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尘埃里的少年心
南希挠了挠下巴:“姐姐在布斯巴顿最好的朋友就是雪莉.米勒,这在日记里有记载。还有,法国贝丽山谷老宅,有很多她俩的合影。我看过那些照片,雪莉相当漂亮。”虽然那段记忆没有恢复,但是文字和照片记录都给南希一种很亲切的感觉,那个名字和灰原的代号一样的少女,给南希的印象非常好。
小天狼星悻悻地哼了一声,嘟囔说:“漂亮又怎么样,她的性格实在是太糟糕了,比男人都凶,怪不得三十岁了还嫁不出去!”
“西里斯!”莉莉不赞成地看着小天狼星,“这话可太刻薄了。”
安妮也严肃地瞪着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耸耸肩:“好吧,我闭嘴。”
莉莉和安妮又拉着尖头叉子和卢平讲了不少那个法国女傲罗的事情,由于小天狼星在和雪莉的交锋中屡屡败退,两个主妇被小天狼星的糗事大大地娱乐了。
晚餐之后,莉莉还拿出几把施了魔法的乐器,挥着魔杖调整客厅里的灯光营造气氛。安妮则把客厅中间的家具清到一边,整理出一个临时舞池。
“真漂亮!”哈利赞叹说。
尖头叉子首先抱着老婆走进舞池开场,然后卢平和安妮也走了过去缓缓跳着舞步。南希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把小哈利拖了过去,两个人跌跌撞撞倒也玩得十分开心。只有小天狼星一脸无聊地在旁边的阴影里坐着,浅浅啜着红酒,脸色晦暗不明。
哈利毕竟人小腿短,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南希拉着他到小天狼星旁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果汁,笑说:“先少喝点,一会儿还要切蛋糕。”
救世主抱着杯子乖乖点头,小口小口地吮着果汁。
“南希,”小天狼星转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慢吞吞说,“我们来跳一支?”
哈利笑嘻嘻耸着小身板叫道:“好啊好啊。”
“你要是以这种姿态邀请的话,”南希上下打量一番小天狼星惫懒的形状,啧啧着摇头,“那我拒绝。”
小天狼星立刻放下杯子,起身站在南希面前,然后非常绅士地行了个礼,微笑着朝南希伸出手说:“那么,美丽的南希.妮蒂亚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一支吗?”
南希眨眨眼。
小天狼星虽然叛出布莱克家族,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布莱克家族的教育仍然在他骨子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尤其是在礼仪这方面。南希看着眼前的小天狼星,在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他曾经是布莱克家族悉心培养并且引以为傲的继承人。永远纯粹的布莱克留在他身上的印记,并没有被漫长的时光洗去,反而被琢磨得愈发明晰。
“当然。”南希把手递过去。
小天狼星笑起来,笑容令他英俊的面容愈发优雅生动,他一把将眼前的少女拉起来。
波特和卢平非常有默契地携着各自的妻子退到一边,给今天party的主角让出场地。小天狼星也没有辜负朋友们的瞩目,他的舞技非常出众,再加上身高的差距,南希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只能不停地被他半拖半抱着转来转去。
他们跳完一支又一只舞曲,间隙的时候南希想叫停,可是小天狼星愉悦的表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结束时,南希觉得自己的骨架都快散了。
“真不错,”小天狼星笑着,表情居然有些怀念,“跳得很好,南希,我非常开心。”
南希在沙发上坐下来,喘着气说:“你让我觉得自己像安徒生笔下那个穿了红舞鞋的小姑娘,只能无法停止地跳舞!”
小天狼星哈哈大笑:“要是停不下来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南希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好像隐藏着一些辛酸。
切完生日蛋糕,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卢平和安妮就离开了。小天狼星则表示要留下来陪亲爱的教子哈利过夜,哈利高兴得不得了。
莉莉和尖头叉子开始整理客厅。
“我送你回去吧,南希。小姑娘回家太晚父母可是要担心的。”小天狼星示意南希跟他一起出去,因为波特老宅不能幻影移行。
南希跟波特一家告别,再三表示以后会去他们在伦敦的家里做客,才被莉莉放行。走出波特老宅后,小天狼星并没有立刻幻影移行,反而不紧不慢地带着南希往前走。
“你有话要跟我说,西里斯?”
小天狼星笑了下,感慨说:“我跟你姐姐认识那么久,她还总是叫我布莱克。”
“呃,”南希眨眨眼,“不好意思——”
小天狼星立刻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很高兴你愿意叫我的教名,或者大脚板也不错。”
南希笑了笑。
“我很遗憾,南希,”小天狼星看着不远处的广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很遗憾。你也许不知道,我曾和你姐姐闹过几次不愉快,是的,我那时候脾气很糟糕,当然现在也不怎么好,是个彻头彻尾的浑球。”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南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小天狼星看起来非常难过,她觉得自己该应情应景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开口。
“那年暑假,我每天都想着怎么跟她和好,怎么向她道歉。我甚至写了很多封信,可惜没有勇气发出去,简直像个胆小鬼。”小天狼星无聊随意地挥着魔杖,把道边篱笆上的枯叶卷得到处都是。
“然后,那一天,报纸上刊登了南希遇害的消息,”枯叶纷纷落下,化成齑粉,“一切都那么突然,我都还没有……”
他们这时走到了广场中间的那座纪念碑旁边,波特一家三口的雕像慢慢显现出来。小天狼星停下,仰脸看着尖头叉子的雕像,眼睛里闪着水光,低喃说:“真是太难看了。”
“死亡总是让我们意识到许多无法挽回的遗憾,西里斯。虽然我或许没多少资格这么说,不过我想,她并不怪你。”
小天狼星回头看着她,短促地笑了下,说:“知道吗,南希,你特别像她。不止是长相,你的言辞、神态、举止……梅林的胡子,有时候,你简直就是她。”
这莫非是传说中才有的——野兽的直觉?
