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已经和几个年轻姑娘在谈笑风生的陈飞文,眼神冷峻、表情木然的庞天策显然吸引力不高。
正巧走过一个算命的摊位,庞天策突然心血来潮,径直走过去,在摊位前坐了下来。
说是摊子,只不过是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面旗子而已,红黄色的旗子挂在旗杆上随微风飘动,隐隐约约能看见“正宗算命,20元一次”的字样,小方桌上放着一张标注了详细卦象的八卦图,旁边还摞着三枚铜钱。
一个山羊胡的老头子,穿着个脏兮兮的道袍,头发倒是梳得很整齐,带着道冠,坐在小方桌对面,显得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鼻梁上的一副墨镜实在是有些煞风景。
听闻有人坐下,原本好像侧着头在打瞌睡的老道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左边的旗子说:“算命一次二十元,先付后算,算错不收钱。”
“爽快!”庞天策看着一股傲气鼻孔朝天的老道士,神识悄悄地向他蔓延过去,无他,只是想看看老道到底瞎没瞎。
庞天策不怀疑确实有看相风水的高人在这世上,但终究是凤毛麟角,取而代之的多半是半吊子和什么都不懂瞎说的骗子。
这些人很会察言观色,比如问关于姓氏的问题,你的眼睛看到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姓氏,第一反应肯定是找自己的姓氏在哪里,他们只要观察你的视线,说不定就能蒙对。
至于预言,算的准不准,庞天策觉得多半还是心理因素,譬如“受伤的手指为什么更容易再次被碰到”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们对受伤的手指更加关注了,这是心理作用。
另外,算命者的观察力、含糊其辞也是主要原因。
三个秀才上京赶考,路过一座寺庙,恳请和尚推算是否能考中。
和尚双目微闭,思索片刻,伸出一个手指表示答复,没说话。三个秀才不懂一个指头是什么意思,和尚摇摇头说:“此乃天机,不可泄漏,日后自知。”
这就是标准的含糊其辞,说话给你说一半,一起考中、一起落榜、 一人考中、一人落榜,不管他们考得怎么样,反正和尚永远错不了。
“后生,贫道要开始了,把眼睛收回来。”
!!!
把眼睛收回来?
你竟然能发现我的神识?
庞天策眼睛微眯,身上的灵气运转开始加快,时刻提防着老道暴起伤人。
“后生、后生,你眼睛怎么还看着贫道?不是说了让你把眼睛收回来么?”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庞天策讪讪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准备让老道摸骨。
一只苍劲有力的老手摸住了庞天策细皮嫩肉的脸颊,老道捏完脸,让庞天策伸出一只手,在他的手腕上再次摸了摸,时而皱眉,时而啧啧称奇。
庞天策了解过,摸骨术是通过摸一个人的头颅、手骨、身体骨架等等,就能判断其个性、喜好、能力、格局及未来等等的一种华夏相学。
摸骨相对于人来说是种体相,一般人面相可整容,但骨相很难改变,比如曾经有人就对整容变成网红脸去看面相是否准确有疑虑,或许整完容看面相确实不行了,但是摸骨还是准的——哪怕整容的时候在骨头上动了刀。
“咦?后生你这骨相好生奇怪,贫道在这片看相摸骨测运势多年,却从未见过你这般奇特的骨相,让贫道再摸摸看。”
庞天策笑了笑,然后任由老道接着捏着自己的手腕嘴里念念有词。
“喂,你在干嘛呀?”陈飞文终于加上好几个女孩的微信,一转头看见庞天策坐在一个算命摊上,也凑过来看热闹。
庞天策也觉得奇怪,摸骨应该看不出前世甚至前前前世吧,这一世自己只是个学生,不可能大富大贵。
“原来如此,后生,我知道了。”老道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根骨并不是任何一种骨相,也就是说你的骨相相比普通人更加平淡无奇,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便是福气。”
“是啊,我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就是很伟大的事情了。”庞天策也笑了,算是听从了老道明显的瞎扯,起身告辞。
“可别急着走啊后生,你给了贫道一张100元的,贫道还要给你算四次......”
“算了算了,就给你吧。”庞天策起身欲走。
“不可啊,后生,你给贫道100块钱,贫道总要给你点东西。”老道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脏兮兮的铁牌,塞到庞天策的手上。
“此物是贫道珍藏之物,多年来不离身,今日赠与有缘人,后生,后会有期。”
“好!”庞天策笑了笑,起身离开,拉走了一脸奇怪没看懂两人对话的陈飞文,两人抱着自己的猫往远处走去。
庞天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们走远后,老道站起身,摘下了墨镜,和年龄形成极大反差的是,他的眼睛无比清澈,就像是刚出生的幼儿。
他看着远去的庞天策的背影,喃喃道:“天骨......华夏有救。”
风轻轻地吹过,送来夜晚的凉爽,原本算命摊子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他给了你什么呀?好像脏兮兮的。”陈飞文翻着刚才老道给庞天策的那块方形小铁牌,一脸嫌弃。
庞天策接过铁牌,身上灵气催动,将铁牌表面用灵气清洗了一遍,铁牌这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上面是两排共八个奇怪的字。
“这到底是啥?为什么每一个字都用的是不同的字体?”
