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悔意
“平常春,我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别给脸不要脸,更别蹬鼻子上脸。”
“你这个歹毒女人。”蒋艳艳指着平安号啕大哭:“你小心有报应。”
“报应?”平安冷笑:“上辈子我的报应还不够吗,因为对你们的仁慈和退让,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她直接把两人扫地出门。
不敢对抓着把柄的平安怎样,蒋艳艳又把视线投向了宋丽丽:“你说,是不是你,给她出的那种馊主意。你这个狡猾的女人,一直利用丽丽的愚蠢,和她对你的崇拜,指使她干这种脏活累活。上次推倒我,这次又想谋害平安,宋丽丽你如果不把我女儿还给我,我跟你、跟平常在、跟你宋家没完。”
宋丽丽只哭着对舅舅说:“当初是你们好说歹说一定要我带她出来,连火车票都是我男朋友出钱买,为这事,我男朋友家里一直明枪暗箭地说我呢。你们不体谅反而怪罪我?你们就把一个光人推给我,我只不过大依依一岁,又和她没血缘关系,凭什么要我照顾她啊。”
“现在她自己畏罪潜逃,你们反倒赖上我。拜托,我在西安玩了,我昨天回来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
毕竟是亲外甥女,加上和平常在的兄妹感情一直很好,在宋丽丽和蒋依依之间,平常春当然更偏心前者。闻言便拉过妻子:“找她有什么用,是我们拜托她带依依出来,而不是她把依依拐跑,别把人家好心当驴肝肺。”
蒋艳艳气得当街追着丈夫打骂:“不是你生的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依依是我怀胎十月生的,而且我都四十好几了,一辈子就她这么一个正常孩子,你以为我能指望你儿子平凡那个智障吗?丽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后来她干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天啊地啊,我蒋艳艳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我不活了呀。平常春你这个天杀的,你不把依依找出来,我跟你没完,我跟你离婚。”
“离就离。”平常春远远看着妻子的狼狈模样,在人来人往地大学校园里,8月流火的热浪中,蒋艳艳袒胸露乳地跌倒在地上,说不出的艳丽粗俗。
奇怪,他以前不是最迷恋吗,她的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可为何如今,却已变成深深疲倦,厌烦;尤其是当一群年轻的女大学生经过时,她们看他的眼神,怜悯而不懈。
他平常春抛弃妻女,顶着无数骂名,得来的就是这个吗?怨恨自己的、唯一的女儿,一个痴呆的残疾儿子,看不到希望的将来,还有眼前这个已没有任何形象的泼妇妻子。
平常春突然心灰意懒。
他竟看都不再看蒋艳艳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蒋艳艳这下彻底慌了:“喂,春,你干吗去,你等等我——”
她从泥尘里摸爬滚打站起来,紧跟着丈夫追去。她当然不舍得死,更不能离婚,因为她已年近50,再无从前资本可以重新开始。
当今之际,唯有仅仅抓住平常春这颗树,哪怕他已是歪脖子朽木,但他后面站着的,可是平安,乃至叶家这颗撑天大树。
孰轻孰重,蒋艳艳当然拎得清。
就这样,一场闹剧最后还是以平常春夫妇俩灰溜溜回去为结束;也不再找蒋依依呢,回去以后,蒋艳艳大病一场,逢人就说:“儿女都是讨债的,她走了也好,我还省了嫁妆。”
日子渐渐又恢复平静。
反是平安,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冷言冷语怼了平常春和蒋艳艳,但私下,却是唯一一直在寻找蒋依依的人。
“我有责任,她从我这里离开,我理应把她送回家里。”她对盖子说:“蒋依依不比宋丽丽,她这个人本质不坏,只是脑筋有些糊涂,不太懂事。”
盖子戳她的头:“你呀,别人都恨不得你死,你却还想着帮她找理由推脱。”
“帮我跟大勇说说,让他帮我留意一下。”平安拜托盖子。
盖子看了平安一眼:“大勇确实能帮上忙,他现在的手,已经可以伸到那边去了。”
平安惊喜:“这么快。”
大勇一直都非池中物。聪明,谦虚,审时度势,人人都喜欢亲近。
盖子点点头,看着满屋子的空荡荡,摊摊手:“所以你现在想见他一面,难上加难,别说你,我上一次见我的男朋友,还是五天前。”
平安安慰好友:“事业是男人自信的源泉,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俩的未来。”
“你和他说话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盖子苦笑:“你说我这么没有目标没有追求的懒人,怎么就碰到你俩这么现实的生意人?还生生活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大概是因为你骨子里其实也是个闲不下来的勤快人吧。”平安嘻嘻笑道。
确实,不仅大勇,盖子也忙。港岛的那个角色最终确定了是她,而且导演还甚是赏识盖子,几次修改剧本,平空给盖子加了很多戏。
“是不是你私下接触过他?”平安问好友。
盖子摇摇头:“连季杭给我的号称进军奥斯卡的女一号我都不屑,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种小角色去拼尽全力?”
她回头,冲平安眨眨眼:“导演说,我长得像他初恋。”
“哈哈。”平安笑得不可抑制:“姜还是老的辣,知道不能强来,便放长线钓大鱼,曲线救国呢。”
“管他长线还是短线呢,反正我又不损失什么,到手的好处不要才是傻子。”盖子也笑,挨着平安躺下,看着天花板,良久,才怅然道:“身处这个大染缸,就算你再怎么洁身自好,别人看你的眼光还是婊子一个。世界那么乱,装纯给谁看,我自己把握好度就好。”
她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背对平安,蜷着沉沉睡去。
平安从后面抱住她,彼此慰藉体温,在老式空调的嗡嗡声中,也入眠。
她觉得盖子变了,或者说,自己也变了。因为她竟不曾觉得盖子的改变有什么不妥,一切都那么自然,如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自然。 重生九零之玩转废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