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考研，一场意外的结局]

　　第5节第一次骂燕子

　　许诺是自家兄弟，他有喜事，我们自然都替他高兴。

　　许诺也挺大方，1000块钱奖金全部换了方便面、红牛，都堆在储藏室里，说是保障我们考研用的。

　　虎子劝过，说好歹给爱丽芬买点东西，自己女人得疼！

　　许诺给出的回答是，他一个人留在陆大读研，会孤单，所以希望我们都能考上，弟兄们好歹还能呆一起，这最重要。

　　这傻孩子，也许忘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啃着方便面，喝着红牛，我们继续过狗一样的考研复习生活。

　　随着考研日期的逐步临近，我们几个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忐忑起来，越来越患得患失，老是莫名其妙地烦躁，莫名其妙地发怒，莫名其妙地担心，考研这东西，我觉得很容易让人得神经病。

　　特别是我，心里承受的压力更大，因为我在内心对燕子是有过承诺的。而作为男人，最好不要轻易承诺，否则就得“言必行，行必果”！

　　虎子还算平静，只是在笔记本上写了这么一句话：“每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以此来勉励自己。

　　许诺依旧忙碌地修改着他的设计，要申报全军科技进步奖，还有很多具体的工作要做，并不比我们这些复习考研的轻松。爱丽芬挺心疼，每天都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小两口打会情、骂会俏的，有时还给送点吃的过来，很是甜蜜。

　　至于严实那厮，简直闲得蛋疼，除了上课根本就没事干，要么抱着电话调戏军训时认识的北外那帮小女生，要么就过来撩拨我们，东摸一下，西动一下，烦人得很。搞得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就腾出手来收拾他一伙，要么扒裤衩，要么蹲屁股，权当是休闲娱乐呗。

　　那会，我心情烦躁到极点，骂过一次燕子。

　　一天，我在阶梯教室做完数学模拟卷，便打算看看政治，想着可以换换脑子。

　　打开公文包，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份《政治葵花宝典》，当时就慌了，赶忙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可还是找不到。

　　那份东西，是我花了3个通宵整理出来的，虽然只有薄薄的两页A4纸，却是为我自己量身定做的，只要背诵下去，自信考个70分没问题。但如果没了它，我起码少考20分，这可不是小数目。

　　正着急呢，燕子提着一袋水果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赶忙问：“你上午是不是动我书包啦？”

　　“哎呀，乱的要死，我整理了下！”

　　“真是你啊。”

　　“呵呵，用不着表扬我，小徐同志！”说着，燕子吐下舌头，递过来一个大红苹果给我。

　　“东西呢？”我怒气上涌，但努力克制着，尽量保持平静。

　　“什么东西啊？”燕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有点莫名其妙。

　　“两张纸，我的葵花宝典。”

　　“什么葵花宝典，我还东方不败呢。”

　　“政治葵花宝典，我自己总结的，两张A4纸，哪去啦？”

　　“上面是不是密密麻麻的字？”燕子赶忙问，我问的有点急，她估计也猜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哪去啦？”

　　“我……”

　　“哪去啦，你说啊！”我抓住她的肩膀晃了两晃。

　　“课代表，你弄疼我了。”

　　“哪去了？”

　　“我扔了，还以为没用的呢。”燕子小声地解释说，跟蚊子一样。

　　但我还是听到了，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完了，再总结也来不及了……”

　　“没事的，慢慢来，先吃个苹果吧！”燕子安慰我，依旧递过来那个红苹果。

　　“滚……”

　　那一刻，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边怒吼着，一边一巴掌打掉了燕子手上的苹果。

　　这么长时间的辛苦，眼看就要考试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要考不上，我给燕子的承诺就彻底完了。

　　燕子没说话，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苹果放到桌子上，然后抹着眼泪出去了。

　　我没追出去，心力憔悴……

　　晚上，呆在俱乐部看书，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看不进去。其实，我下午就后悔了，是人就总得犯错误，何况燕子又不是故意的。

　　想给她打个电话吧，却又不敢，主要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连脸都没红过一下，更别说吵架了，今天这么大声骂她，那她肯定很生气，我又没有哄她的经验，可怎么办呢？

　　正想着，队值日跑过告诉我说燕教员来了。

　　赶忙跑过去，燕子在队值日哨位那站着呢，左手拿着个手电筒，脸脏得跟小花猫一样。

　　见到我，她低着头慢悠悠地走过来，也不看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伸手递过来两张纸，说：“给你吧！”

　　我接过来，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那份《政治葵花宝典》，这东西凝结了我太多的心血，就算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轻轻地搂过了燕子，嘴巴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燕子，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原谅我好吗？”

　　队值日知趣地避开了。

　　燕子趴在我怀里，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良久，才委屈地说：“课代表，我疼！”

　　“疼，哪里疼？”我赶忙放开她。

　　“这里呢！”说着，燕子把右手摊开在我面前，大拇指根部一道很深的伤口，胡乱地贴着个创可贴，脏兮兮的。

　　“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又着急了，因为心疼。

　　“你说过不骂我的。”说着，燕子的嘴巴又瘪起来了。

　　我赶忙放低了声音，小声说：“我没骂你，但你要告诉我是怎么弄伤的，对不对呀？”

　　“就是去垃圾桶里帮你找葵花宝典啊，垃圾桶倒过了，我又去学校的垃圾站，天黑，就被玻璃渣渣给划破了。”

　　“你……”

　　“我错了，我不该乱丢东西的，对不起！”燕子说。

　　只一句，我的泪水便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但内心却无比幸福！

　　终于，在2004年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我们走进了考场。两天的考试，没感觉出紧张来，等考专业课的时候，考场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考过研的孩子，估计都有这个体会。

　　至于我们班，酱鸭和老管考完数学就放弃了，那一年的数学超级难，只有虎子、老炳和我坚持到了最后。

　　终场铃声响起的时候，和很多考过研的苦逼孩子一样，我们三个都长出了一口气，浑身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总算是考完了，管它考上没考上呢，反正老子是考完了，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走出考场那一刻，燕子给了我一个熊抱、一个亲吻，然后告诉我，她准备寒假带我回家见见父母。

　　这是丫头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拥抱我、亲吻我，所以作为报答，我欣然应允，但强调暂时只能以师生的名义，燕子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既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那么就微笑着面对吧！