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熙大寿,千叟宴到来之际,康熙的将养了些时日,总算是病愈了。只是近来温皙却总觉得不大舒服,胸口闷闷的,脑袋晕晕的,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烦躁感觉,就好像是更年期到了似的...只不过温皙想了想自己寿命,立刻就将这种可能给否决了。
起初还因为只不过是没歇息好,后来胸闷的闷渐渐转变为刺痛,眼见便是千叟宴了,温皙不想惊动太医院,便叫胡语每日切脉,只是诊断的结果却是“凤体无恙”。
温皙愈发觉得不对劲,每日只照例喝着安神药,却总不见好,反而又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一日晚,康熙也在,因明日便是千叟宴了,故而康熙的兴致很好,精神头极好,半点困意也无,正徐徐叨叨说着明日的安排。温皙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侧对着康熙,手不由地揪起自己胸口柔软的绸缎——刺痛的感觉,又来了!好像被人用针扎似的!但是温皙清楚得很,她的衣裳素用最精美柔滑的云锦软缎,绝不会有半点粗糙的地方。
“等过了千叟宴,朕便叫礼部和内务府操办退位和新皇登基事宜,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日子定在七月初七...”
好在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过了一刻钟,刺痛感便渐渐消退了,只是胸口还是闷闷的不舒服。
“你怎么这几日好像闷闷不乐的?”温皙的脸色虽无异样,一如往日红润,只是脸上没了笑靥,康熙是细心之人,多日下来,自然不肯能察觉不到。
温皙摇了摇头。蹙眉道:“可能是这几日天气闷热的缘故,总是胸口闷闷的不大舒服。”
康熙轻轻拍了拍温皙的手背,语气似又责备之意:“依朕看,是你思虑太多了!”说着,拉着温皙手坐在床畔,徐徐道:“这几年你总是每每深思忧虑。朕也猜想道朕的帝王寿命没有多少了!”
温皙眼中有惊讶之色,的确这几年她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康熙虽然好几年前就说要退位做太上皇,但是前朝的事儿、西北的事儿他都放不下!温皙每日都在担心康熙还是会如历史一般死在皇位上!只是她的这样的担忧,没想到已经为康熙所洞悉了。
“放心!”康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今年七月初七,还来得及对吗?”
温皙点点头,比历史提早了一年多,自然是来得及的。
康熙渐趋苍老的脸色露出欣慰之色。“天命竟然给朕超过六十载的帝王命数!朕以前几乎不敢奢望!朕说了,七月初七退位,你可安心了。”
明明一切都来得及,明明她也可如康熙所说一般安心了...但是身体上奇异的不适感,让温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翌日是康熙大寿,也是千叟宴的日子,照例是需早早起来的。康熙还要去上早朝,接受群臣朝贺。故而早早走了。温皙仰躺在床上,虽然已经能够感觉到天亮的。但是浑身沉重地就是起不来,连眼皮仿佛也沉重如铁,只能稍稍睁眼一丝缝隙。
胸口有莫名的沉闷,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简直喘不过气来。温皙想要开口唤人,却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仿佛被沉溺在水中,极尽全力挣扎也无用!
“主子娘娘,该起了!”竹儿立与幔帐之外,轻轻唤了一声。见没有反应。便扬起声道:“主子娘娘,今儿是千叟要,再晚就来不及了!”说着,竹儿要要牙上前一步掀开幔帐,却见温皙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汗水如豆曾额头洒落,已经将枕头都濡湿了。
“主子娘娘这是怎么了?!”竹儿急忙惊慌地冲了上来,“奴才这就去传太医!”
“不..不用!”温皙突然一把抓住竹儿的手腕,气喘吁吁道:“我没事。”此刻她周身已然被汗水浸湿,被窝里也是湿漉漉的,潮腻难受得紧。
今早那仿佛鬼压床一般的感觉,比往常更严重,温皙虽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下意识地便运转灵气抵御,也幸而她已经是金丹大圆满的境界,才好不容易驱逐了那样怪异的感觉。温皙深深地喘了两口气,等过了千叟宴,叫胤祄去问问静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虽然境界未必亚于静一,但是修仙之事上,还是个菜鸟。
“去弄些温水来,给我擦擦身子。”温皙急切地吩咐道,“快些!再晚就来不及了!”温皙的声音因为脱水而有些干哑,趁着竹儿退下去叫人取水的时间,温皙急忙饮了些空间里的灵泉水,果然好多了。
沐浴梳妆打扮,本就十分费时费事,紧赶慢赶总算没没耽误了千叟宴。十几号宫女伺候,穿上皇后朝服,面容亦是要精心装扮,务必高华艳丽。
太极殿中,场面浩大,从太极殿一直到御花园,皆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喜庆三分!
