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29节第二十七章官商链韧又韧〈1〉
黄金财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自己即使犯了死罪，也不可能惊动中纪委吧。看到黄金财怀疑的眼光，商副书记知道该敲一敲，“黄校长，如果仅仅是为了解决你一个人的问题，那是不用惊动上级乃至中央领导的。关键是类似你这样行为，关系着党和政府的声誉、民族的未来，必须上下合力加以整治。你谈谈自己有啥问题吧。”
听到整治一词，黄金财心里有点慌，心里打着转。“从向组织交心的角度上，我是该做批评和自我批评。当然也应该向组织说清楚。我参加工作近三十年来，特别是担任领导职务以来，党性原则不是很强，虽说自己从不伸手，但对单位里接待费把关不严，存在公款吃喝的现象……”
“就没有工作上别的问题？”张平波看透了黄金财的用心，干脆给他挑明，“你们学校去年有个学生叫吴耀宗的被录取为省公安专科学校新生，入学不久就有打架斗殴的行为，寒假竟然冒充交警上路拦车罚款。你知道吗？”
“有这样的事？他可是省级‘三好生’。”
“对呀，可这样的好学生到了警专就变坏了，难道警专是所培养坏人的学校不成？”
“这个……”
“不用这个那个了，吴耀宗到底是见义勇为的行为，还是参加流氓斗殴讲哥们义气？你咋把吴淡雅的省级‘三好生’换成他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没做细致的调查研究是有责任的。”
“你没有调查研究，我们可是有细致的调查的。你不要轻描淡写。”商副书记告诉黄金财说。
“让我回忆一下吧。”黄金财开始知道不主动一点可能混不过去，而且得找一块挡箭牌。“吴耀宗是市委吴书记的本家侄子。我跟吴书记是中学同学，知道他自幼丧父，他的本家叔父也就是吴耀宗的爷爷对他帮助很大。吴耀宗入学后，吴书记要我多关照这个侄子。尽管派出所长向我反映过他在校外有不轨的行为，但我却没对他进行处分和教育。去年高考前，吴书记向我问起这个侄子的学习成绩，我说，要考上本科线那是不用想的，上专科线还有难度。吴书记问有何办法提高他的考分，刚好我校分到一个可奖分的省级‘三好生’的名额，又听到他有救人的事，我就在行政会上提名让他顶上了吴淡雅。”
“那在评选省级‘三好生’这件事上，你还做了些什么？”
“我是有错误的，我不该在这件事上弄虚做假。”
“你不要避重就轻。”张平波有些窝火，“我再提醒你。‘柿子大家吃，报纸我来读吧’，这句话你是在啥时候啥场合讲的？”
黄金财脸煞白，半晌讲不出话来，防线崩溃了。
“我……我全说吧。早就听说社会上有人花钱买分数，所以当分到奖分的‘三好生’名额后，我以为是发财的机会。班级初评后，我就到吴淡雅家去家访，把买分数的观念传递给吴大胆，有意诱迫他给我送钱。吴大胆果真把钱送到我办公室，又偶然给一个愣头青教师碰上了。”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一个教育工作者，面对吴淡雅徒有四壁的家，你还开得了那个口？你就不想你的做法，会给吴淡雅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啥影响？”
“我不该放松世界观的改造，以致利令智昏。”黄金财低下头说。
“你的利令智昏，致使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对我们的社会感到失望，乃至用结束年轻的生命来表示她对社会的绝望。多么可悲可恨！”
走出房间，张平波和商副书记在走廊里边走边谈。
“平波同志，我在想啊，还是应该有制度对这些事进行规范，使到有人想谋私也无从下手。”
“是呀，我也在想啊，如果象评选省级‘三好生’这样在学校里的大事，都能公开公示，接受群众的监督，应该可以有效地扼制有人以此以权谋私的，更重要的是，让下一代在学校就感受到社会的公开、公平、公正，增强对党和政府的信任感。”
“你比我想得还深啊。我们都来考虑这个问题，争取在结案的时候，拿出几个可行的方案。”
谢榕江一大早在办公室里，就接到李江锋从金洲打回来的电话。
“江锋，金洲那边情况咋样？”
“还顺利。金洲市局的同志很支持，他们已传唤了那个中专学校有关人员，表示力争挽回二十一名农民兄弟的损失。”
“好啊，要是那二十一名学生的学业也能解决，我们也算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也找过林市长的同学，他们金洲市委市府也很重视这件事，已经联系他们金洲大学。金洲大学技术中专部开设了相同的专业。他们答应，如果学生愿意，可以转到那里就读，学费按国家规定标准缴纳，比原来的低多啦。”
“太好啦，我马上跟林市长和老张局汇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还有，据那中专学校有关人员交代，他们是通过向各地的中学发信函联系的方法，用高额回扣引诱一些中学领导上钩。他们开始答应按每生一千五百元给牛岭中学的阮校长，正式交款时，阮校长要每生三千，他们也答应啦。他们提供了一张六万三的收据。”
“啊！真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这边呢，我尽快落实追回款子。你替我好好谢谢金洲市局的同志。”
“好的，那个中专的所谓校长携款潜逃，我要协助他们去追捕，也算用行动感谢他们。”
“这段时间你大累啦，可要自己保重啰。”
谢榕江刚放下电话，出入境处的主任就走进来。
“谢局，这是刚来申请护照报批的我市干部名单，都是教育系统。按您的指示，这些申请表您审核一下。”
“咋就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教育系统的？”
“省教育厅组织了一个赴新加坡教育考察团呗。”
“呵。市教委会主任，海阳县教育局长……”谢榕江边看申请表边念着，“嗯，你先回去吧，得汇报一下。”
谢榕江去驻军招待所的路上，顺路拐进市政府，找到了林清丰。
“林市长，金洲那边有消息了，去金洲的李江锋同志来电话啦。”
“结果如何？快说说。”
“金洲公安机关传讯了那中专学校有关人员，已查清事实，存在诈骗的行为，也正在追捕携款潜逃的负责人，追回款子。另外，金洲市委市府又联系了金洲大学，同意让我们的学生转到金洲大学技术中专部就读。”
“太好啦，由我来转告那二十一名农民兄弟吧。”
“还有件事，根据金洲那边的调查，牛岭中学的阮校长在这件事上，一共收取了六万三巨额回扣，有收据为证。”
“呵？”林清平几乎给吓呆，回过神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可怕了，我可真不敢相信啊！唉，现有的教育体制，中小学都是国有的，是政府办的，执行的是党的教育方针，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党和政府，如果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让学生，让群众如何相信党和政府？”
“是呀，如果这个环节不保，那是很可怕的。”
“谢局长，我来滨江时间不长，情况了解不多。现在看来，联合调查组到我们滨江来，是很及时的。你们公安机关在配合方面，一定要尽一切力量。该还孩子们一片净土啊。”
谢榕江离开市政府，直奔驻军招待所，找到了三位组长。
见到谢榕江，张平波高兴地对他说：“老谢，你来得正好。黄金财已经交代他的违纪和索贿行为。该给挪到看守所啦。”
“太好啦，我也该给吴大胆提出申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