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贺婷瞪大双眼，看向车窗外。

　　刚才她一直缠着关朔寒说话，没怎么注意路况，这下才发觉外面的景象确实有些眼熟，而队伍凄惨的求救声也一直不绝于耳。

　　“鬼打墙？”想起某些不太好的民间传闻，贺婷不禁抖了抖。

　　“想什么呢？”关朔寒鄙视的目光扫过来，看得贺婷想打人。

　　她继续道，语气漫不经心：“是领域，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离开啊。”

　　贺婷惊呼出声：“领域？！”

　　这种东西她只在小说电视里看过，当初基地科学院倒是说过高阶空间系有可能进化出领域，但她一直嗤之以鼻，还嘲讽过那些傻子科学家异想天开，难不成……还真有？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是谁，不想让我们离开？”她实在想不通，只好寄希望于身边这个看起来永远从容不迫的人。

　　谁知关朔寒却翘着二郎腿，往后一靠，闭眼假寐：“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啊，如果一直被困在领域里，找不到出口的话，就可能永远都不出去了。”

　　“啊？那怎么找出口？”

　　“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呗。”

　　“等？”

　　“对啊，等领域的主人哪天心情好了放我们出去。”

　　“不是，照你的说法，我们都已经被人操控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务之急不是赶紧想办法离开吗，你这是……”贺婷心里着急，语气难免有些冲。

　　关朔寒睁眼斜睨她，上下打量后反问道：“你是空间系还是我是空间系？”

　　贺婷小声道：“我……”

　　“你更了解空间系还是我更了解？”

　　“这个……”不一定啊！虽然她是空间系，但是因为等级太低地位也低，实际上也是知之甚少啊！

　　“所以不是该你想办法吗？”

　　贺婷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可是听关朔寒这么一说吧，好像又没什么毛病，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吭哧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最后她弱弱坦白道：“我……我其实也不太了解……”

　　“那就没办法了，一起玩完吧。”关朔寒继续闭眼沉思，好像是不打算管，就这么等死了。

　　“啊？”贺婷一脸懵逼。

　　她都说了她也不了解，按照常理，她们不是应该一起研究这个什么领域，积极寻找解决办法吗？怎么又躺下了？

　　难道……难道真等那什么领域的主人大发慈悲？？？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时又气恼又无奈，最后也双手环胸，深深窝进副驾驶长蘑菇。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关朔寒突然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喂！你个傻仓库，我不说你就不会动脑子的吗？”

　　“什么事都依赖我来解决，你该不会不知道这在末世里有多危险吧？”

　　“我当然知道！”贺婷气恼道：“我也不是没动脑子啊！可是我根本不了解，什么都想不出来啊！”

　　她的声音满是委屈：“我一个小小的低级空间系，空间总共才一平米，在基地一直都是打杂跑腿的，从来没接触过什么领域不领域……而且这种事，连那些高级异能者和专家都没想明白，怎么可能我随便想想就顿悟了，那什么破领域有这么廉价吗！”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弹指就狠狠地落在脑门上，敲得她脑袋嗡嗡响，口不择言骂道：“干嘛呀你！神经病啊！”

　　关朔寒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作态，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认真：“别人做不到，所以你就认为自己做不到吗？”

　　“因为一直处于生存基地的最底层，被人践踏侮辱，不仅养成了个该死的圣母性子，就连对自己的信心都丧失了吗？”

　　“真是可悲啊，可能这就是弱者的世界吧，阴暗，低微，卑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关朔寒脸上是淡淡的怜悯，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淤泥里挣扎的蝼蚁。

　　贺婷闭紧双眼，睫毛轻颤，却没有开口反驳。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让我大胆地猜测一下，如果不是N市基地把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带出来，你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踏出安全区一步吧？”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还回荡在耳畔，但音量比起之前已经小了许多。

　　“啧啧，这就是你，这就是你们，懦弱到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还要逞强挡在别人身前，以为自己是救世……”

　　“啪！”一阵劲风袭来，关朔寒似有预料，轻轻闭上了眼，不躲不避地受了这裹挟着愠怒和不忿的一巴掌。

　　“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贺婷歇斯底里地吼道，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涌出眼眶，在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

　　关朔寒脸上的黑色面罩被这一巴掌打歪在一边，露出大半边因为长期不见天日而十分白皙的脸颊。

　　她并没有管，而是转过头来，轻声道：“继续啊，有本事就继续说啊。”