“八个字体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楷书、行书、宋体、以及繁体字。我在想,谁会这么无聊,搞这么个东西?”
“那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哎,我认得这个繁体字,这个,最后这个是繁体字的‘黄’。”陈飞文指着右下角的“黃”字说道。
“嗯。”庞天策仔细地看了看几个字体,随即缓缓地开口道: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走,回去找他,我看走眼了,那个老道士大有来头。”庞天策立刻转身往回走,陈飞文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来到刚才算命的地点,庞天策看着什么都不剩的摊位发愣。
陈飞文急急忙忙地走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傻了眼。
“人呢?刚才不是明明还在这里的?”
“消失了。”庞天策语气有点冷,来到了刚才坐下算命的位置。
地上有一层细沙,上面几个浅浅的椅子腿圆印子说明了刚才并不是梦境,只是这老道突然消失了。
“咦?”庞天策轻咦一声,蹲下来,仔细看着地面上。
地面的那层细沙上,写着一行小小的字。
“华夏有救
你我终有一日再见。”
“也就是说,那个老道士算出你以后一定会再看到他,不过他是怎么推出来的?”
庞天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回去吧。”
晚风轻拂,细沙上的自己很快就隐去了......
......
分魂靠在一尊巨大的棺材旁边,正在阅读一本泛黄的书籍,他的周围空无一人。
“首先是将机扩和齿轮组串联,然后把击锤给放在左边偏上一尺的位置......”
半晌,分魂抬起头,看看并不存在的天空,画在头顶石壁上的的壁画已经剥落了一小半。
“应该送到了吧。”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阵齿轮和弹簧的声音。
分魂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门外的黑暗。
首先出现的是两只朝上的尖角,紧接着,一只牛头从黑暗中露了出来。
四目六手,人身牛蹄,进来的这个人,不,进来的这个怪物,目光呆滞,身体里不断传来齿轮和扭杆的声音。
他手里端着一个金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张蜡纸,一步一步机械地走到了分魂的旁边,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
“原来,是你啊。”分魂笑了笑,“我还以为明明这里只剩我一个了,哪来的脚步声呢。”
伸手从托盘里拿过蜡纸,分魂挥了挥手:“好了,回到你的天字七号笼里去。”
那尊怪物点点头,随即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分魂看着手里的蜡纸,苦笑一声。
“三百......倒计时开始了。”
......
庞天策看着陈飞文拉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进了他的房间里,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房间隔音效果好的很,不用担心隔壁传来淫、秽的声音。
天暮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示意两个人一起玩一波,庞天策想着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点头同意了。
在连续十把吃鸡并且每局杀的都不低于三十个人后,ID号为“天策”和“天暮”的两名玩家被多名玩家举报使用外挂而被封号两周......
......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温柔地把庞天策从梦里唤醒。
刷牙、洗脸,然后就听到门外有保镖敲门。
“庞先生,家主请您前往昨天的包厢吃早餐。”
“知道了,马上就去。”
在把房间整理好后,庞天策拿起房卡走出了门,正巧看见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匆匆地从对门走出来,冷不丁看见庞天策还被吓了一跳。
随即出来的是尴尬的陈飞文,庞天策看着两人,一副“别装了我都懂”的表情。
“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的,我们就是聊天聊的情投意合,然后......反正千万别跟我爸说。”
谁会吃饱了撑得跟你爸将这种事情?庞天策满脸鄙视。
......
早餐十分精致,一套一套的花样很多,庞天策甚至觉得有一种吃早茶的感觉。
吃完早餐,餐盘被撤下,陈天宇示意门口的几个保镖关门。
“各位,今天就要开始进行商业谈判了,早上是各家全部参加会议进行会谈,如果有几家没有达成协议的话,下午就由那几家派自家护法上擂台比武,来决定利益分配。”
“早上谈判的话,由孙老跟随我们即可,庞先生,您和飞文可以在外面玩一上午,然后下午,就靠庞先生帮我们锤爆其他家族的护法了。”
“对了,听说这次的地区商业划分,杨家不参加了,并且把它经营的那些产业所占的市场份额下调了百分之十。” 我欲证道问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