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支持常歌这边的人不乐意了,冷着脸询问道。
“本太子也只是个猜测,郡主妹妹也可能是年纪小,不懂事,才贪污了那么多。父皇,本太子愿意承担妹妹犯下的错,请父皇莫要惩罚妹妹。”
“你!你有什么证据!”广白气得憋红了脸,他心里清楚,郡主是好人,不可能贪污,这分明是诬陷。
“本太子说的这些话还不算证据吗?”太子冷眼看了这个面生的官员,见他着银丝锦鸡朝服,心里冷笑,不过一个从二品罢了,有什么资格和他叫板。
“太子殿下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莫须有的诬陷,可是有损太子名声啊。”另一人出声了,像是在替广白解围。
此人穿着银丝仙鹤朝服,是从一品,他依稀记得此人姓姚,官位尚书。
“这算不算证据,还得陛下来定夺。”右相一开口就令众人噤了声,几十颗头都看着高位上之人,只见那人神色淡然道:
“那就派一人去看看吧。”
“是。”
一听只派人去看了看,太子心下发嫉,觉得父皇有些偏心常歌之意,心里虽有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另想办法。
下了朝,众大臣熙熙攘攘的往出走,一个落寞的身影慢吞吞的下着台阶。
广白在心里叹气。左相请了病假,郡主又去了济水,这朝中都快成了右相等人为虎作伥的天地了。唉,世事难料啊。
正走着,身边人渐渐稀少,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广侍郎好生忧郁啊,因何露出这般愁容?”
广白回头一看,看到一件朝服,银丝仙鹤绣于胸前。
是那人,那个开口替他解围的人。
“姚大人。”广白笑了笑,抬头望向他。这一看,就令广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戴着官帽居然也才到这人的胸前。
一定是因为他站在后面的台阶上,所以才比自己高那么多。广白自我安慰地想。
这时姚群走下台阶,和他并排走,广白这才发现此人是真的高,细细想来自己在朝中也不算低的,但似乎每次上朝姚尚书站在一干子大臣中……好像确实略有些出众。
“广某依稀记得姚大人是兵部的尚书。”
“怎么?不像?”他挑眉低头望着比自己矮一点的广白,反问道。
广白摇了摇头,想起他方才问自己的问题,便问道:“大人方才说广某忧愁,从何看出?”
“从何看出?”姚群笑了,“这还不简单。”
“哦?怎个简单法?”
“看眼睛就好。”
“眼睛?”他的眼睛怎么了?
“广侍郎的眼睛可藏不住事。”姚群笑道,“你面上虽笑着,可那眸中的忧郁可是掩盖不了的。”
广白一听,笑了,眼睛也眯了起来:“不曾听闻姚大人还有这般识人的能力。”
姚群笑道:“不提这个了,听闻你写得一笔好字,还作得一首好诗,今日姚某想向你讨教一二。”
广白连忙拱手辞让道:“不敢不敢,姚大人高抬广某了,在下不过是随笔写写罢了。”
“侍郎怎的如此客气?”姚群一把搂过广白肩膀,“走,前些天我命人新建了个阁楼,风景甚好,正愁没人同我共赏,这下好了,你我二人一同前去,定能乘兴畅谈一番。”
“诶诶,姚大人……”广白踉跄着被拉走。
到了青瓦红墙的私宅,匾额上“姚府”二字写的可谓是气吞山河。
姚群得意介绍道:“这匾额上的字乃我亲笔所写,你觉得如何?”
广白看了看点头道:“颇有潇洒淋漓的畅然气质。”
姚群笑着点头:“我们进去。”
府邸是红漆的大门,一推门是便是一个歇山顶青瓦琉璃建筑,后有一高阁攒出,想必就是他所言新造的阁楼,二人在大厅里喝了些茶小憩一会儿,便朝向后院走去。
绕到歇山顶建筑的后面便是后院,后院与前院大不相同,经过雕花漏窗的复廊进入拱门,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在门旁侯着。沿着曲折蜿蜒的石子小路走,忽而豁然开朗,高阁现于眼前。
二层出檐匾额上提“翰香斋”三字,笔力苍劲有道,和府门抬头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雨过琴书润,风来翰墨香。”广白点头称赞道,“好名。”
“广侍郎也觉得此名不错吧。”姚群得意地笑了笑。佐郁上次来还说他这匾额太普通,瞧瞧人家这有涵养的人,欣赏起来就是不一样。
“广侍郎,里面请。”姚群做了个请的手势,广白也拱手点头道:“大人也请。”
阁外是普通的阁楼建造,阁内则大有不同。阁内墙壁两侧挂满了书画,以诗书居多,仔细一看,行书占了多数,想必阁的主人应该很喜欢行书。
阁楼共有三层,一层有桌椅供小憩,二层是藏书阁,第三层就有些不一样了。
第三层只有两张桌子两把椅子,其中一张桌上放置文房四宝,宣纸已经摊开,只是还没有沾染墨迹。
三层相对底下两层不算大,却是四周皆可远眺外景。
“听闻侍郎小楷一绝,今日能否为我这翰香斋提诗一首?”
广白推辞道:“恐在下这小楷入不了姚大人的慧眼。”
“此话无理。我姚某喜欢行书,只因行书好懂又潇洒,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侍郎的隽永小楷。侍郎莫要谦虚,难不成你不愿为我这翰香斋提诗一首?”
“在下不敢……”广白想了想,只得叹道,“也罢,且容在下稍作构想,再为其泼墨。”
“侍郎慢想,不急。”姚群邀请他坐在另一张摆满茶水点心的桌子旁,让他边享用茶点边想。
广白环顾四周,看着周围艳阳高照,翠竹柳绿,一片生机盎然之景,再观他二人位于此景之间,俯仰天地,顿时不由得心有感触,遂起身疾步行至桌前,提笔沾着早已研好的墨,大笔一挥,泼墨而作。
用的竟是行书。
“侍郎……还会行书?”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云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