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瓦罐里涓滴不剩,几乎是下意识地,血锋又去找酒葫芦,还是在祭坛上,葫芦躺在同样的位置,他赶忙抓在手里,那种甸甸的感觉,让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痞痞的笑。
“老东西,这不就是给本少准备的么?你成心啊?”
因为心情不错,血锋觉得再叫老淫.棍不礼貌,叫老前辈又不甘心,虽然差点儿被虐死,但毕竟没死,心中的仇怨早就淡了,可依然有些愤怒。
扒开塞子,味道醇厚绵长,血锋一闻,就知道是龙城老酒,而且窖藏了上百年,龙城土灶老酒非常有名,窖藏十年以上的,都非常珍贵。
“老东西可真好!”
这么想着,嘴角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他把葫芦塞进嘴里,仰起脑袋,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喝完最后一滴,血锋近乎本能地站在那里,等待那无声无息一抓,或者是无影无踪的一脚,他知道无法躲避,就索性听天由命,可等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发生意外,他忍不住转身走向庙门。
刚到院子里,就闻到淡淡的酸臭味儿,只听呼的一声,一道人影飞到空中,便一头栽了下来。
血锋闪身去接,可速度太快,还没碰到人影,院子中间,就被砸了一个大坑,泥沙碎石溅了他一身,定睛一看,不是卿楼还能是谁?把地砸了个大坑,人居然没什么事儿,他不禁大感惊奇。
“老前辈,你又是演的哪一出?”
卿楼翻身坐在坑里,忽然放声大哭,一边蹬腿一边抹泪,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指着血锋,半晌才说出话来:
“万年难遇的灵蛇啊!我精心烹制的灵蛇羹啊!还有老酒,那是龙山秘。洞中仅存的一壶!”
卿楼突然跃起身子,一拳砸向血锋,一个红影一闪,卿楼的身影就顿住,血锋不禁狂喜,因为红影是血狼,而且最让血锋震惊的,是卿楼这么个绝顶高手,居然被血狼咬住了后劲窝。
卿楼的身子,软得像块破抹布,血狼叼着他落到地上,头一个劲儿甩,他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抽光了一样,身子被一次次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血锋惊得牙齿都掉了,这么一个绝顶高手,就那么让血狼虐着,还毫无反抗之力,就已经让人不可思议,没想到卿楼的脸上,除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惊骇、恐怖和咬牙切齿,似乎是遇到了宿仇。
啪啪啪!
血锋听着这声音,心里就不免有些龌龊,看着卿楼滚圆的屁股,他的目光露出邪恶,口中于是大喊:
“血狼,干他,一定要干死他!”
听到这话,血狼突然停止甩头,抬眼看向血锋,目光中充满了委屈和幽怨,看那神情,血狼要是能说话,那它肯定会说:
“卧槽,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感觉到脖子一松,卿楼忽然用力一挣,也不顾被甩掉的麻鞋,就屁滚尿流往山下跑。被咬着摔成那样,卿楼的脖子,居然丝毫没被咬破,血锋忍不住一呆,这也太奇怪了!
血狼追到院子边,嗷呜叫了一声,并没有追下去,好一会儿,才从半山腰传来卿楼的痛骂。
“小坏蛋,别以为披张狼皮,老夫就不认识你,总是这么欺负老夫,算什么英雄好汉?”
血狼忽然仰天长啸,血锋只觉山野震动,不仅卿楼赶紧闭嘴,似乎天地万物,都在瞬间变得安静,就连天上的鸟,都忽然收了翅膀,像下饺子一般,噗噗噗地往山林里掉。
血锋暗暗心惊,嘴巴大张,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血狼过来拱他的肚子,才变得清醒,他蹲下身子,直勾勾看着它。
“血狼,你怎么这么厉害?难道是大神转世?法力无边?”血狼嗷呜叫着,用身子推了推血锋,明显是在催他下山,“血狼,我们不忙下山,先说说话好吗?对了血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被虐得这么惨,三次死去活来,血锋其实很想找人说话,可惜血狼不理他,直接转过身去,风一样往山下跑。
血锋无奈,只得跟着血狼跑,没一会儿,就觉得精力充沛,身轻如燕,他赶忙在山路边的树林中,找了一块平地,使开血龙拳,行拳居然出奇的轻松,和原来相比,速度要快好几倍。
血龙拳特别消耗真气,以前一套拳使完,总是汗流浃背,现在打完最后一招,不仅没有流汗,还心平气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翻了个跟头,忽然就被吓住,以前纵身一跃,最多也就一两米,这么一个跟头,居然轻飘飘地升高了五六米。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忍不住连翻几个跟头,依然如此。
血锋赶忙跌坐在草地上,运转血灵诀,就感到体内奔涌着磅礴的真气,他忍不住一呆。
“真气这么强横?”
