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46节四十三周末的早餐与相遇之人

　　罗曼依伊从玉闺里出来，伊光着脚丫走到客厅，并且把挂在墙壁上的日历翻开一张新页面，她看着页面上的日期，心里暗自在想：“啊，时光流逝真快！今天已经是9月19号了。不过，还好，今天是周末，无须回学校上课。呵呵，近新本姑娘一切都遂意。”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洒然的微笑。

　　这时罗曼睿娜从二楼的音乐室走出来，站在回廊的玉栏边，看着坐沙发上的依伊。

　　“依伊，餐桌上的早点是留你给的。”她说过那话后，就踅折转身走回室内把门关上了，但关不紧的是她用纤手所弹出的钢琴之音；而且那妙音萦绕于宅第内，但也有飘荡至外面的。

　　“呃，我知道了，姐。”她说，既而她折回璇闺，并且经过梳妆打扮一番后，她走到客厅的餐桌边并且坐在椅子上把她姐姐替她准备的早点（滋滋有味地）吃完后，她走上二楼把音乐室之门推开，见到她姐不是坐在钢琴旁边，而是伫立在玉窗近旁把头低垂着。随之她观瞻天穹的原因恍如想通过浩浩的霄汉去浸想人生的真谛何在。

　　“姐，我有事我出去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别闯红灯，晚上早点回家。车钥匙在客厅柜子第一个抽屉。”睿娜关切地说，并且以轻盈的动作把身体转过去和带着温存的神色望着她。

　　“好的，姐！但我今儿不驾车的。”

　　“繁盛的都市康衢，路路有香车醉龙。你不驾车你也不能漫然闯红灯呀。总而言之，你徒步出门也得徐顾安全！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了，姐！我不像那些不懂常识的小厮，我是懂常识的美人家。……你好噜苏哦，姐！”她说，随之她把门拉上，走下楼梯，离开闺苑，步行到室外，独自一人漫步在街衢的人行道上，并且一路上哼着纤歌，但没有扬起翩翩舞姿。俄顷，她向右方拐弯了，徜徉在一条干净的街道上，两边的商铺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而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店员以拍着微响的手掌及扭动着不协调的舞步和用嘶哑的声音在卖力叫喊口号，以此为冷清的店铺增添几希生气和热望借此招徕顾客。而街道两侧有诸多小贩，他们以机警和热情的举动在做小买卖，一切都煞不如他们所想像中就手和兴旺，致使他们未始觊慕能过上奢侈的生活；而他们觉得能够温饱家人就是上帝对他们的最大恩典。但是在上帝还没有给他们恩惠之前，他们将会面临一场声势浩大的“洗劫”。关于这一点，未谙熟社会环境的依伊不曾意识到在不久之后会萌起的事态。她只是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步履匆匆地穿过大街，而且他们几几乎称谓炎黄子孙；可是大家顶陌生的原因就是彼此不寒暄和不问候，甚至不瞥擦肩而过的行人，只顾径直走自我的路子。

　　这时候依伊好容易看见一个相熟的面庞——吴画家手拿着一束玫瑰，从她与前方约莫十五步之遥的花店里走出，朝她的方向以翔步而来了。她便迎面上去跟他打招呼，而他带着灿烂的笑容和用惊讶的神情望着她。随后他便以亲切的调子跟她攀谈起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光景，突然扬播来一阵凉意的风色，随之方才晏然的紫穹遂变得阴肃肃起来，而吴画家便说他要回家拾掇衣裳；他道别的时候，留了一张名片给她，并且说欢迎她安闲之时光临他经营的“艺术咖啡馆”——以品尝咖啡和欣赏丹青。彼此报以微笑地把头点了点，遂各自向前迈步了。

　　现在依伊与前方那株粗大而苍翠浓荫的琼树之间的间隔约莫有十步之遥，她看见几个中年汉子暂且显出悠然自得的样子——蹲在阴翳的琼树下，他们津津有味地咬嚼着热腾腾的烧柄。——上帝让他们的手头不宽裕，以致他们穿着寒素、面容黧黑、体型消瘦。而且他们是生存于艰苦的岁月中，城池建设已经把他们折掇成胼手胼脚的建筑工人。——突然，传出了一个男性的声音，他卖力地叫喊：

　　“卖烧柄了！又大又香又脆的烧柄呀！吃了一回你就想吃第二回，梦里呀，你想烧柄都想到流口水。卖烧柄了，卖烧柄！”

　　她觉得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许耳熟，于是她暗自在想：“难道是他……不可能是小漆，他的家境不至于因拮据而沦落当街做小贩吧。不可能是他。”她走过去了；而且她带着疑惑和不安的神情望着他；他脸上戴着面具，致使她认不出他本人的模样，于是他就断定不是他；随后她遂经他身边与他擦肩而过了。

　　与此同时，他低垂下头的原因是他手拿钳子把烧柄翻转着。

　　这时候从她身后出现一辆载满货物的机动三轮车，膀大腰圆的车夫嘴里叼着烟和把喇叭的按钮按动着，以致发出刺耳的喇叭声。而且他像玩命似的驾驭着机动三轮车向前方奔驰着。

　　这就致使在那一刻发生了惊险的一幕，但她身边的人把她庇护而使得她虚惊一场。

　　在车夫凌驾机动三轮车出现在马路上和他把喇叭按动的时候，卖烧饼的小贩望了其一眼，随后他把目光移向另外一边，而他正好看到一个熟稔的倩影；然而她不是靠马路边迈步，而是往马路中间迈步的原因大概是为了走向对面。但是在那一刻，她所迈出的每一个步履都意味着她将要蒙受厄运的漩涡给她和亲友以忧苦。因为在那一刻，在她身后约莫三十米之遥的地方有一个粗野的车夫驾驭着机动三轮车以约莫六十公里的时速向她奔驰而来了。

