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泽，我觉得你和郝仁可以组一个CP耶。”
“你意思是，最受女生欢迎排行榜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的CP？”
——凶宅记录NO.57
一听这个措辞，沈薇薇立马联想到了一个人。吕思珍刚挂断电话，她立刻问：“不会是……郝仁吧？”
吕思珍点了点头。
“谁又被人甩了？”付泽八卦地靠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抓起沈薇薇一缕头发在手里绕弯弯，“听起来被甩了很多次啊。”
沈薇薇狠狠肘了他一下：“别胡说了。”顿了顿，“是我们的大学师弟，只比我们小一届，大学时候在网球社认识的，人很老实善良，就是……”她斟酌着措辞，最后用了一个“情路坎坷”来解释。
付泽啧啧两声：“讲真的，我特别羡慕这种人，也特别想请教一下，怎样才能被女孩子甩？我就是甩别人，别人都不走！”
“……”
臭不要脸的。
吕思珍笑得不怀好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一个名师一对一指导的机会！我现在就去把郝仁接过来。”
付泽原以为，吕思珍这么说是想把那个失恋的学弟接过来吃顿饭安慰人家，没想到人过来的时候行李也在手上。
他顿时感觉到一股不祥之气，再看看那个学弟，长得细皮嫩肉，红红的眼眶下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一副阴有余而阳不足的样子，真的是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吗？确定？
他抱着双臂站在客厅中间，看着沈薇薇和吕思珍把郝仁带进来，两人对他呵护备至：“别哭了，放心，天大的事情有我们，不值当为了那种骗子伤心。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相信学姐。”
骗子？什么骗子？
见沈薇薇钻进厨房去给郝仁倒水，付泽立刻跟过去，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我以为我被人骗着买下一套凶宅已经很惨了，可我好歹还有房子可以住，郝仁就惨了，几个月前打游戏交了个女朋友，隔三差五那个女朋友就出点事找他要钱应急，他也完全没想过对方可能是在骗他……”
从听到“打游戏”这三个字，付泽已经猜到了后边的发展，这年头还相信“网络姻缘一线牵”，不骗你骗谁？
他沉思了两秒：“被骗了多少？”
沈薇薇摇摇头。
付泽眯了眯眼睛：“二十万？三十万？他刚工作几年，应该没有多少积蓄吧？”
“积蓄倒是没有多少。”沈薇薇说，瞅着付泽松了一口气，才补上下半句，“就是借了一堆网贷。”
……
“这人是个傻子吧？”付泽说，“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帮人家网贷啊，何况只是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的女朋友。”
“你小声点！”听见他激动的声音，沈薇薇吓得赶紧踮起脚来，捂住他的嘴巴，“他已经够惨了，你别在他伤口上撒盐了。”
付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此时此刻沈薇薇扑上来，软软的手贴在他嘴唇上，感觉太过良好以至于他反而生出一种“撒盐撒得还不够狠”的悔意。他愣愣地看着她，也不知是厨房的灯太友好，还是他此时的情绪问题，觉得沈薇薇皮肤好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看到他眼神迷离，神情恍惚，沈薇薇才恍然发现自己这个举动太过亲昵，赶紧退回原位，定了定心神，又瞪了他一眼，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数落他：“女朋友怎么了？几个月怎么了？这不正说明郝仁是真心对待她的吗？难道几个月的女朋友，就不值得你为她网贷了吗？”话到此处，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多了一分深意。
“那当然……不是了。”付泽顿时心跳加速，这特么是一道送命题啊。他很认真地看着沈薇薇，然后才开口：“如果是你，就算不是女朋友，我也可以的。”
“可以……什么？”沈薇薇的眼睛有些闪闪的。
付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他丫的跳出喉咙口了。这还需要问吗？明知故问吧？但他还是顺着她期待的目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帮你网贷啊，别说几十万了，几百万我也贷。”
一瞬间，他看到沈薇薇的双颊飞上两抹嫣红，眼底也渐渐弥漫起浓浓笑意，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居然笑场了。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吗？有个男人肯帮她网贷耶。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最后不知怎的，还被她传染了，也跟着靠在冰箱上笑起来。
好烦，为什么遇见沈薇薇之后，他连智商都仿佛降了几个台阶？总是莫名其妙就笑得跟傻子一样。
好一会儿以后，两人才结束互相傻笑的状态。沈薇薇端了杯水出去，还没走到位子，吕思珍已经站起来接过水杯，咕隆一下喝了一大口：“妈耶，说得我嘴都干了。”
“这杯水是给郝仁的……”
付泽摇摇头，止住沈薇薇想回去倒水的念头，自己钻进厨房去帮她倒。
吕思珍喝完水，继续教训郝仁：“她都把你骗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想去找她，你脑子是进水了吗？人家都把你拉黑了，你还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啊？清醒点吧，胖友，她就是个骗子。”
虽然是事实，可沈薇薇也觉得吕思珍的口气过于严肃了点。她急忙坐到郝仁身边：“你想找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想和她复合呗。”吕思珍呛嘴，“难道你以为他有种去打她啊？”
“你嘴巴消停点吧。”付泽端着水过来，忍不住出声，“一个女孩子嘴巴这么毒。”
郝仁抬起头来，看了付泽一眼，流露出陌生探寻的目光。沈薇薇赶紧介绍：“这是我室友付泽，写书的。”
郝仁把脑袋又耷拉回去，并不是很关心。
沈薇薇又继续劝道：“其实你还找她干什么呢？她都把你骗成这样了，你就算找到她，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不是要改变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是要骗我？骗我一次，我不介意；骗我两次，我也可以原谅；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
话到这里，沈薇薇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郝仁就知道自己是被骗的。他不是毫无所觉，是明明知情，却还纵容她一次次地伤害自己。
为什么呢？明知对面是个骗子，还把自己的家当都拿出去？还帮她签下网贷？沈薇薇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够笨了，也不会笨到心甘情愿给骗子送钱的地步啊。
吕思珍本来都已经住口了，听到这实在又忍不住了，夹枪带棒地讽刺：“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天仙美女，能把人迷得魂儿都不要了。这样看来，那个人还算有点良心，骗够了就撤，要换了是我，逮着这种傻子，还不把他下半辈子的工资也给骗光？”
付泽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抓住吕思珍的手，把她往她房间一塞，门一带：“拜托您老人家早点睡觉吧，要不玩会儿直播也行，这里就交给我们得了。”
“凭什么啊？我才是他学姐！”
付泽不说话，内心却长叹，有你这种学姐，他得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吧？
事已至此，沈薇薇觉得多说也是无用，只能安慰郝仁：“你现在身上没钱，公司又不提供宿舍，就干脆先在我这里住下吧。你就算想找她，也得等你身上有钱才行吧？”
郝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本来也是穷途末路，才会给吕思珍打了这么个电话，现在沈薇薇可以收留他，就等于是救了他一命了。
可下一秒，问题来了。
付泽：“你打算让他住哪个房间？” 凶宅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