以前运行心诀,一周天至少要花半个小时,现在也就几分钟时间,他甚至感觉得到,全身的穴道,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吸收着天地灵气。
“卧槽!难道是那些酒肉,居然有这样的功效?”
血锋忍不住大喜,忽然扯开喉咙,对着卿楼逃跑的方向大叫:
“老前辈,我不恨你了,谢谢你的酒肉!”
远处的丛林中,卿楼躲在一棵高大的油松上,听到这话,气得跌下大树,忍不住破口大骂:
“臭小子,要不是小坏蛋护着,老夫非得把你揍死!”
话音刚落,就听到血狼一声长啸,他顿时心胆俱寒,赶忙纵身飞逃,血狼并没有追,它咬着血锋的衣服,拽着他下山。
到了山下的龙溪边,血狼猛然一推,血锋脚下一滑,便掉到深潭里,潭水冰凉,他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血狼,你干嘛啊?不知道有话好好说?”
见血狼站在岸上,都不正眼儿瞧他,似乎满脸的嫌弃,血锋才突然想起,血狼特爱干净,进屋蹭干净爪子不说,拉完大便还要去卫生间,用嘴打开水龙头冲屁股,这哪像一条狼?分明比有些人还要讲究。
血锋看到满身的泥浆,他吸了吸气,似乎还有隐隐的酸臭,他憋了口气,就一头扎进深潭里,洗干净头脸,才游到岸边,把自己脱得光溜溜地,洗净身上的泥浆污垢,忽然发现不少的伤疤,已经俏然脱落。
是易髓诀?是那些灵药?
他忽然想起卿楼,分明充满了仇恨,可为什么不下死手?才蹲在溪边,一边清洗衣服和随身物品,一边思索,可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将衣服拧了拧穿上,血锋运转真气,身子立即发热,不过十多分钟,衣服就干了,试着吸了口气,见身上没有异味,才走过去拍拍血狼的脑袋。
“这回满意了吧?”
血狼嗷呜一叫,就带着他顺着龙溪,往东南下山,走了没多远,血狼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天空。
血锋仰望苍穹,只见霜天万里,红日西偏,群山层林之间,山岚低徊,清幽无限,除了山溪轻轻流淌的声音,偶尔的飞鸟,也都静静翱翔。
地处南边的龙城,突然从喧嚣变得安静,一束红光流星般划过天空,划向远处的山巅,天地瞬间充盈异香。
刚刚跑到山顶的卿楼,忽然站定身子,看着天空的红光,顿时目光如灼,满脸狂喜,同时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天生神物,必是修炼异宝,小乖乖快过来!”
卿楼说着抹了把哈喇子,对着红光张开大嘴,红光突然停住,原来是一枚红色的蛋,蜜瓜大小,蛋上一双幽灵般的眼睛,静静看着卿楼,眨巴了几下。红蛋的眼睛里,居然露出鄙夷之色,它倏地拐了个弯儿,便向东飞去。
“小乖乖别跑!老夫最喜欢你!”
卿楼流着哈喇子,飞身追赶,血狼的长啸忽然传来。听到啸声,红蛋明显一顿,几乎没有迟疑,在天空划了条优美的弧线,就向血狼飞去,卿楼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虽然非常害怕血狼,可卿楼太爱这枚红蛋。
红蛋飞过来,停在半空,眨巴着幽灵般的眼睛。血锋只有惊奇,血狼看着红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卿楼一阵风似地追过来,见血狼不理他,脚下更不停留,看看将近,就纵身腾空,双手闪电般伸出,就紧紧抱住红蛋。
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卿楼手一松,红蛋滑了出去,闪电般飞向血锋,只听啪的一声,红蛋砸在血锋额头上,弹壳就碎了,奇香顿时弥漫溪谷。
被一股浑厚之极的力量一迫,血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忍不住张口惊呼,满脸活蹦乱跳的蛋黄,竟然如精灵一般,呼地钻进他的口中。
血锋的全身,顿时笼罩着温润之气,浑厚而浩大,快速融入丹田经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卿楼扑在血锋身上,伸出舌头,就要舔.他脸上的汁液。
“什么调调儿?”
血锋忍不住伸手去推,没想到卿楼突然腾空而起,原来又是血狼,它咬住卿楼的脖子,用力甩了几下,卿楼就飞了出去,像破布一般,挂在远处的树梢,血狼纵身一扑,前爪抱住血锋的头脸,就伸出长长的舌头…… 兵王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