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
什么叫阴司!是不是类似于黑白无常或者牛头马面的阴差啊!
这一刻他彻底由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神经兮兮的鬼神论者。
“也许在我们之外,还有个更强大,更神奇的存在吧!它们控制监管着人世间的一切,为了便于管理,需要找一些帮手,大概自己就是被选中帮忙的人。”
这么一想,似乎就是这么回事。
又想到刚才男人痛苦挣扎,以及苦苦哀求的样子,秦新鹏忽然觉得很过瘾,有股快意恩仇行侠仗义的感觉。
自己成了武功高强的侠客。
总之,自己肯定是做了一件好事,一件一般人做不到的好事。
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又扫到了阴司微信群。
第一二张照片已经“应验”,这第三张照片是咋回事?
男人和女人在用手撕扯自己的脸,俩人的人脸已经血肉模糊,眼神里透着恐惧……
难道是这两口子突然醒悟,决定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惩罚自己?
管他呢!反正活该!
想想最可怜的并不是死去的小宇,而是活着的小夏,父母给他留下了痛苦的童年,这恐怕一辈子都抹不去,甚至比没有父母的孤儿更可怜。
看看那对狗那女干的事,恐怕以后他也就没有父母了。
才这么大呀!想想自己十几岁失去父母,依然是痛苦万分,像是生过一场大病,做了一个长长的,很难醒过来的恶梦。
想到小男孩的处境,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父母的死,秦新鹏决定去趟医院,看看小男孩的情况,也看看老孙。
连续去医院,自己都觉得别扭了。
给小胡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小男孩的病房后,秦新鹏在医院门外的超市买了点吃的,然后进了医院。
小男孩已经苏醒,但整个人蜷缩在床头,双眼里透着恐惧。
床两侧,一侧站着个护士,另一侧是名女刑警。
俩人正在试图和小夏沟通。
“小夏,你还认识叔叔嘛?”
秦新鹏进屋后,尽量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笑着打招呼。
小夏抬头瞅了一眼秦新鹏,眼神里闪过一丝光泽。
“小夏,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咱们可是第三次见面,你不能再躲喽!”
小夏看了一眼秦新鹏手里提着的零食,又看了一眼他的脸,微微点了点头。
一侧的护士和女刑警,也终于叹了口气,朝着秦新鹏微微一笑。
“来!先尝尝美国巧克力的味道,还有内蒙古奶糖。”秦新鹏抓了一大把零食放到床上,同时示意护士和女刑警稍微往后退几步。
小夏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挪了过去,拿起一块糖,剥开后,怯怯地放到了嘴里。
“叔叔,谢谢你!”
只有五个字,秦新鹏听了后,先是大脑“嗡”的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泪。
小夏慢慢打开了心扉,说了很多事情,秦新鹏和女警一边安慰,一边仔细听着,其实事情的经过秦新鹏已经知道,只是觉得小夏能亲口说出来,对于案子定罪,以及孩子以后能尽快摆脱阴影有所帮助。
女刑警还用手机把小夏的话录了下来。
“这下好啦!你……你是法证科的?还真有两下子,我叫张静,是刑警大队的。”
“你好!我叫秦新鹏,法医!”
张静笑了笑,拿出手机:“这次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有了这段录音,定罪应该十拿九稳了。我得把这好消息告诉刘队。”
还没等张静播出号码,秦新鹏的手机竟然响了,瞟了一眼,我笑着对张静说:“别打了,你现在打也打不通。”
说着晃了晃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刘增富的手机号。
“喂!不会是案子又遇到困难了吧?你手下张静可立功啦!”说着秦新鹏还朝着张静笑了笑。
这本是句玩笑话,但电话对面的刘增富并没有配合,而是很严肃地回道:“兄弟,又出怪事啦!”
“啊!啥怪事?”
“他俩死了!而且是死得很惨,很诡异!”
这倒让秦新鹏觉得很意外,忙问:“到底咋死的?”
“徐学永——也就是那男的,说帮我们劝自己媳妇马世芳主动认罪,要求只是单独见一面,谁知道给他俩安排单独见面,俩人交谈了几分钟后,忽然开始大声惨叫起来,这一幕我们在监控里看的清清楚楚……意识到可能要出事了,于是我赶紧带人冲过去。”
“没来得及阻止嘛!”
“本来有充足时间,可是那扇门……审讯室的那扇门怎么都打不开……里面明明没有锁,也没有开关,甚至连挡门的东西都没有。”
“后来呢?”我急着催促道。
“里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听得出是俩人同时发出的……后来我从监控里看到,他俩竟然在里面互相望着,然后撕扯自己的脸,把整张皮都撕了下来,最后抠破喉咙,失血而死。”
“啊!”
