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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公子不差钱

奸臣当道,县令好气哦 萧绾 3156 2021-04-19 19:01

  梅萧仁握着笔杆一下一下碰着头,不知该从何处落笔。

  书,她看了不少,若是让她单写书中的语句,兴许能手到擒来,但是策论重的偏偏是表述。

  要写策论,不光要读书,还得将书读透,将其中的大道理并转化为自己的见解,再用自己的见解去论述先生所拟定的论题。

  可惜,书上的内容,她不太懂……

  这次的论题梅萧仁并不陌生,就是行知院的“行知”二字。

  二字的含义她知道,以践行得认知,可是死活套不出什么书中的语句来,最终只好用接近白话的字句作了一篇策论,希望先生能看在“通俗易懂”的份上,放她一马。

  梅萧仁起初诚然抱有这样的幻想,可等孙教吏特地走来收她的答卷时,她很明显地从孙教吏的眼中看见了无奈和无望……

  便知没戏了。

  做官讲究的是“实”,她当县令的时候,遇上什么事都是用脑子想,再用行动去解决,极少有夸夸其谈“要怎么做”的时候,可是书院就爱让他们写要怎么做。

  梅萧仁满心忧伤之际,苏离交了答卷,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万分欣喜地说:“主教大人从没出过这么简单的论题,看来咱们这身衣裳终于能脱啦。”

  她心中的“悲戚”顿时又深重了几分。是啊,能否穿月白色是由先生们决定,但蓝衣却是过了月试就能有,无需先生们商议。

  她既替苏离高兴,又替自己叹息。

  这么一来,书院穿灰衣的可就剩她一个,真可谓一枝独秀!

  下学之后,梅萧仁哪儿也没去,直奔藏书楼。

  如今她已摸清了孙教吏的习惯,知晓他下学之后就会来这个地方看书,现在来,准保能找到人。

  梅萧仁来也没打空手,她下山采办那日顺便买了些东西,如今见到孙教吏便将手中的檀木盒子递到他面前。

  “先前我下山采办,顺便去了趟珍宝斋,给孙教吏也挑了件礼物。”

  孙教吏惊目圆睁。檀木做的东西他见过,在锦州城的铺子里,那儿有檀木诵珠,仅是一串便已价值不菲,何况如今这可是个盒子。

  梅萧仁来读书随身带的银子不多,买这个盒子也算是花了重金。她肯下血本也是因被逼得无路可走,如今时间越来越少,靠自己看书,那些晦涩的字句她根本看不懂,再怎么看都是徒劳。

  她需要有人教她学,不仅限于在尚学殿上课。

  即便书院招的都是些纨绔子弟,但也是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试问哪个大官会容忍自己的儿子不学无术?所以纵然她的同窗们贪玩又荒唐,可学识绝不浅薄,尤其是文斌。

  她听苏离说,文斌的爹乃是状元出身,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见文斌那身月白色袍子也不是虚的。

  归结起来,整个书院,她的学识最为薄弱。

  在尚学殿上课,夫子怎会为了迁就她一人而讲得仔细,所以她需要一个单独的先生。

  其他夫子已为人师表多年,恐怕不会轻易接受这些孝敬,所以选来选去,只有孙教吏最合适。

  孙教吏这些天已经收了她不少东西,岂止是尝到甜头这么简单,简直就是掉进了蜜罐里。

  拿着拿着就拿成了习惯。他这次也毫不例外地接了盒子,意外发现盒子比想象中的沉。

  孙教吏打开盒子来看,顿时被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闪瞎了眼睛,愣道:“梅公子,这……这太贵重。”

  求人办事要给就要给得有诚意。梅萧仁客气揖手,“梅某需要良师,还望孙教吏能倾囊相授。”

  孙教吏不放心,追问道:“只是授课这么简单?”

  “只是授课,没有别的意图。”梅萧仁说得极为认真,又言,“孙教吏最清楚我想要什么,可孙教吏又做不了山长大人的主,给我不了我那身衣裳,所以我能向孙教吏讨的只有学识,孙教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教吏紧捂怀里的盒子,一口答应:“那好,以后你每日下学就来这儿,我给你讲课。”

  梅萧仁心满意足地扬了扬唇角。

  她虽理解不了典籍上那些深奥的词句,但有一句话她已是体会得万分透彻,那就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

  巧的是她没有学识,没有出身,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后来的几日,梅萧仁下学后便按照约定来了藏书楼,而孙教吏也是个讲道义的人,收了她的东西,办起事来自然也认真,课讲得细心又耐心。

  梅萧仁觉得孙教吏有当夫子的天赋,大可不用一心想着去当县太爷。

  这几日,静秋院和它的名字一样安静。

  在书院的人看来,大学士这次来不像是来巡察,倒像是只打算寻个山林休憩一段时日,因为他鲜有出门,对于上门拜见的人也一概不见。渐渐的他们也就不再去打扰大学士,将静秋院那帮主仆的存在当做了习惯。

  主屋里,卫疏影有点纳闷,因为那书自打送来就一直搁在桌上,压根就没被看过几眼。

  他拿起那书正反看了看,问:“师傅的意思,你悟出来了吗?”

  楚钰站在窗前,应道:“当然。”

  “你连书都没翻过几次就悟出来了?”卫疏影将信将疑。

  “打从我看见那书起就已经领会,何须细看。”

  “那你说说,师傅是什么意思,要不要你除这个异己?”

  “异己不除,难道留着一笑泯恩仇?”楚钰回头看了卫疏影一眼,收回目光望向窗外,“师傅的意思是,斩草要除根,移树则要填平那方地。”

  “意思是让你别留坑,小心误摔自己?”卫疏影跟着也就逐渐琢磨出来,道,“要连根拔起一棵大树,势必会损及供其生长的土壤和依赖树而生存的鸟兽虫蚁,意味着咱们既要稳住其背后的靠山,又要镇住其手下的蝼蚁以平息此事。”

  “嗯。”

  卫疏影纳闷:“你是怎么悟出来的?”

  顾楚钰略扫了一眼那本建造册,“工部的建造册,建的无论是城墙还是殿阁,只有一个共性,那便是‘平地起’,此乃根基,平不了就是后患。”

  卫疏影明了之余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回京之后。”

  卫疏影点头,“行,离月底还有几日,过几日我下山去锦州城转转,回来咱们就启程。” 奸臣当道,县令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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