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炼狱剑,我慢慢离开了刑场。
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至少在回忆中,近藤勇不会是人首分离的样子。
我似乎能够听到头颅滚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心脏随着脚步缓慢而坚定地移动而逐渐下沉。
“冲田总司!”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微微一愣,怔住了。
是……土方岁三的声音。
这个笨蛋,这里叫我是想……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摘下了帽子。
轻轻一笑。
“土方岁三,又见面了。”
四周的人忽然散开,我苦笑一声,右手伸向了背后炼狱剑的剑柄。
看来今天应该是不能善了了。
“冲田总司,你未经上报离开江户前来京都是想要做什么?想要谋反吗?现在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投降还来得及。”
“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还来得及吗?”
我轻轻一笑,看向了幕府的特使。
“特使大人……”
进入监狱?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的身体进入监狱绝对是死路一条。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我这样折腾了。
如果要让我进入监狱……倒不如直接鱼死网破。
“拿下。”
特使笑了笑,四周的士兵慢慢走上前来。
土方岁三虽然是名义上的执行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仅仅是一个摆设而已。他没有任何权力。
组长什么的,原本也就是将军说换就换的一个职位而已。想要活下去,只能够想尽办法当一条好狗。
炼狱剑缓慢出鞘,我整个人的气势也随着炼狱剑的出鞘而不断提升,在剑身完全拔出的时候,已然到达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是蝼蚁,我只需要轻轻挥剑便可以将他们全部击杀。
头发已经全部变为了灰白色,瞳孔散发着金色的光茫。
仿佛是一个神明一般。
如同璀璨的烟花,在凋零之前爆发出夺目的光茫嘛?反正也已经不在意了。
四周的士兵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在距离我大概有数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嘛,四周有这么多民众似乎有点不太好……我先替你们清一下场吧。”
左手抚剑,一刀斩出。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已经挥空的剑刃所划过的轨迹居然奇迹般再度凝聚成一道淡黄色的明亮斩击,迅速朝着特使所处的地方飞去。
这是……剑气?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斩出剑气?
沿途的人儿像豆腐渣一般被这道明亮的金色剑气斩碎,而就在快要斩到那幕府特使的时候,一把刀骤然出鞘,勉强改变了这道剑气的飞行轨迹。
是土方岁三。
“土方岁三……”
我苦笑一声,神情猛然一变。
“土方组长,既然你要出手的话,那我便不客气了。”
直到现在,四周的民众才意识到这场远处的战斗似乎可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开始纷纷逃散。
我冷冷一笑,挥了挥剑。
四周的人都仅仅是些可以随时打扫的灰尘而已,只有土方岁三和那名幕府的特使才是我最终的目标。
“冲田总司,你当真要如此么?”
“不是所有人都活得和你一样顺利,土方组长。”
我的神情冷了下来,道:“你生来就有一个男儿身,生来就有一个完美健康的身体,超越常人的天赋与才能,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有人给你买单,我不一样,土方岁三。我虽然号称第一天才,但是那些人对我都不屑一顾。一个活不久的天才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我进了监狱,怕不是几天就会病死在监狱里。”
炼狱剑似乎也在回应我的心境,散发出暗金色的光茫。
“我和你不一样,土方组长,我没有退路。”
“总司……”
幕府特使冷冷一笑,拔出旁边随从的刀丢在土方岁三面前。
“土方组长是新选组第一天才,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冷冷地看着土方岁三,手中的炼狱剑没有丝毫移动的想法。
今日要么举起地上的剑堂堂正正战胜我,要么死在我剑下。
“拿起剑来,土方岁三,我们长达数年的对决,在今天就要落下帷幕了。”
……
长刀相对,我冷冷地看着土方岁三。
这一次对决,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对决了。
无论如何,这次我们都需要分出一个胜负。
“拔刀吧,土方岁三,你手中的剑和我手中的炼狱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武器,只有抱着杀死我的信念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
土方岁三苦笑一声,慢慢抽出了手中的刀。
“你这样的心态可是会死的。”
我拿起炼狱剑,只是轻轻一挥,一道暗金色的剑气便擦着土方岁三的脸颊飞了过去。
鲜血从土方岁三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如果你的动作还是这样慢吞吞的,下一发剑光便会直接穿透你的头颅。”
“冲田队长……”
“我已经不是冲田队长了。”
我回头瞪了一眼想要说话的永仓新八,道:“你现在已经是新选组的副长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新选组的……副长么?”
永仓新八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
“呵……”
我轻笑一声,目光锁定了土方岁三。
每每拿上炼狱剑,身体中便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一般,这种感觉让人着迷。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透支我的生命力……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又活不了多长时间,迟早是要病死的。
“冲田总司……小心了!”
土方岁三提起长刀向我斩来,依旧是熟悉的招式。
在我们曾经的无数次对决中,他便是用这一招起手,一切都是那么相似,仿佛我们现在还是在新选组之中,为了争夺那个小小的新选组组长的位置而互相切磋。
双手轻轻一抖,巨大的太刀自上而下朝着土方岁三压了过去,携带着仿佛能够一击斩断精铁的力道。
不敢硬抗。
土方岁三连忙后退,太刀斩在地面上,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不能硬接,否则连人带刀都会被斩成两段。
土方岁三带刀上前,还未刺出,那把已经深深陷入地面的太刀又奇迹般地抬了起来,狠狠斩击在土方岁三的刀刃上,那把削铁如泥的刀立刻多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缺口。
险些……将手中的刀斩飞。
虎口似乎已经开裂了,有些拿不稳手中的刀。
土方岁三咬了咬牙,从前冲田总司斩击的力道都是很小的,小到仅仅能够勉强斩杀别人。
如果对方穿着稍微厚重一点的盔甲,冲田总司便会很难办,这也导致无名三段突真正的杀招其实是那一击穿透力极强的刺击。
如果是斩击的话,就很有可能出现一刀斩出但是对面毫发无损的尴尬场面。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刚才仅仅是依靠发力技巧所斩出是随意一击而已,土方岁三甚至感觉面前的少女根本没有尽全力。
一切……都是因为那把炼狱剑嘛?
“用力啊?进攻啊?土方岁三,一味的防守怎么能够战胜得了我?还是说……因为周围的人让你没有办法真正发挥?”
我冷冷一笑,一剑逼退土方岁三,长剑收回,放弃了所有防御的手段。
至少……在土方岁三看来是这样的。
“穿破尘刹,擒无边之光,断绝天命……”
巨大的剑势宛如风暴一般压在每个人身上,土方岁三也只得趴在了地上。
“冲田总司……”
“绝剑——无穷三段!”
我身边的空间变为黑白两色,并向四周急剧扩张,仅仅是数十秒的时间便将整个刑场容纳了进去。
土方岁三再睁眼,四周除却新选组的一切活物已经全部被斩杀了。
根本没有鲜血的痕迹,仿佛鲜血也被那不知名的恐怖斩击所斩杀一般。
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四周全部变为灰白。
不仅仅是周围的士兵,就连还未逃走的平民也被卷入其中,彻底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冲田总司!”
“怎么,恨我么?那就来杀了我啊?”
我冷冷一笑,抬起了炼狱剑的剑尖。 冲田总司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