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在惊讶中回过神来,并下意识地摸向嘴角。
妈耶!
居然还真的流口水了……
吓得她立马手指苍天,煞有介事地澄清:“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觊觎过这条虫子,一点也不想吃它!”
古沉先是闷闷地笑了两声,尔后清了清嗓,“它饮过你的血,便只认你的气息,以后你若走失,我就能凭着它找到你了。”
“真的啊?”姜糖顿时来了兴致,不免坐正了些,一脸煞有介事,“你也赶紧喂它点血,它就是混血虫了,不光你能用它来找我,我也能用它来找你呀!”
古沉摇摇头:“胡说八道,我是妖,你是阿修罗,属性本就不同,万一培殖出异物怎么办?”
“哦。”姜糖的肩头立马塌了下去,兴致难再复,望着某个莫须有的方向,随口说道:“那你以后可千万别爱上魙境的女子,不然连孩子都不一定生得出来,多耽误人家啊。”
古沉一顿。
半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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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进入晋级班之前,院长特意找了姜糖一趟,顺便发派给她一个私活。
翻过中京道北边的界山,再往西走三十几里,有个钟隐村,以养殖畜牧屠宰贩肉一条龙为业,供给着半个中京道的肉需,可谓十分富庶。
但最近村中发生了一些怪事,使得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不敢外出。
京中肉类供应因此骤然缩减,打破了原本的市场平衡,肉价一路飙高,到最后难求一猪,甚至出现“后宫佳丽三千人,不如桌上一盆肉”、“遂令天下父母心,不论男女不如猪”的荒唐局面。
京中百姓已苦不堪言,长官神色终日昏昏,陛下变得抑郁寡欢,情况算是相当严峻了。
院长根据收集到的情报,分析认为这事绝不像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暗中作祟的极有可能是妖类,这才想托古沉去解决,可依古沉的清冷性子,就算是他亲自开口,他也未必甘愿插手此事。
于是乎,院长便自然而然的把主意打到了姜糖身上。
“你成功升入晋级班,为师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当这次出游是给你放假吧。”
姜糖显然不吃这套,当场拆穿:“谁出游时要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啊?师父,徒儿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巴不得我早死啊。”
院长正执笔批改呈文,听到这话,骤然促起眉头,将笔尾一端指着她道:“少说这么不吉利的实话!去不去,给个准话?”
“我又没说我不去!去!”
“怎又如此爽快了?”院长斜着眼睛瞟她。
姜糖老老实实地候在边上研墨,“那地方不是有肉吗?徒儿刚得了一块上好的玉佩,一下山就拿去换足银两,这回必须吃好喝好。”
“究竟是件什么宝贝?拿出来我鉴一鉴。”
姜糖见自家师父难得有此雅兴,立马从袖子里摸出雀珏,双手托着交了出去。
院长接过一看,眉头微蹙,点点头,“充公!”然后就无比自然地放进了袖子里。
“凭——”“嗯!你有意见?”“没、没有,师父笑纳。”
然后满脸委屈的姜糖就被院长扔出了书房。
“这到底是凭什么呀?”穿过长长的回廊,眼看着到手的烤鸭烧鹅卤膀子羊脑牛肚猪下水就这么长着翅膀从她面前飞走了,气得她只剩万念俱灰。
大妖一路跟着,一路忍俊不禁,一路半个字都没劝。
“到手的肉就这么飞了呀!我还是个孩子啊,我还在长身体呢!师父真是绝了!他简直是我美食路上的绊脚石嘛!”姜糖气到抱着柱子直撞,撞到后来,她的头没事,柱子上却少了一大块漆。
古沉着实心疼这根柱子,摊开骨扇便是一挡,隔在了她的头与柱子之间:“不就是想吃肉吗?何至于此。”
“也不光是肉的问题,你不觉得我师父既跋扈又专制,还有些唯利是图吗?连他亲生徒儿的钱都抢,真够狠的,怪不得能当上院长呢!”
“你小声一点,”古沉见她终于不再撞柱了,这才靠着虎口搭拢骨扇,“你师父也不知使了什么术法,我们的一言一行他好像全都知道,你再骂,小心被锁到水牢里去!”
姜糖噘着嘴,想想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转了转眼睛,又道:“你说得对,我师父仁慈又可爱、幽默又大方,光明磊落,治院有方,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再说了,身为徒儿,收了好东西,本就应该毫无保留地上交给师父啊,这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你说对吧?”
“毫无保留?”大妖眉眼带笑,故意问:“那我呢?”
“你不算,”姜糖拍了两下他的肩头,安慰他道:“毕竟你可不是好东西。”
古沉:“……”
说起来钟隐村距离京中不远,快点走的话,两日便可到达。
姜糖由于会宙术,早上出发,傍晚就到达了村落,之所以中间还要花上一日,是因为临下山前,杜韶灵交给她好长一条清单,交代她买这买那的,着实费了她小半天时间,另有半天,大妖说自己好久没听人唱曲了,于是乎,就领着她上了艺馆一趟。
本来,以古沉清俊无双的长相,一入馆中,势必会引发各种花痴症状,可因为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手拿大包小包、凶恶烦躁、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的女子,大家这才打消了念头。
将将坐下,她便听到隔壁桌的路人甲对路人乙说:“我看那位公子,一定来历不凡。”
路人乙惊奇地追问:“何以见得?”
“但凡出身高贵的公子,出门随身的必是顶尖高手,既是顶尖高手,带一人便已足够,而便宜的公子就不同了,上街总是前呼后拥,虚张声势,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脓包。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那位座上的公子哥一定来历不凡,而他旁边其貌不扬的丫环必是个顶尖高手。”
姜糖听完,心生好奇,立马左右环视了好几大圈,始终也没找到哪张桌子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一主一仆,正心里以为怪哉,路人甲的声音再次传来:“果然是高手,你看她,已经在暗中观察此间是否有危险人物了!” 这次外挂有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