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婷越听越毛骨悚然，浑身寒毛倒竖，就连紧握方向盘的手心都冒了汗。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谁让你说那么详细了？”

　　女子声音戛然而止，继续安静地趴在车窗上，凝视着没什么看头的风景。

　　“怎么样？”关朔寒道：“现在还觉得我是恶人吗？”

　　贺婷迟疑两秒，缓缓摇了摇头。

　　她梳理了一下遇见他们后的细节，那两个手脚僵硬、发动攻击后当即断气的娇艳女子，男人的颐指气使和无脑挑衅，都在女子的陈述中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关朔寒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得意道：“我嘛，只不过是眼睛比较尖。”

　　“嗯？”

　　“那男人脸色蜡黄，一副死相，这种面相，不是精血流失过多，就是纵欲过度……这两个好像是一个意思，哎呀总之就是不正常。”

　　“加上那两个怪异的女人，不难猜到她有问题。”关朔寒打了个呵欠。

　　贺婷恍然，确实如她所说。

　　现在想来，是她被固有思维禁锢了。

　　因为从没想过会有这么诡异的异能，所以即使察觉到了不对，还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些细节。

　　有了欧阳雁和白洁的先例，她这次只膈应了十几分钟，便消化了这个事实。

　　关朔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没营养的话题：“那个男人以为自己掌控一切，恐怕到死都没想过自己的奴隶会反过来操控他。”

　　“真是太蠢了，要是我……”

　　贺婷接茬：“要是你就先种下些乱七八糟的种子，把人彻底控制住。”

　　“呃，这个……这个你其实误会了，我当时没说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关朔寒哑然。

　　“那是什么？”贺婷面上平静无波。

　　“现在不好跟你说，但你得相信我，那只是个GPS一样的东西，对你身体真没害处。”关朔寒觉得莫名心虚。

　　贺婷“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反正继续问下去她也不会坦白。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显得有些尴尬。

　　贺婷开着开着，唤道：“寒姐。”

　　“干嘛？”

　　“现在往哪儿走？”贺婷指了指前方。

　　这条路延伸出去，有三条不同的分路，一条是比较宽阔的省道，另外两条则是九曲十八弯的乡村公路，挨着广阔的稻田。

　　之前关朔寒叫她一直往前开，这下三条岔路，哪条叫“前面”？

　　“这个嘛……让我来算一下。”

　　贺婷盯着关朔寒的动作，以为她会掏出什么符箓，做个法。

　　结果她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右边这条，开吧，我先睡了。”说着便把座椅往后调了一点，闭上眼睛。

　　“……”这么草率真的好？

　　出于对关朔寒的信任，贺婷虽半信半疑，还是拐进了最右的乡村小路。

　　乡间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个丧尸，加速碾过去也就是了，也没有堵塞的车辆杂物，开起来很轻松。

　　她们沿着废弃的稻田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高大的广告牌便映入眼帘。

　　广告牌锈蚀得有些严重，胶面上全是砖红的斑驳痕迹，其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华南蛇类养殖示范村。

　　配图隐约能看清，是密密麻麻的笼养蛇，一个面容憨实的农民脖子挂一条、双手各拎一条花纹繁复的蛇，旁边一行小字：“勤劳致富奔小康”。

　　她不敢大意，谨慎地停了车，戳戳副驾驶熟睡的人：“哎，寒姐，是这儿吗？”

　　好一会儿，关朔寒才迷迷糊糊醒来，打了个呵欠：“应该是吧。”

　　贺婷静静看着她。

　　关朔寒抹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些：“咳，我是说，就是这个方向。”

　　贺婷指着那个牌子，说出自己的猜测：“寒姐你说，那些蛇人是不是因为这个出现的？”

　　她尝试着大开脑洞，从前看过的小说里，也不是没有和动植物结合的异形，再加上周荷的例子……

　　那些人和蛇融合变异的可能性很大。

　　“不错，”关朔寒赞赏道，卖了个关子：“再具体的我就不说了，你看了自然明白。”

　　“那继续往前开吗？还是下车步行？”

　　汽车引擎声一定会引起村子里的人警觉，打草惊蛇；而步行也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进入村庄，万一耗尽了体力，又遇见危险就麻烦了。

　　两种选择各有利弊。

　　关朔寒斜眼睨向后座：“喂，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是。”女子轻轻应了一声，闭上双眼。

　　五六条儿臂粗的成年青蛇从秸秆丛缓缓爬上田坎，游弋着朝前移动，不一会儿便只剩几个黑点。

　　几人耐心等待了十多分钟，女子终于缓缓睁眼，道：

　　“它们进入了一个村子，遇到了一群人，那些人好像很喜欢它们，还给它们喂了一些新鲜的生肉。”

　　“末世都一年多了，他们还有肉？”贺婷心生疑窦。

　　“是……人肉。”女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缓缓舔了舔嘴唇，像是蛇信在品尝生肉的美妙滋味。

　　贺婷眼前浮现画面，一条条冰冷黏滑的蛇囫囵吞下人的血肉，挤压着狭小的喉咙，最终到达胃部，被一点点吞没腐蚀。

　　她感觉自己也像是在吞咽什么东西，喉头猛地涌上一股痒意，连连干呕起来。

　　关朔寒拍拍她后背，倒是没说什么风凉话，道：“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十几个被关起来的人和一辆越野车。”

　　“好的。”

　　女子沉默一会儿，道：“有，但是有好几个人轮流看守，几条蛇一靠近，他们就拿着武器来驱逐。”

　　“那十几个人的状态怎么样？”

　　女子摇摇头，“看不出来，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都很不正常。”

　　“可以了，贺婷开车，六十码，五分钟后停车步行。”关朔寒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从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好。”贺婷依言照做，也有些紧张起来。

　　那群蛇人攻击性如此之强，又人多势众，她们三个贸然闯入，真的有胜算吗？

　　还有狂战小队一行人，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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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依旧……咳，下章粗长预告，和蛇人say goodbye。 我很菜但我女朋友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