南希笑说:“那你会不会觉得,没那么遗憾了?我是说,经过今晚上那场舞,还有刚刚的谈话。”
“是的,好多了。”小天狼星拉住她发动了幻影移行,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贝克街221B号公寓前面。
“谢谢你,南希,非常感谢。”小天狼星伸开双臂俯下/身,轻轻抱了下她。
南希拍了拍他的背。
小天狼星笑笑,潇洒地摆摆手消失了。他离去的姿态,就像是在告别青涩美好又留有遗憾的少年时代,从此真正成熟起来。
南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起了原著里的那个小天狼星——聪明骄傲的少年,不可一世的青春,有时候惫懒无聊,有时候又嚣张残忍,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留给南希印象最深的,竟然是五年级OWLs考试场上,提前做完试卷的少年在午后的阳光里倾斜着椅子朝好朋友竖起大拇指,姿态闲适,目光飘忽。
这是个浑身充满了矛盾的角色,在他短暂肆意的青春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一程又一程走不完的沼泽泥泞和凄迷暗夜。他的后半生是巨浪危崖,是阿兹卡班,是摄魂怪的围捕,是巴克比克羽翼上的流亡,甚至是荒山洞窟里的死老鼠,是沾满泥巴的爪子印。他的挚友因他而死,他的家族后继无人,他的青春恍然如隔世,就像一帧又一帧贴满巫师界的通缉令,惨淡中不乏疯狂。
甚至连他最后跌入帷幕死亡,也那么苍白草率,不得其所。
两个黑暗肆虐的时代,经历其中的他曾深深蔑视;然而时代也视他如草芥尘土,为他打造的人生就像是一场带着枷锁的舞蹈,漫长的剧目结束,他成了皑皑雪地上一滩冒着热气的血,惨烈刺眼,鲜明直白。
南希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那缕悲伤。
许久,她才缓缓迈上221B的台阶,手都扣到了门上,却忽然一歪头,对着旁边说:“亲爱的西弗勒斯,你还在吧?”
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那个方向的空间有几丝扭曲。
她走过去伸出手指朝着空气戳了戳:“隐身咒并不能隔绝气味,我建议你下次注意,这种独特的属于魔药大师的味道,很容易就会暴露你的形迹。”
一个袍子漆黑脸色更黑的男人突然显出来,捉住南希乱动的手指,声音低沉而危险:“你似乎不打算解释一下?”
南希歪着头:“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和西里斯拥抱?”
斯内普冷冷哼了一声。
“我想你应该都听到了,西里斯他,只是想对年少时的莽撞说句抱歉,那个拥抱代表原谅。”
斯内普眉毛一挑,看着她:“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南希耸耸肩,“否则还能怎样?你总不会相信我移情别恋吧。”
斯内普暗暗松了口气:幸亏重生一回也没让她在这方面变得更敏锐。
南希抱住他,笑说:“瞧你这么紧张我,啧啧,我很开心哟。”
斯内普无言地揉了她一把。
小天狼星生日之后大概一个多月,南希接到莉莉的来信,说小天狼星和雪莉将在今年圣诞节假期结婚。鉴于小天狼星家庭的情况,婚礼将在雪莉在法国的家里举行。莉莉问南希是否能去法国参加典礼,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和他们一家一起去。
“妈妈,苏叔叔,今年圣诞节家里有什么计划?”南希在晚餐的时候,问两位家长。
小胖纸达达一听这话,立刻从饭碗里抬起头。
蕾娜看了看苏先生,苏先生轻轻摇头,说:“你决定吧,我没意见。”
达达松了口气,要是让爸爸安排圣诞节,说不定他会带全家去逛唐人街的古玩店。
“南希,你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蕾娜问女儿。
“波特夫人请我去法国参加一场婚礼,新郎新娘都是姐姐以前的同学。”
蕾娜笑说:“我想他们应该不是在圣诞节当天结婚吧。甜心,圣诞节那天之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妈妈不会干涉的。”她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好啊,我是想顺便在贝丽山谷住几天,达达想去吗?”
小胖纸耸了耸肚子,开口之前先看一眼肃容的爸爸,才扭捏说:“如果爸爸同意的话。”
蕾娜噗嗤笑出来,她的这个胖儿子最怵的就是爸爸。
苏先生哼了一声,哼得小胖纸体积瞬间缩了不少,跟中了缩小咒似的。
“不许惹祸,还有,”苏先生扫了小胖纸的肚皮一眼,“回来之后如果你的体重……”
小胖纸立即保证:“不会增加——太多,我发誓,爸爸。”
苏先生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愁人的孩子,叹气。明明他和蕾娜都不胖,怎么会养出这么个肉球一样的崽呢!
“好啦,亲爱的,”蕾娜摸摸儿子的头,缓解一下小可怜被他老子打击的痛苦,“达达还小,以后长高了会瘦的,那时候一定会迷倒一片女孩子。”
“对的对的,”南希也连连点头,想到HP电影里的纳威和达力,她觉得蕾娜妈妈的话非常有道理,“我也相信达达长大后会是个帅哥。毕竟,DNA决定一切,妈妈和苏先生的相貌都这么出色,达达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胖子感激地看着妈妈和姐姐。苏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hp之玛格丽特式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