　　在机动车将要向她驶来那一刻，她突然回眸望着，而且她受到惊吓之心在蹦蹦地跳动着和她那生机丰润的胸部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卖烧饼的小贩的步履突然以刘翔的速度飞奔到她身畔，并且以他那结实有力的手臂把她肩膀挽住，以及拉她往马路边，同时使得她的身体倾侧及贴近他的胸膛；在那一刻，她的左手按在他的左胸膛，她的右手紧紧地把他腰肢勾住了，借助他腰部的力量使她皮囊向前倾而又不至于摔倒；指顾间，通过此举她总算把她本身的重心稳住了。

　　在机动车向他们身边驶过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望见暴露在车厢外边的物品触动了他的肩膀，虽然他被其触动，但是没有导致他的皮肤损伤的源头幸好是车上装载的物品皆是触感软绵绵的被褥，而不是质地坚硬的家具。同时他切身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东西触动了。而且他定执那种触动的方式是无伤筋骨，充其量使他感到有略微地疼痛而岂。

　　今番她感到冀幸的是，他冷不防地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救了，才使得她免除一场不堪设想的意外事故。

　　在他以行动和以身体把她庇覆而为她化险为夷的时候，她以陨涕的秋波含着脉脉的神情望着他，而且她感受到一种似曾拥有过的温温然。

　　随后她感谢他以骑士精神把她从阽危的漩涡中营救到安全地带。同时她认为是托上帝的福祉才能使他们生活在有惊无险的世间上。而且她带上虔诚的心感谢上帝给他们以庇佑。

　　俄顷，她的胸怀终于离开他那暄热的情抱。而且她因羞赧而低垂下眸子去看自己那些凌乱的长发及衣袂，并且她下意识地把其整理一番。

　　但是他并不急于去整理自己凌乱的秀发，而是望向机动车远去的方向，并且他用上悻悻不迭的腔调詈骂可恶的车夫暨真上他表妹（他想他表妹是娇美与风情并存的）后。他才用手把凌乱的秀发整理一番，以及把肩膀上的尘土拂拭着。

　　这时候她通过他说话的声音她才确信他就是她所慕悦的人。而且她带上揶揄的声调说话了。

　　“小漆，你以为你戴上面具本姑娘就认不出你的熊样了吗。”

　　“你认错人了。”他刻意用低沉的语调回答。

　　这时她的嘴角掠过不善意的浅笑，而且她的清眸闪耀着狡黠的精芒，同时她冷不防地用手把他的面具拉下了。

　　“哈哈！果真被我猜到……就是你……小膝！”

　　“依伊，我想……大概没有人能认出我来的。……但是，我乔装打扮都被你认出来了，你的洞察力太了得了，”

　　“你今番着装那么朴素，那么寒碜，且又戴上面具，有熟人能认出你了，那才叫希奇。还好我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说的倒是实话。我知道，全世界就数你的那双眼睛最雪亮的了……可以透过我的衣裳，看到我的胸膛。”

　　“是的，确实是这样。因为你的衣裳破了一大洞。我深信，凡是不瞎盲的人，他们都可以看到你的胸膛。不过，我觉得你的胸膛没有什么可观之处，充其量就是长了一块肌肉。你是故意这样穿着的吗？这样是不是很凉爽，呵呵，你的打扮也太出格了吧，都变成了伧俗人了。”

　　“每天都穿上华美的衣服，那才叫粗俗；人活在世上就应该让自己尽量去体验不同的生活，人生才更有意义，生活才显得更充实和丰富多彩。”

　　“不论怎么充实人生，你好歹也算一个大学生，你不该到街头卖烧柄呀。你这样做岂不是荒废青春的黄金时光；你要充实人生、丰富生活，你也应该寻思一些动脑子的活儿。你不去运用你聪明的脑子，脑子就会渐渐地变得愚鲁了；这样一来，而你也将阻弃大学所学的知识呀。”

　　“是的，你说的对！我铭记你的箴言，宝贝！”

　　“——嗳哟，不好了，什么味儿。”她闻了闻空气后才说话。

　　“坏了！坏了！火候太猛烈了，把烧饼烤焦了。”他带着匆促的语气回答，随即折转身并跑到小推车边以慌张的动作用手把钳子拿起后，他突然变得意气镇定和更易为麻利的动作把烧柄翻转着。随后她来到他身畔，而且她望见焦黑的铁板上面那些灼热的花生油呀发出兹兹的声音，同时有几缕油烟以袅袅地升腾到上空。

　　“来，依伊。你尝一尝，这口感又香又脆的。”他说。

　　但是她迟疑着，并且以怀疑的神情望着他。

　　“依伊，你放心。这油——不是地沟油，是纯正的高级花生油。……真的很上味的。”他解释道，并且把一个热腾腾的烧柄递给她了。她用左手接过食物，咬嚼一小口，她觉得食物味道还算合口胃的，于是她便津津有味地吃着；与此同时，他不忙活儿了，也在啖着烧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