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野外生存,第一次非完美蜕变]
第7节军响伏击战
从第二次离开那片坟场,到接近军响补给站,我的记忆是空白的,完全没有印象,不是现在才没有印象,而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印象,所以我没法告诉大家,那段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那段时间里,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快到军响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萌萌趴在虎子的背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反正还有气儿,只是情况越来越糟糕。这次,大家统一了意见,决定把萌萌留在军响,我们赶紧吃点饭,补充些干粮、饮用水,然后马上出发,争取把时间抢回来。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总是很残酷,谁也没有料到,在军响等着我们的,并不是美味的大餐,而是一张网,一场残忍的屠杀!
跟赵庄时一样,我们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军响,甚至有些欢呼雀跃,严实把军帽甩得老高,但就在帽子落地的那一瞬间,我分明听到了一声枪响,然后就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各种轻重火器响成一片,重机枪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特别刺耳……
之后,我就看见,数不清的蓝军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铺天盖地地向我们涌来,脑海中瞬间闪出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
酱鸭中弹,身上冒起了白烟……
炸点喷出的冲击波,将我掀翻在地,碎石子、碎土块发疯似得朝我身上砸过来,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耳朵嗡嗡作响……
“快撤,快撤!”身边的许诺大声呼喊着,但很快,他的呼喊声便被淹没在了杂乱的枪炮声中。
那一刻,我们丧失了抵抗的能力,甚至已经没有了组织起来的可能,毫无意外,等待我们的将是收容车!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可以在最危急的时刻,迅速作出正确反应,号召起所有的“渣子”,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很幸运,我的兄弟虎子,就是这种人!
“往回撤,快往回撤!”虎子一边还击,一边不断嘶吼着,离我们最近的蓝军身上纷纷冒起了白烟,那一刻,我分明见到了另一个虎子,疯狂而无法抗拒!
我和虎子是最后撤出的,临走的时候,我看到虎子趴到萌萌耳朵边,轻轻说了句:“兄弟,对不住了!”然后就对着萌萌开了一枪。
看着萌萌身上冒出的白烟,我们俩的泪水也随之滚落。
预想中的补给站,却打了最为惨烈的一仗,还丢了两个兄弟,那时,我的心里除了怨恨就是咒骂,咒骂学校的不讲信用,不按规矩出牌,但后来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并不能责怪谁,毕竟,战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连这样的考验都经受不起,那我们又有什么脸面说自己能够保家卫国?
转身,一路狂奔,等身后再也没有枪声传来的时候,我们终于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相互看看,却都笑了……
“老徐,来,帮帮忙!”有人推了推我,听声音是老炳。
“啥事?小爷累着呢!”转过头去看看,一声尖叫,顿时就慌了。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块碎玻璃片插在老炳的左腮帮子上,鲜血直流,应该是刚才遭伏击的时候,炸点崩到的。
大家赶紧围过来,许诺看了看伤口,说是已经扎透了,得赶紧处理,否则容易得破伤风。当时,没有麻药,要说也真够狠的,老管和虎子按住老炳的胳膊,许诺将玻璃片一拔,用药棉掏干净伤口里面的玻璃碴,然后我扯开急救包,用药棉按住伤口,将三角巾绕过老炳头顶两圈,在下巴处打个结,就算处理完了。整个过程中,老炳就那么硬挺着,疼地冷汗直冒,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那次负伤,老炳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疤痕,很像耐克的那个LOGO。
那次伏击,我的耳朵受了影响,右耳后来慢慢恢复了,但左耳的听力,到现在也只有4米!
无独有而,2008年,我随队奔赴“5.12”抗震救灾一线,连队有位战士脚掌被锈铁钉给扎穿了,当时部队分散,连队没有随队军医,不处理肯定又不行,容易得破伤风。于是我二话没说,让人按住那名可怜又可敬的小战士,然后拿棉签蘸着酒精,插进去拔出来,重复几次,这就算消毒了。连里几位班长都服我,说这指导员别看文文静静,心倒是挺狠,还真下的去手。我笑笑,不置可否,其实勇气这东西只是因为经历过,经历过就不至于太惶恐,如果经历多了,那可能就习惯了,这好比一日三餐,谁在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大惊小怪地说:“哇,好恐怖啊,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