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那个春天,我们玩了玩素质教育]
第6节和老蔡打了一架
那段时间,因为跆拳道训练,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所以燕子几乎天天借着指导“五小活动”的由头,来宿舍给我擦药,也不避讳,简直羡煞旁人,特别是蔡凌凯,嫉妒得眼睛简直要冒血。
杨伟比较直接,拍着人家蔡凌凯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调戏他:“羡慕嫉妒管个屁用啊,你啊,就是没这个命!”
我倒没那个心思秀恩爱,萌萌的铺位还空着,这个教训我们不敢忘。况且,“五小活动”的试点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尽管队干部全力支持,老炳东奔西跑地去协调,燕子更是不遗余力地跟进指导,全队学员也都捧场,尤其是我们模拟一连的那帮兄弟,在杨伟鼓动下,那叫一个全力配合,但我总想着,既然接了这趟活,就总得干得漂漂亮亮的,别让人背后指指点点。
当然,膈应人的事总还是有的,这次担纲主要反派角色的,依然是蔡凌凯那孙子,这孙子从来就不盼我点好,这次也不例外。经常散布些演讲无用论,还宣称辩论就是吵架,是超没素质的表现啥的,公开与队里的精神唱反调,搞得我很是不爽。于是,终于有那么一天,矛盾不可调和的爆发了。
那天晚上,气氛如往常,只是天气有点诡异,风特别大,穿过楼宇之间的缝隙,发出尖利的怪叫,把门口的队旗都给刮倒啦,而且卷起地上的灰尘,眯得人睁不开眼。
没办法,例行的5分钟演讲临时改在俱乐部进行。记忆里那天应该是轮到二班出人演讲,可当我在队伍前宣布开始后,很奇怪,队列中的二班并没人打报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呢,赶忙翻了翻手里的计划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记错。
于是重复了一次,并直接点了二班的名:“二班谁演讲?”
依然没有反应,队列里静悄悄的。
“二班,谁演讲?”这次,真有点火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很奇怪的是,二班那帮难兄难弟面面相觑,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没人打报告走出队列。看看他们这个样子,傻子大概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老炳估计也猜到了,在队列里推了推站在他前面的二班长蔡凌凯,小声提醒他:“哎,老蔡,该你们啦,赶紧的呀!”
可这孙子愣装没听见,妈的,连我都听见了,他能听不见,这也太假了吧?那好,既然你装孙子,想让我下不来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于是直接厉声质问蔡凌凯:“二班长,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妈的,这孙子的口气比我还横呢。
“连务会安排的,今天你们班演讲啊!”
“哦,我忘了。”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很不爽。
“没意思。”
“难道就让全队等着你们班?”
“又不是我让等的。”他直接把包袱甩给了我。
“你牛B,但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不讲,队伍就不会解散,你看着办吧!”我又把包袱甩还给他。
沉默,突然的沉默,许久没有动静……
“我说你个鸡巴鸟人,讲一个会死啊?”这话是老炳说的,自己兄弟关键时刻看得出来。
“是啊,是啊,我们都讲了的,凭什么二班特殊啊?”酱鸭也跟着帮腔。
“我操,老子女朋友一会电话查岗呢,赶紧讲啊!”一个不知名的兄弟,谢谢,谢谢你挺我,嘿嘿!
“扯什么鸡巴蛋,队长、教导员的话都当屁放了吧?这是全校的试点任务,你们二班是要日天,还是怎么的?”说话的是模拟三连的指导员,话虽粗了点,但很有政治水平,立马上纲上线。
听他这么一鼓动,底下立马不淡定了,各种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依里哇啦的,矛头直指蔡凌凯,看来这孙子平时做人真不怎么样。二班那帮兄弟好可怜,看样子是想挺班长两句的,看看这众怒难犯的,也不敢言语。
隔了一小会,蔡凌凯脸憋得通红,终于忍不住了。于是恨恨地甩了一句:“讲就讲。”说着,就走出了队列,连报告都没打,一点基本的队列纪律都不讲。
“我认为个人想捞表现,其实并没有错,但也没必要拖上大家伙吧。再说了,这个活动完全没有必要搞,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没有实际用处,等以后打仗的时候,难不成我们能组织一批老夫子,阵前把敌人说死啊?”
说完,这孙子猖狂地打了一个美式的军礼,然后就入列了,完全无视我,场面十分尴尬。
当时,我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朝天,正待发飙,老炳却抢先扑了上去,一把揪住蔡凌凯的衣服领子,怒吼道:“什么叫捞个人表现,你知不知道,这事关我们评全军优秀学员队,事关我们队优秀学员的比例,事关我们入党的比例。”他也是“五小”活动的负责人,这些时间的辛苦,是他陪着我一起熬的,个中滋味,他最清楚。
“哎,怎么的,还要打人?”蔡凌凯用力挣开老炳,一颗扣子应声崩落,依旧一副欠揍的表情,众人赶忙将他俩拉开。
老炳还要冲上去,被我吼住了。弯腰捡起扣子,递到蔡凌凯手上,我努力保持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不爽我很久了,但起码是一个队的兄弟,撕破脸不好看,对吧?”
“脸,呵呵,你还要脸吗?”
“你什么意思?”
“非要我说吗?”
“你要是你妈生的,你就说!”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的,娘的,真是忍不住了,别说我不成熟,你被人骂不要脸试试看。
“哼,跟个女教员勾勾搭搭的,估计小树林也没少钻吧,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啊?”
“妈了个逼的,有话说,有屁放,别夹枪带棒地侮辱人,你要不爽,弟兄们做个见证,咱单练!”这会,我反倒平静了,不是冲动,而是想明白了,既然躲不过,那就痛痛快快做个了断吧。
说完,我退开几步,扯开军装的扣子,脱衣服准备开练。尽管我知道,蔡凌凯这孙子的格斗技术在队里是挂了号的,单挑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但这时候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打不打得赢那是能力问题,打不打则是态度问题,在陆大,被揍趴下不丢人,不敢上的才真正被人瞧不起。
蔡凌凯见我都脱衣服了,自然也不甘示弱,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开始活动身体,一场恶战看来已经不可避免。
这时,俱乐部的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队长探进来半个身子,很淡定地来了一句:“谁要打架?来,跟我打!”
于是,天下太平了!
那次冲突后,蔡凌凯作了检查,还被推迟了党员转正的时间,队里算是给我出了口气。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说实话,有本事明着来啊,搞这种为了私仇裹挟民意的事情,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