康熙执着温皙的手,帝后入主位,接受嫔妃、皇子皇孙、宗室朝贺,三呼万岁,响彻殿宇云霄。
“朕御极天下六十载,自古从未有!诛鳌拜、平三藩、定台湾、亲征葛尔丹、剿灭策妄阿拉布坦!未尝一败!”康熙的豪情油然而声。
这时候,胤禄跪在皇子之中,按照长幼排列,并不在最显眼之处,只是如今底下人都低头恭恭敬敬跪着,他却突然直起身跪奏道:“皇阿玛乃千古第一明君!”
恰到好处的阿谀奉承也是一件极为讨好人的事情,何况是如此高的评价。胤禄一个“千古第一明君”,恰恰拍在了康熙马屁上。立时,殿中皇子宗室皆叩首,“皇阿玛(皇上)乃千古第一明君!”
温皙的嘴角略略勾起,一看就晓得,这是早就排演出来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齐刷刷的?
康熙扬声道一句平身,豪情中带着几分疲惫:“六十年啊,整整一个甲子!凡为帝王,能有今日,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朕也知足了!”
一个“知足”,叫底下所有人浮想联翩,做了六十年皇帝已经觉得“知足”了,这里头的深意已经值得揣摩了!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康熙兴致满满道:“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忙躬身上前听命。
康熙扬声道:“谕礼部,着手操办朕退位事宜,及新皇登基大典!就照着六十年前朕登基大典操办!”
“请皇阿玛三思!”最先开口的是诚亲王胤祉,他是皇长子,又监管礼部,他最先开口自然是最合宜的,胤祉上前跪奏道:“皇阿玛身强体健,如日中天!请皇阿玛三思!”
胤祉一打头,其余皇子自然随之再度下跪:“请皇阿玛三思!”
康熙笑道:“朕已然深思熟虑过了!”说着,康熙看看了温皙,“朕退位之后便与皇后住进畅春园,颐养天年,不再过问朝政!”
皇子们自然一个个忧心如焚,康熙只说要退位,却没说新皇是谁,自然了谁也不敢上去问,只能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你看我我看你,巴不得有人跳出来问。只是混过了太子两废两立,他们没一个是蠢的!其中大部分人的目光是看向皇后所出的嫡子元亲王胤禄。因为康熙刚刚说了,只和皇后一起住进畅春园颐养天年!如无意外,新皇肯定是皇后的儿子!
胤祉如今自诩为皇长子,自然颇有不甘心,只是想到了胤褆和胤礽之争,便只能暗淡下来。何况她额娘荣妃还在一侧妃嫔席位上坐着呢!
雍亲王胤禛低头闷在哪里,牙齿几乎要咬地咯咯作响,康熙的确没有明说皇位会传给谁,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若是与弟弟相争,他自诩还有一争之力,再不济老十三已经渐渐掌握了丰台大营,等到皇阿玛驾崩,大不了发动宫变即可!可偏偏是让位!他敢夺嫡,但绝不敢谋反!夺嫡失败顶多是一个圈禁,谋反失败就只有一个“死”字!何况是谋皇阿玛的反,他就更是半点信心也无了!
恒亲王胤祺眼观鼻鼻观心,前段日子我放了年羹尧一码,将来新皇登基肯定会念我这个好...
淳郡王胤祐自然是高兴的,他的福晋宛婧可是皇后的亲侄女!
被割了爵位的八爷和九贝子颇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幸好不是老四,否则肯定死无全尸,这几年他们安分,将来说不准还能混个像样的爵位呢。
前面几位心里想得各不相同,但是脸上的面色却是无甚差别,只都露出惊讶之色。唯一表里如一的当属胖墩墩的敦郡王了,胤俄这厮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正盘算着新皇登基以后,我怎么也得混个亲王当当呀,好歹我是皇额娘的养子是不?
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低眉顺眼,各自不露声色。十四阿哥在后头铁青着脸,比素日里的贴面四爷都要寒上二分,他口中低低咒骂着:“没用的秃驴...”只不过声音极小,正常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惜皇子堆里有一个不正常的修仙人员——皇十八子哲郡王胤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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