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惨叫声,不间断的在天空中缭绕,宛如人间炼狱,看得那是触目惊心,胆寒不已。
士䵋面色沉重,迅速收拢部队,虽然三军士气受挫,斗志开始溃散。
可士䵋在交州也是颇具影响力,只是对着这些将士稍加鼓舞,竟能稳住军心,大军仍然一往无前。
城头上的太史慈,眼看城下渐渐逼近城墙的联军,并没有丝毫慌乱,只是侧身对着左右吩咐一阵,一连做了两个手势, 大将之风尽显无疑。
很快,城上的守卫便有序的把还在冒着热气的开水跟热油,有序的搬了上来。
直到联军靠近墙角,准备放置云梯的时候,太史慈厉声下令,让这些守卫把热油和开水都逐个往下倒。
不多时,城下哀嚎连连传出,凄惨无比。
联军将士被热油和开水浇得满地打滚,痛苦难当。
很多人甚至全身被烫得面目全非,脱了好几层皮,就算是侥幸躲开的士卒,也难免被城头飞来的箭羽射成马蜂窝。
战况异常激烈,士䵋在后方都看得有些心虚,打了退堂鼓。
不过他的心里明白,此时若是撤退。
先前折损的兵士白白牺牲不说,对于大军士气也是极为影响,甚至有可能三军崩溃,造成无法估计的后果。
如此,士䵋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指挥大军整理队形,放置云梯,想方设法的攀爬城墙。
然而,由于太史慈准备充分,城楼上往下倒的热油开水,一直没有间断。
联军所放置的云梯,不仅湿滑。
被浇到身上的士卒,没有一个能够忍受得住,那种撕心裂肺,退皮脱骨的疼痛,纷纷从云梯上跌落下来。
士卒开始胆怯,特别是史璜从苍梧郡新招募的那些士兵,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甚至有些手中都没有兵器,只是发放了一些棍棒。
面对这般惨烈的环境,很多人已经开始丢下自己的兵器,四散奔逃。
士䵋横刀立马,厉声吼道“给我继续攻城,胆敢退缩者,就地正法”
话语刚落,他身边的士兵一字排开,阻挡着逃兵的去路,有几个接近的溃兵,甚至已经被斩杀于前。
联军先头部队看到此景,纷纷不敢退缩,又调过头来,继续攀爬云梯。
史璜此时,看得也是冷汗直冒。
这种战阵他头一次遇到,虽然治理苍梧郡多年,郡内也多有草寇流匪,可每次都是向刺史寻求援军,到各地剿匪,又或者是吩咐麾下将校,前去平乱。
如今他第一次领兵,配合士䵋兵进合浦。
他很有自知之明,把兵权交于士䵋指挥。
两军交锋短短两个时辰,自己一方已经伤亡过千,而且数字还在急剧上升。
甚至前军已经士气全无,出现溃逃的情况。
如果没有士䵋的铁血手段,史璜无法想象。
换作是自己来指挥全军的话,必定不如士䵋那般。
如此一想,他开始庆幸自己的决定,倾向士家,果然是明智之选。
士家文有士燮,士壹,武有士䵋,士武,真可谓是一门四杰,交州诸位天之骄子,难以比肩。
现在刺史身亡,这交州新任刺史的头衔,很有可能会落到士燮头上,与他交好,对自己只会有好处。
虽然,临允城的守军还在负隅顽抗,可士䵋调度有方,士卒又是惟命是从,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破城,自己如此鼎力相助士家,未来可期啊。
史璜心里还在歪歪,但他却不知道,他所谓难以比肩之人中。
士壹早早被孔艾俘虏在合浦郡城,士武更是被田豫所败,龟缩在郁林郡内,不敢来犯。
而在当他还觉得自己倾向于士家,正是无比正确之时,太史慈再一次动了。
只见太史慈对着左右士卒比划一番,城头上擂鼓震震。
恍惚间,无数滚木从城上滚落下来,砸得城外联军头颅迸裂,死状各异。
不仅如此,城中守卫还拿出大柄钩枪。
把那些矗立在城墙之上的云梯,尽数推翻出去,很多还在云梯上攀爬的士卒失去重心,纷纷跌落。
太史慈眼看时机正好,又是连声下令,让守卫们放出火箭。
霎时间,滔天的大火不禁点燃。
从城头上飞出数千火箭,配合着城外满地的热油,让火焰势不可挡。
城下联军的先锋部队,被烧得外焦里嫩,凄惨无比。
哀嚎嘶叫,更是直击人心,让人听着目瞪口呆。
史璜看着这般大火,再加上士卒惨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士䵋眼看火势太大,云梯尽数被毁,颇显无奈。
想要继续攻城,已经不太可能,只能下令,鸣金收兵。
联军大队,听到了收兵的信号,恨不得身长四腿,逃一般的退了回去。
半晌过后,来势汹汹的联军撤出了三里外安营。
士䵋坐在主座之上,正看着战报,一群将领分座两边。
史璜这时也是清醒了过来,只是有些失魂,剧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般,而且变得很糟。
又过了一会儿,士䵋叹了一口气,说道“此番前来合浦除贼,首战失利。是我的过错”
营中将士听了,各个闷不做声,史璜也是如此。
在他们看来,没有了解清楚敌军情况,就贸然下令攻城,明显是士䵋的冒失。
毕竟自己人数,可是临允城守军人数上的四倍有余。
如果采取只围不攻,再稍稍劝降,必然不会如此。
不过,对于这些马后炮,士䵋没有过多的解释。
毕竟这战果与预期相差太多,经过城外几个时辰的交锋,自己一方已经折损一千五百余兵士,攻城器械更是损失殆尽。
虽然这些阵亡的兵卒,几乎都是苍梧郡兵,并不是他的兵卒。
可眼下情形,两方联军。
不管是哪一方受损,对自己来说,实力都是大打折扣。
自己确实有些急功近利,小看了这城中的守将。
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借着一些攻城的威势,可以迫使对方投降。
可如今事与愿违,情况变得很是糟糕。
士䵋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史璜,出言安慰了几句。
史璜却不搭理,这事要是搁在谁身上,能有好脸色?
不说自己招募的五千兵士,对士家是如何的支持。
光说自己毫无私心的让出了主帅位置,任由士䵋调配,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结果呢?
贸然下令攻城不提,折损在城墙下一千多兵士也不说,最后居然无功而返。
这让自己怎么跟麾下将士交代?自己还有脸面对那些死去的士卒吗? 小艾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