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明明实力相当,林者者如今已是晋级班的一员,柯云飞却仍在这里和新生计较长短,可见人能不能成功,和实力关系真不大,多半还是得看运气。
而林者者的好运就在于他和吕仙游是一块长大的,算是形影不离的发小,当初他要不是一路跟着吕仙游,自然也就没机会参与到那次立功。
由此可见,拥有一个实力强悍的同伴,就等于人生已经成功了一半啊。
综合以上,姜糖有大妖时刻守护在侧,她才是运气王者!
就在姜糖七想八想的时候,谛乙与柯云飞具发出了第一箭,险险打平。
射第二箭时,靶心被人挪远了三丈,其难度远远大于考试时的没羽箭,姜糖站在起点处,几乎看不见靶心,心里正暗中佩服这二人视力真好时,谛乙已然射出第二箭,又是正中红心。
场上明明没刮北风,但大多数围观之人的脸还是冷成了铁青色,顶着莫名而来的压力,柯云飞咬咬牙,也发出第二箭,可惜偏了一点,输了谛乙一筹。
谛乙用手指弹了弹弓身,趾高气扬地走到柯云飞跟前,弓尖触地,手中一支没羽箭不怀好意地戳着柯云飞前襟,“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跪下吧,叫爷爷。”
“还有第三箭!”柯云飞紧崩着腮帮子,眉头深锁,用力扫开胸前的障碍物,“胜负还不一定。”
“第三箭,你赢了也只是平手,平了或输了都得卸胳膊。还不如识时务些,直接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我对家人不错的,你既然是我儿孙,我必不会为难你。”谛乙身子微微前倾,把一张邪气盛人的脸整个凑到对方眼前,浓密的睫毛快速眨了两下,戏谑地笑了。
这家伙虽然长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俊脸,眼神却是空空洞洞的死潭一片,再狂的风路过他,怕是也吹不起任何波澜。
“痴心妄想!”柯云飞被他激得脸颊抖动,执弓的手一时用力,差点没把弓身折断,“等着看吧。这一局,我先射!”
谛乙把手一伸,“来呀。”
靶心再又远了三丈,远到姜糖都看不到靶架子了。
众人屏息以候,个个表情凝固,都惶惶地盯着远处。
柯云飞深吸了一口气后,便不再呼吸,目光直视着前方,右手拉满了弓,手贴在了耳垂附近,天地阒静,弓弦“崩”地一下,响得干干净净,箭矢劲气十足,居然直接穿透靶心,落到了更远处。
这是穿心箭,按照没羽箭的算分规则,可直接记两倍分数。
柯云飞射完这一箭之后,情势悄然发生逆转,如今倒是他抢占到了赢面。
如若谛乙第三箭没发挥好,那他便是输,发挥好了,但只射中靶心,两方最多也是打平。
除非,谛乙的第三箭也能完美穿透靶心,他才有赢的可能。
“你看出来没有,柯云飞是故意输掉前两局的?”古沉轻笑一声,光明正大的开始分析:“这样的比试,不光考验射艺,更考试人的心理。前两局,柯云飞故意都让谛乙先射,就是为了检验他的实力。他假意作出败者姿态,如此才能引得谛乙心生轻敌,到了最后一局,再猛然扭转局势,从心理上将谛乙压制得死死的。真是好心计。”
姜糖点点头。
心道:“对,柯云飞的确用计深沉,可你老人家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把戏,怕是心机也没单纯到哪儿去吧?”但这些话,她也只敢放在心里琢磨,一来身边有其他人,不甚方便,二来她怕死。
抬头一看谛乙,饶是情势如此不利,他仍嘴角歪斜,一脸冷讥,抬手发箭,毫无繁琐的准备,一副轻松姿态,居然也射出了一道穿心箭!
一负手,他把弓别在身后,迎着众人的目瞪口呆,脸上带着明目张胆的狂傲,一步一步走向了柯云飞:“别怨我,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那就……右手吧。”
“你……你怕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吧?不行,我要查一查你的弓!”
“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师父可是魙境最好的射手,什么穿心箭,我八岁就学会了,有什么可了不起的,还值得拿到大家面前丢人现眼?”
“你吹牛,魙境最好的射手是金信卫的姚统领,据我所知,他的徒儿不是王孙就是贵族之后,难不成你出身皇族?”
谛乙很没耐心地掏起耳朵:“愿赌服输懂吗?说这么些废话有何用?”说完,即从腰带中抽出一把雪亮的软剑,“如果你选择自己动手,我没意见,但老实说,我还是更喜欢亲自动手!”
“……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残杀同门,是会被逐出书院的。”柯云飞一脸煞白,眼看谛乙身周盈满杀性,显然不是说说而已,顿时吓软了腿,倒在地上,边蹭边退,两只鞋的鞋边肉眼可见越磨越白。
“哈哈哈……”谛乙却是一个劲地冷笑不停,阴毒的目光笃笃盯着柯云飞的右臂。
两人一高一低,一恶一软,真好像台阶上被虐得痛苦吱叫的灰鼠与一心只求趣味儿的老猫儿。
就在谛乙举剑欲挥时,“住手!”姜糖将雀形玉佩伸到了他眼前:“他这条手臂值多少?我买了。”
谛乙停下步子,将剑转到身后,眉头一挑,一脸不愉,“你少掺和,这是公平赌约。”
“我没说不是啊,是你赢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愿花钱买啊。”
谛乙弹了弹鼻子,想了想,“可这是我送你的东西。”
“你送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谛乙点点头,“好吧,很有道理,你说服我了。但以市价来论,他这条胳膊又细又没力气,不值这个雀珏,我只要一半。”
“哎!”吓得姜糖连忙将玉佩护在胸口,吝啬地禁止他道:“不许掰,有损就不值钱了。这样吧,你那一半先放在我这里,哪一天你再欠我人情了,就拿那一半来抵,你看如何?”
“呵~”谛乙用眼风瞟了一眼仍瘫坐在地上瑟瑟发颤的柯云飞,“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空手套白狼啊?人你也保下了,雀珏你也守住了,那我呢?白比试了?”
“不白比试,”姜糖轻轻一笑,精怪地把肩头向上一耸,“不是说了吗?我欠你一个人情啊。”
他两只大拇指卡进腰间的玉带里,乍一看像在叉腰,想了一想,总算答应:“总觉得我好像亏了……罢了,就依你吧!” 这次外挂有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