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假惺惺!”贺知渊双眼发红,拳头上面沾着血丝,仍在吓人的作颤。
“你想过没有,都到了这份上,他还是不敢说实话,那就证明一点。”
“证明什么?有屁快放!”
“他昨天看见的脸确实是你。”姜糖道。
“我没做过!你闪开点,别挡着我替天行道!”
“我是说他看见的模样是你,但并没有说那个人是你呀!”
“弯弯绕绕的,你在说什么呢?——哦!我懂了,你是说有人用了易身术,顶着爷这张脸暗施陷害!——破案了,我这便去找辛助教评理!”
看来贺知渊并没说谎,他与他姐,真的很不同。
姜糖立马就将他摘出了嫌疑人之列。
这厢,贺知渊急着澄清自己,转身就跑,那厢,不明就理的杜韶灵却是不依,一个急着离开,一个急着堵路,两股巨力猛然相撞,各自晕头转向。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时,身材健壮的贺知渊已经死死压倒在杜韶灵纤细的身板上,嘴巴不偏不倚,正好戳中了她的大脑门。
围观众人见状,诡异地静了静,然后大家就纷纷撇开了脸。
真是没眼看。
“啊呸!”贺知渊一跃而起,满脸通红,羞臊地骂开:“好狗不挡爷的道,活该!”
“你这乌龟王八蛋!话还没说清楚呢,你跑什么跑?哎哟~好疼啊,天还没黑,我眼前怎么就有星星了?”
姜糖和花钿赶紧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她。
贺知渊惆怅地看了她一眼,认栽似的:“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本就对我满怀成见,我的清白我自己证明!”
杜韶灵恶寒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能证明谁的清白?我们对你有点成见又怎么了?那还不是你姐作恶在先!活该,谁让你是她弟弟!”
她说完,忽然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一番,接着拍了拍胸脯,十分蹊跷地嘟囔道:“好险他没在这里……”
贺知渊听完她的话,脸上一块白一块红,表情看上去十分怪异。
说他怒意炽盛吧,偏偏目光闪烁,连耳朵都羞红了。
说他是害羞了,牙根却又咬得紧紧的,眉头像扣着千斤锁。
就这么干站了半天,突然他打起了胸脯,仍不改硬气:“贺柔星要是得罪过你,自己找她去,我是我,我没用过的屎盆子,谁都别想扣到我头上。”
杜韶灵也是个脾气硬的,立马伶牙俐齿地反击:“那用过的呢,就能扣了?”
四下窃窃传来谁的偷笑。
贺知渊凶神恶煞地瞪着她,道:“说话这么难听,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杜韶灵极其不屑地一吭,还他一记白眼,“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要当心些,凶手有那么多人选可以挑,偏偏易身成你的模样,还不是因为你家风不正,人品恶劣!万事有因才有果!”
“臭丫头,嘴巴放干净一点,谁家风不正了?”一听到家风二字,贺知渊的脸色立马垮到地上,那头饮醉了酒的大老虎又顷刻附身。
姜糖一看势态不对,马上将杜韶灵拽到自己身后,又拿出了装傻充愣的本事,“你们两个且打住,何必为我如此大动肝火,大家有话好说嘛!”
“为了你?哼,少自作多情了!”就像姜糖算准的那样,贺知渊果然按照她预先铺设好的台阶顺势而下,马上就将怒意移嫁到了她身上。
姜糖看似笑得莫可奈何,心里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虽无缘无故地挨了几下蔑视,却好在,总算平息了他俩人之间的风波。
在贺知渊风风火火的离开后,花钿一把拉住杜韶灵,特意交代:“这人不论品行是否端正,脾气都过火了些,你以后离他远点。”
姜糖也很愧疚:“都是因为我,你才卷进这件事里头,对不住了。”
杜韶灵摇摇头,柔声宽慰她说:“朋友之间,说这废话做什么?走吧,吃口冰压压惊。”
关于有人冒名顶替贺知渊故意针对姜糖一事,古沉也不知从何听说,总之,相当生气。
当夜他就表态,这事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说不定是有人想借机刺探她的身份。必要时,他可以帮她废了贺家人。
姜糖被动苏醒在他的构梦术里,缓了很久,都没缓过劲儿,心里腹诽这位仁兄可真是闲得慌。
次日来到堂间,各路八卦漫天飞,全部都是关于杜韶灵与贺知渊的。
绯闻最后竟闹进了辛助教的耳里,堂间还不停拿眼睛乱瞟他俩。
杜韶灵想就地寻短见的心都有了。
“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那个贺知渊,我干脆死去吧!”
“别!”姜糖一手牵住她,“别死在这儿,这地儿脏。”
她俩此刻正好在大茅房里。
“你说这事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该不会影响到我的终身大事吧?我的晚年幸福不会就此毁于一旦吧?姜糖,你别拉着我,我要撞墙。”
“撞个鬼,这是土墙,你头没碎它先碎,死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才是自戕的首选啊,证明我还不想死嘛,这都不懂!”
姜糖点点头,无言以对。
打从大茅房出来,两人捎着一身特别的气味,走着走着,没走几步,突然杜韶灵一扫满脸阴霾,双眼一亮,竟撇下姜糖,独自飞奔到前头,“祖先!”
古沉身上的香气与她俩形成鲜明对比。
他望着杜韶灵轻轻一笑,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本书。
看见书时,杜韶灵诸念皆空,“这……这是?老祖宗,头一回的心法我还没背熟呢。”
古沉很用好听的低沉嗓音交代:“这本书你有空时再看。”
姜糖好奇地伸长脖子一凑。
好一本《防狼实教》!
来得真是及时。
四周女学子们看到这三人的氛围,纷纷放缓步调,个个投来艳羡的目光。
古沉什么都没说,怕引起道路堵塞,举起伞便飞走了。
杜韶灵抱着那本书,大为苦恼:“怎么办,老祖宗好像对我格外上心,会不会是暗恋我?可惜我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雷得姜糖一脸焦烟。
一个人走,走到灯火通明。
晚安~~ 这次外挂有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