　　贺婷瑟缩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像是示弱，顿时又大着胆子道：“你……你草菅人命！冷血无情！是不是所有低级异能者和普通人在你眼里都不是人？你别忘了，你以前也和我们一样，只不过你运气比较好，拥有了更强大的异能而已！”

　　关朔寒闻言，突然嗤笑一声，缓缓将面罩取下。

　　第一次，她在贺婷面前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月光浅淡，车内昏暗的照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映照出一张诡异的脸。

　　贺婷瞳孔猛烈收缩，惊惧地捂住了嘴，所有的指责谩骂就此被掐死在喉头。

　　同行近一个月，她无数次想象过面罩下的那张脸会是什么样，有可能平平无奇，羞于见人？又或是惊艳十分，为了避免觊觎才要遮掩？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副模样。

　　这是……怎样一张奇怪的脸！

　　左半边脸皮肤光洁，白皙嫩滑，充满了胶原蛋白，细长的眉眼勾勒出万千风情，俨然一个年华正好的二八少女。

　　而右半边脸却颧骨高耸，脸颊深深凹陷，皮肤犹如砂纸一般粗糙干燥，布满深深的沟壑和棕褐的斑点，眼眶形状严重扭曲，完全离开了本来的位置，直接和鼻梁连在了一起。如果单看这一半边，说这张脸属于一个黄发老妪，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最可怖的是，这左右两边的界限如此清晰，就好像是阴阳两极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越界。

　　关朔寒掩去眼底的黯然，冷笑道：“你看，我是很幸运呀，幸运到成了这副鬼样子，终年戴着面具不敢见人。”

　　“你……你……”贺婷看着她说话时左右两边脸部肌肉配合着，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她闭了闭眼，睁开却发现眼前还是这噩梦般的一幕，恨不得晕死过去。

　　“怎么了？这就害怕了？”关朔寒恶意地将脸凑近，直逼得她退无可退，双手乱挥，她攥住她双手，恶狠狠道：“睁眼！”

　　贺婷死死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关朔寒森然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闭着眼睛，那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这样就再也没有睁开的必要了，怎么样？”

　　贺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她缓缓睁眼，但眼神一直闪避着，不去看那张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脸。

　　可是关朔寒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她用几乎要捏碎她颌骨的力气逼她抬起头，缓声道：“实话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到这张烂脸的时候，比你还要崩溃。”

　　“给你讲个故事吧。”她的声音平淡的像一潭死水。

　　“那是一个女人，有着和你一样弱小的实力，还有一样可笑的热心肠，我救了她无数次，而她却在我九死一生回到安全区时，送了我这份大礼。”

　　“呵，你知道硫酸泼在皮肤上的样子吗——短短十几秒内就会腐蚀掉一大片血肉，溃烂发皱，好像几千度岩浆浇在身上一样……”

　　“我问她为什么，你猜猜她怎么说的？她说啊，谁叫你运气好呢，末世一爆发就觉醒了三系异能，还有那么多男人的青睐和保护，永远都不用为第二天的口粮发愁，这么幸运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你说说看，我幸运不幸运？”

　　贺婷早在她说到那女人时就忘记了哭泣，悄悄用余光瞥她，僵硬道：“你……这是硫酸烫、烫的？”

　　关朔寒神色忧伤道：“不然你觉得？”

　　贺婷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是……是不是……很疼？”

　　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赶紧道歉：“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之前不知道……”

　　她真是太武断了，末世能活到现在的，有哪个是轻轻松松的，关朔寒的冷酷想来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一个妙龄女子，姣好的面容一夕被毁，即使末世并不怎么注重外貌，也是难以接受的，更别说关朔寒这人一看骨子里那么傲，怎么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越想，她口中说出的对不起就越无力。

　　关朔寒面无表情：“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规矩干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以后都听我的。”

　　贺婷嗫嚅：“我……我是真的很抱歉……”

　　“你敢不敢看着我的脸说？”

　　贺婷战战兢兢，鼓起勇气直视她，却见那张阴阳分明的脸忽然变了，原本光滑的那一半逐渐褪色，整张脸很快就全部布满了可怖的疤痕和老年斑。

　　贺婷尖叫起来。

　　而关朔寒哈哈大笑，乐得前仰后合，用力捶打座椅。

　　“说你是个傻仓库还不承认，这么点障眼法都能把你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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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渣渣被打了！关渣渣终于被打了！（敲锣打鼓奔走相告）

　　我发现我这篇文被盗了，在盗文网上的分类竟然是恐怖小说哈哈哈哈哈哈，哪里恐怖了喂！ 我很菜但我女朋友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