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京最繁华的十里街上却有一座十分朴素的府邸,但这朴素府邸的主人却在楚国拥有着最高官位,便是备受百姓爱戴的丞相云格的府邸。
楚国201年,云相府内。
一位微胖的貌美中年妇人,此时正与她多年不曾见过的外甥女穆云瑶彼此寒暄着。
“云瑶,你这十几年一直呆在尼姑庵,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让舅母担心了,尼姑庵的师太们将我照料得很好。” 穆云瑶轻声细语,神色温柔大方,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你孤身一人,当时你去的时候又那么小,怎么会不被受欺负呢。”
“她们知晓我有一个当丞相的舅舅和那么关心我的舅母,怎么敢呀。”
云夫人每问一个问题,穆云瑶都是耐心回答着,即使是重复询问的,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倒是门外的云长月内心一阵无语,她这个娘亲,自云表姐来府上住的这两日,天天重复这些话,也不嫌烦。整得像是自己亲生女儿在外受了十几年苦似得,若她娘亲真心心疼云表姐也不会等云表姐主动来认她,而是早就在云表姐回来那几天就应该将人接来府上。
“你呀可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还想着为我亲手缝制衣裳,你应该多为自己裁制几套才是。”云夫人看穆云瑶身上的衣裳甚是普通,怕是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受宠丫鬟都穿得比她好,一想到这,眼中又尽是怜惜之情。
“一直未出过这云府大门,今天竟难得跟我说想出去看看,还是去染衣坊替我看布料,。”
“倒是麻烦舅母这几日的辛苦照料,我不过是想为舅母几天后的生辰挑选一件衣裳,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可表心意,想着亲自选的总是有番特别的意义。”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舅舅舅母待我如极好,云瑶更得时时想着回报你们。”
…
云夫人看着穆云瑶是满眼的欣慰,这个被穆府寄养在那孤冷尼姑庵的侄女,不仅没有养成那胆小懦弱的性子,反而一举一动充满了大家闺秀的味道。
两人情深意切的一番絮叨,门外的云长月则是早已按耐不住,在外面疯狂使眼色,就想让穆云瑶快点出来。
最近云夫人看她看得比较严,而这几天她这多年不曾在京的云表姐刚好来了,正好有理由可以出去玩了,顺便带云表姐出去逛逛这热闹的街市。而她求了这个云表姐几天,她才愿意出门。
所以她今日早早便向云夫人请了早礼。她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娘亲有多能唠叨,就是你一句话不说,她也能从早跟你说到天黑。
云长月悄悄将一颗石子进屋子里,却刚好双目对上云母,云长月吓得立即跑开。她生怕她娘亲叫住她,然后一阵啰嗦,或者又不让她出门了。
云母望着那个慌乱跑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小女儿的心思她还不知道嘛。
穆云瑶又是安慰了云夫人几句才出了门。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云夫人叹息的跟身边大丫鬟道:“这丫头不求她有云瑶的一半聪明,但求一半知书达礼就好。”
“夫人就爱操心,小姐天性活泼又机灵,表小姐聪慧董事,和表小姐各有各的好。”
“活泼?这分明跟野孩子是的,还是她那个爹宠坏了。”云夫人一听,简直跟炸毛似的,说着气冲冲的便朝书房走去,打算找某人算账。
云府门外角落里,云长月眨巴眼睛期盼的问着穆云瑶,“我的好姐姐,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身行头如何。”
穆云瑶看着面前站着的人,一个贴着两撇小胡子看着流里流气的小厮,衣服的布料也是有好有坏混搭起来的,分明是小厮装扮,脸上还要抹上那粉嫩的胭脂。
穆云瑶憋住笑,“怕是今日长安街最亮眼的风景非你莫属。”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本少爷这样不俊吗?”云长月见穆云瑶嘲笑她,跳了跳脚,娇嗔道却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她这个表姐真是不留半点面子,哪里像在娘亲面前的那大家闺秀模样。她也实在是佩服穆云瑶,就在府上短短几天,竟能将她娘亲这个如母老虎般的人吃得死死的,似乎特别理解她脆弱的内心。
穆云瑶有些质疑的询问,“确定不换?”
“不换不换,本来就是打算作为你的小厮出去的,认不出来才好。”云长月摇摇头,无比自信。
“云表姐,你回来大半年都还没逛逛这楚京,真是太可惜了,我带你去瞧瞧这楚京有多繁华。”
穆云瑶与云长月刚看完布料后,云长月便一路带着穆云瑶四处闲逛。穆云瑶有些惊叹的看着这楚京,倒是与其他各国有着不一样的繁华热闹,还有着祥和的气息。那人虽不在京中,却能将这楚京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京中的事更是没有一样能逃过他的耳目。
穆云瑶刚这般想着,就被前方的骚动,围成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吸引。而那人群中更是时不时传出谩骂的声音。
“段惊鸿啊段惊鸿,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到哪儿都有你啊,难道是这个楚京变小了。每次都坏我好事。”闻声看去,是一身材瘦高的指着骂人却动作浮夸的男子,那身上的穿戴也是极尽奢华。
他对面那身穿暗红色玉袍的段惊鸿毫不示弱,气势更是大于他,讽笑道,“刘大龟,这是第三次遇到了,怎么每次遇见你,你都是在调戏娘家妇女呢,你是色魔投胎吗?就连五六十岁的大娘都不放过。”
刘贵恨恨的道,“什么五六十,本小侯爷看中的是她女儿,本小侯爷的眼光怎会那么差,还有,本小侯爷说过多少遍了,本小侯叫刘贵,富贵的贵,不是乌龟的乌龟。”
要说这大龟的称呼还得来自刘贵的祖母,有次竟含糊不清的叫了他的小名‘大贵’,可当时在场的人全部听到的是大龟,后来便传开,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
“不就是大龟么,连你祖母取得名字你都要这般不愿吗?真是不孝顺的色胚子。”
“色胚?”刘贵话风一转,贼笑道,“惊鸿郡主莫不是看上本小侯了,这样追着本小侯跑,还是想本候...”
“想你?”段惊鸿冷笑,直接打断刘贵,说出的话也是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果然是死性不改。你可还记得天香院里的紫烟姑娘、红雨楼里的秋罗姑娘。”
这两人皆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可一个被他逼至跳河,一个则是被活活打死。
刘贵脸色一变,随即又洋洋得意道,“不过是两个妓子罢了,妓子本就无情无心,本小侯看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 云是人间孤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