惊呼一声后,秦新鹏想起阴司微信群里的第三张照片。
此刻恍然大悟,明白这照片的内容了。
“后来那屋子的门竟然自己开了,哎呀!你不知道啊兄弟,一屋子的血啊!俩人整张脸没有一寸好的皮肤,太瘆人啦!”
秦新鹏不想解释,也知道解释不清楚。
交代了几句,我再次去了老孙的病房,医生说老孙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又重新昏迷了。
看着双目紧闭的老孙,秦新鹏心里那个着急啊!此时他最着急的还是弄清楚父母被害的真相,所以迫切想知道老孙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是啥。
“大夫,他身体咋样啦,近期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秦新鹏在楼道里拦住医生,问道。
医生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很快就醒,有可能一年半载,最坏的结果是永远也不会醒。”
可他话刚落,老孙病房里的护士跑了出来。
“醒啦!老头醒啦!”
医生问女护士:“是姓孙的老头?”
“是啊!他一醒了,就喊一个人的名字。”
“喊谁?”
“好像是……是程心破——大概是这么个音。”
“程心破?这是什么破名字!又一想,暗骂了一声自己是蠢猪,什么程心破,他喊得应该是我秦新鹏。老孙一定是着急告诉我什么事。”
我懒得解释,抬腿猛冲进老孙的病房。
老孙瞪着金鱼眼,气息十分微弱,他朝我伸了一根针指头,嘴巴微微动了几下。
“孙叔,你醒啦!”
秦新鹏赶紧冲过去,蹲到他面前。
“你们都来了?咱们十几年没见了吧?”老孙竟然朝着他身后微微笑了笑。
秦新鹏身后是一堵墙,哪有人啊!这下吓得秦新鹏出了一身冷汗。
“孙叔,你……你和谁说话呢?”
老孙继续瞪着金鱼眼,这次又望向我身后另一侧,颤抖地伸出两根手指:“来就来吧,咋还带这么多礼物?快都拿回去啊!我就一个人,用不上的!”
秦新鹏知道这一侧身后也没人,但还是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不出以外,果然空空如也。
也管不了那么多,秦新鹏赶紧握住老孙的手:“孙叔,你先不要说话,医生马上就到啊!”
没想到老孙反手使劲握住了秦新鹏的手,而且用的力气还特别大,秦新鹏挣了几下,竟然没能摆脱。
“孙叔——”
“我的时间到了!它们……它们都来接我,我很高兴,你的时间呢?”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秦新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蝴蝶!好多的蝴蝶啊!”
老孙忽然视线一转,双目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人也似乎变得兴奋起来。
“哪来的蝴蝶,看来老孙已经精神失常,这下问出消息的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了。”
正当他觉得没有希望时,老孙再次握紧他的手,同时扭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如常。
“鹏啊!你……你真的想好了?”
老孙双眼竟然发白,好似死鱼的眼。
“想好啦!想好啦!我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父母被害的真相,否则……否则死不瞑目。”
老孙再一次笑了,这次笑得很平静,很自然,就是个普通和蔼的老头。
“那好,你……你想要弄清楚父母被害的真相,就要……就要……”
“就要干什么?”
没想到又和上次一样,关键时候,老孙忽然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喉咙,脸瞬间涨红,喉咙里发出“呜啦呜啦”的声音。
随之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要……要……”
气息也十分微弱了。
“要干啥呀!孙叔。你……你倒是快说啊!”
说着赶紧把耳朵凑到老孙嘴边。
“董集乡,刘家村!”
让秦新鹏又惊又喜的是,老孙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还是喊出六个字。
这是个村的名字,秦新鹏还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老孙就这么死了,临死前脸上挂着笑容。
原本笑容是人世间最美的表情,不过此刻在老孙这张严重毁容的脸上,却显得有些诡异。
老孙死了,只留下个地址,让秦新鹏一头雾水,更好奇的是,老孙在弥留之际到底看到了什么。
离开医院,秦新鹏想了一下,给刘增富打了个电话。
“富哥,老孙已经不在了!”
“嗯,刚才孙所已经告诉我,死对于他是个解脱也说不定。”
“对啦!你知道董集乡刘家村嘛?”
“嗯?兄弟,你……你怎么问起这个村子?”
“是老孙叔临终前告诉我的,我觉得应该和我父母的死因有关!”
电话对面先是十几秒钟的沉默,然后传来刘增富的连连咂舌声:“真是巧他娘遇到了巧他爹。”
“啥意思?”秦新鹏不明白。
“巧到家了呗!死者程金金的老家就是这个村,我正准备明天去一趟呐!”
“程金金老家是……”秦新鹏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分析红衣女尸案情时,曾提到过这村子——程金金就是这村子的?
这还真是巧了!
朦朦胧胧中,秦新鹏好像记得去过程金金的老家,再一想,又好像并没去过,想着想着,大脑剧烈疼痛起来。 他从下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