第一?”
“天策只是听说有精英弟子的排名也会根据他们招收的金丹期弟子比武大会划分,自是要帮帮师姐,更何况侥幸赢了,已是两全其美的结局。”
她愣住了,许久,她才重新抬起头来,双眸中晶莹闪动,轻叹一声:“难为你了。我不该和那人对赌。”
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转身就向宗外飞去。
......
无极宗外的酒肆包间里,他与她相视而坐。她看着他将价值不菲的灵茶当水一样一口闷,就很嫌弃。
“看看你这样子,虽说是本小姐请你,但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顿了顿,她又微微低头,脸颊上泛起羞赧之色:“这次大比也确实决定了各个招收弟子入门的精英弟子以后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能得到的修炼资源。你确实帮助了我。”他却不做声,只是一直一杯一杯机械地喝着灵茶。
......
所有的精英弟子站在无极宗最大的宫殿前的广场上,在他们面前,是一座三层高的白玉石台。台上站一人,头戴玉冠,身着纯白色长袍,正手执一卷册大声朗读。
“我宗近十年来,发展甚快。精英弟子出无数,且待弟子长成,我无极宗或可为仙界第一大宗......”
“本年度弟子考核,精英弟子第一位,庞天策,修为真仙初期,第二位,郭阳秋,修为半步真仙,第三位......第七位,伏筠,修为大乘期巅峰......”
宣读结束,众人各自散去。他混在人群中也往回走,却被她拦住去路。
“干嘛急着走啊?之前我们的约定忘了吗?”她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抬起头和他的目光对视。
“再过数月我就要去渡成仙之劫了,若是我能渡过此劫,我就向那掌门去说,和你结为道侣,好不好?”
他沉默许久,才说出一个字:“......好。”
他看着她欢呼离去的背影,像极了一只艳丽的蝶,微微一笑,跟着走去了。
......
血染的山门,破碎的宫殿,无数人在互相残杀,空中和地面上有无数法术和阵法破碎的痕迹。
越来越多的无极宗弟子还是不甘地倒下了,他们到死都在战斗,但是人数上的巨大差距不是强大的意志能够抵挡得住的。对方是有备而来,战力和战术早已准备完善,所有无极宗的弟子们几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一处昔日美丽的庭院旁,如今早已堆满了尸体。他与她并肩战立,他身着玄黑甲,手持一支滴血的天矛,她身着银甲,手持一把细长的软剑。鲜血早已将两人的的白袍和战甲染红染成鲜红。
她抹去额头上的血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不走,和你一起战斗,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他轻轻点头,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柔夷,十只紧扣间,却看到不远处的虚空中发出了蓝色的光芒。
......
行星之间,两个白色的身影正狼狈逃窜,他牵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穿梭,身后的追兵却还是愈发的逼近。
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向正牵着她一起向前的他,再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口的汩汩而出的鲜血,苦笑一声。
是我没用......拖累你了啊......
“天策,把我放下吧。我再去拖住他们,你快走......”她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力气,腹部的伤口一直有鲜血流出,他努力去为她疗伤,却根本止不住!
“说什么!当初说好了一起生,一起死的。我不会把你扔下。”他摇了摇头,依然专注于以最快速度前进。
她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惨笑着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的贴在他的背上上。片刻后,她突然将灵气聚在左手,狠狠地拍向他的背部。
噗!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被拍出很远。而当他回过神来回头时,却只看到她冲向追兵的背影。
他叫喊着,向后飞去伸出手想让她别做傻事,她却再也没理会,只是解下了头上哪怕逃亡时也一直没丢弃黑色绣金发带,向后扔去。
一道耀眼的白光轰然炸开,整个位面都出现了轻微的震动。他呆立在白光面前,手里紧紧的捏着那条黑色绣金发带。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那俊美的脸庞上,有着两行清泪落下。耳边依旧回荡着她离开前最后的话:
“天策,我知道我的伤已经无力回天......没事,你将来一定会能成为仙王的......记得为我和宗门报仇。还有......要记得我,这条黑色的发带,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所戴,不要......忘了我。”
当我初见你,你眸清如水,裙袂飘然。青丝披散,一颦一笑似将时光停滞。
宗门破,我与你背靠而战,你说一起生,一起死,我却只想和你一起生。
你说我一定会成为仙王,现在我已是当今仙界第一人,仙帝巅峰。但我依然自称仙王,便是对你的承诺。只是,你再也看不到了。现在的你,真的消逝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
庞天策从回忆中惊醒,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却看见啪嗒一声,一滴泪珠滴在了地上。
他猛然惊醒,这款玉佩,在他阅读时侵入了他的记忆!
侵入了我的记忆吗,还是我最不想再提起的那一端回忆。他眼神阴冷,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却最终还是徒劳地将玉佩放下。
侵入了,又怎么样呢.....你是想告诉我,想要复活筠儿,就要去找葬仙星吗?
庞天策将左手手腕上那黑色的龙形玉镯拿下往后一扔。接着再拿起一枚玉简读了起来。
一刻钟之后,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去找一个三分为陆,七分为海的行星,应该出现的时间也就是十万年左右。”
“是,主上!”不知何时,他身后站着一黑衣黑甲的长发男子。
他身着与庞天策截然相反的纯黑色长袍,长袍上修着淡紫色的龙纹。外罩一套精致的鳞片甲。长发披散,脸上带着刻着诡异花纹的银色面具。此刻,他正弯腰对庞天策躬身行礼。
庞天策接着说道:“此时对外人不可声张。允你本次以人形前往。”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盘子,看都不看向后扔去,“天光轮的操作你是会的,切记不可遗漏。”那黑衣男子恭敬地前伸双手接住像垃圾一样被抛过来的天光轮,在此对庞天策躬身一礼,直接消失不见。
庞天策接着从怀里掏出那两颗眼球,将它放在桌前仔细观察。当他将神识谈进去的一瞬间,再一次被拉进了那祈天古圣的记忆里。
与此同时,在门外呼呼大睡的天暮突然醒了过来,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刚才是什么气息?为啥......小爷有点熟悉的感觉呢? 我欲证道问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