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毕业演习，精彩的谢幕演出]

　　第1节谣言四起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摘自《我相信》

　　战术课程终结，毕业就在眼前。

　　剩下两件事，一件是毕业演习，一件是毕业分配，前者关系荣誉，后者关系前途，都很重要，焦虑和忧愁的情绪，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缠绕了我们。

　　关于毕业分配，虽然学院迟迟没有动静，但“路边社”的各种传言，却早已风起云涌了，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传言大部分比较一致，无非是说很多人在找关系、托门子，什么烟酒铺路、人民币搭桥啦，什么家庭福荫、老乡照顾啦，什么老爹的战友啦，爷爷的部下啦，中学同学的老爸啦，外婆对门大爷的远方堂弟啦，但凡有点路数的，基本都拉出来火拼了，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更有好事的家伙，还给编了顺口溜:

　　“86、54，阎王不请自己去”，指的是某军和某师，据说训练特别苦，管理特别严，搞不好会死人的；

　　“空降兵和陆战队，表面光鲜窝囊废”，指的是这两个兵种中的装甲兵科班军官，看着名气挺大，但成长空间极为有限，排长干个五六年提不起来稀松平常；

　　“兵种基地、军分区，胆敢叫委屈，就得天打雷劈”，则是泛指院校、兵种基地、军分区、武装部等非一线作战部队，日子过得相对比较舒服，工作、学习、生活的自由度都比较大。

　　当然，以上的都是传言，里面肯定夹杂了不少的谣言，当不得真的。但是，正是谣言和实话构成的传言，才更具有传播的价值，更具有欺骗的属性，也更容易造成人心理的恐慌。

　　顺带提一句，关于谣言这个东西，我还真深入探究过。根据造谣者的动机不同，个人总结，大体可以分成以下几类：

　　第一种，造谣者对事情真相有所了解，但又不敢确定，造谣的目的是为了验证已知情况是否属实；

　　第二种，造谣者比较懦弱，他对事件的真相一无所知，但却对结果忧虑重重，甚至很害怕，而抵御害怕的最好办法，就是拉上更多的人一起害怕；

　　第三种，造谣者比较聪明，他也对事件的真相一无所知，但他造谣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抛砖引玉，让知道事件真相的人主动浮出水面；

　　第四种，造谣者比较阴险，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造谣只是为了造谣，是为了寻求同盟，然后制造舆论，向某个决定性势力施压，要么巩固有利于自己的结果，要么让不利于自己的结果胎死腹中，以便实现个人企图。

　　但有两件事情，是我亲眼所见的。

　　一件，是关于老奎的。老奎是浙江温州人，别看他平时擦的是大宝，连洗面奶都舍不得用，出门穿个便装还是前面看是耐克，后面看是阿迪达斯的正宗“秀水货”，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富二代。

　　这孩子，家里别墅好几栋、名车好几部、厂子好几个、资产好几亿，有一年暑假我去过他家，亲眼所见。

　　那天，他老爹开着奔驰600亲自来了一趟，甩给老奎一张二十万的卡，相当霸气地说：“儿子，别怕，咱没关系，可咱家有钱，用钱砸，往死里砸，需要多少你就说话！”

　　另一件，是关于模拟三连一个屌人的。这哥们大言不惭地放出话来，说今年某军区兵种基地就一个名额，那是他自己要到的，奉劝大家就别惦记了。

　　我们当然相信，因为他家在官场上的势力，自从老炳走后，队里就无人能敌了。搞得队里这些小老百姓的儿子，心中就像装了15个吊桶一般，那真叫一个七上八下啊。

　　那段时间，课余饭后，大家两人一组，三个一堆，五个一坨的，随便找个地方一呆，或坐、或蹲、或站，讨论的都是毕业分配的事，毕业想去哪里，都哪些人想去，竞争大不大等等。

　　大家也用不着奇怪，军校学员也不是圣人，适当考虑下自己的前途命运，那也是应该的。

　　但我们班，好像还比较平静。

　　许诺毕业还得回陆大读研，不参与分配；虎子本来就想去野战部队发展，而且觉得越艰苦越好，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其他几位也还算安耽，平平常常过日子，当然私底下有没有搞什么小动作，那我就不清楚了。

　　至于我，爸妈自然希望能分回浙江去，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燕子不在了，也就彻底断了回北京的念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那时，丛萌还打来过电话，说老炳爷爷说了，如果我们毕业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可以豁出去老脸，破例帮帮忙。当然，我们谁都没好意思张这个嘴。

　　老炳走后，老爷子是把我们几个都当了亲孙子看待的，那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给他添麻烦了。

　　眼瞅毕业演习在即，可这人心惶惶的，根本无心准备的样子，队长、教导员着急了。

　　于是，在一次晚点名上，队长终于提到了毕业分配的事情。

　　当然，也毫不客气地骂了娘：“关于毕业分配，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某些个别人，是找关系也好，是托门子也罢，我不管，也管不了。但谁要是在毕业演习中，捅了篓子的，出了洋相的，你想去哪，老子还偏就不给你签字。怎么的，有本事让你的关系把我给撤了啊，老子本就是个农民，大不了脱了军装再回老家种地去！”

　　然后，沸腾的学员三队瞬间安静了下来，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不管情愿不情愿，大家开始认真准备起毕业演习来，各种决心书、请战书满天飞。

　　当时，根据毕业演习的需要，学员三队、学员六队重新合编为一个加强坦克营，下辖三个坦克连、一个装甲步兵连，而我的职务是坦克二连连长，杨伟是坦克一连连长，虎子则提任了加强坦克营的营长，惹得其他模拟连的那帮哥们很是眼气，原模拟一连也结结实实地又风光了一回。

　　当然，两个学员队的大部分精英，都被杨伟挑走了，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是主攻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